虽然她主动说了第一次任务可以不收钱，但是孔时雨愿意五五分成，她也绝对不会拒绝。
现在可是最缺钱的时候。
“那么，晚上十点，歌舞伎町的『永夜』酒吧见。”孔时雨说道。
孔时雨挂断电话后，甚尔对他的谈话内容略有不满：“你约新人在永夜酒吧见面？”
那正是他晚上要去寻找客户的酒吧。
“放心，不会耽误你找金主。”孔时雨点起一根烟：“顺便帮我看看，她会不会是御三家的人——总觉得她不简单。”
“跟我没关系。”甚尔兴趣缺缺。
“雇主已经确认任务完成。”孔时雨敲打手机，“答应的话，她这次任务的另外五成给你。”
甚尔的态度立即大转弯：“新人，那肯定要好好认识一下。”
*
千夜在九点半的时候提前到达酒吧。
原因无他，一直待着的冰淇淋店要关门了。
来到酒吧之后，发现她连最便宜的一杯冰红茶都消费不起。
谁懂啊，一杯冰红茶要六百块，和便利店的二十块的冰红茶一模一样！
酒吧里灯光昏暗，混合着香水和烟灰的气息。千夜也不确定，孔时雨会在哪里等她，不敢离开吧台，只能在这里尴尬的坐着。
很快，这份尴尬变成了一种不堪其扰。不断的有各色男性路过她的身边，要请她喝一杯酒。
“不了，谢谢，我在等人。”千夜一律这样回答。
有的男人会自觉的离开，有的还会礼貌的跟他道别，但也有人发出不屑的声音：“切，一身穷酸样，不就是长着长得漂亮来钓凯子，清高什么！”
千夜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
到了十点钟，孔时雨还没有出现。千夜的忍耐度到了极限，准备问酒保借电话打给他。
二楼的贵宾区突然传来喧闹欢呼声，就连千夜面前的酒保，都一边在调酒，一边试图伸长了脖子看。
“怎么了？”千夜问酒保。
“是甚尔。”酒保的声音里难掩兴奋：“我们这里最重要的客户，酒吧里一大半的vip女客都是为了他来。”
千夜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好吧，某人吃软饭都这么受欢迎，而她却点不起酒单上的一杯冰红茶！
真是苍天不公啊！
“海伶小姐。”一道略微沙哑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你到得很早。”
千夜转过头，看到孔时雨坐在她身旁，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穷困潦倒，当然来的早。”千夜假笑着说：“希望孔先生的到来能改变我的局面。”
孔时雨把办好的身份证件和银行卡递给她：“用你的新证件开办的账户，之后酬劳都会打到这里。”
他上下打量着千夜：“不得不说，海伶小姐很让我惊讶。”
千夜满意地收下证件和银行卡，最大的生活问题解决了，因此也就不在意孔时雨话语里暗含的刺探。
她随意接腔道：“惊讶什么？我活着回来了？”
“不仅如此。”孔时雨收起了对她的所有轻视：“没有受伤，甚至没有疲态——海伶小姐只是一级咒术师吗？”
虽然一级咒术师足以解决一级咒灵，可不应当如此轻松。
千夜不软不硬地回敬回去：“你觉得呢？”
孔时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抱歉，我尊重客户的隐私。”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酒保立刻递上一杯酒。
“给你的。”孔时雨把酒杯推到千夜面前。千夜看着这杯价格不菲的酒，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喝了一口。
千夜不喜欢喝酒的，可是看到这杯刚被人点过的售价六万八的酒，被贫穷蒙蔽了双眼的她，倒要尝尝这么贵的酒是什么味道。
入口有海盐冰沙的味道，点点清凉的辛辣，随后是柑橘味的甜。
她理智地放下酒杯，没有再喝第二口。
这时，贵宾区的喧闹声更大了，千夜忍不住又看了过去——
真是熟悉啊，伏黑甚尔。
甚尔似乎察觉到了千夜的目光，朝这边看了过来，嘴角勾起一个挑衅的笑容。
孔时雨注意到千夜的视线，眉头微皱：“你认识他？”
千夜回过神来，本来想要否认，可是心中电光急转——
孔时雨为什么要和甚尔一起来？他明明可以约一个更安静的地方见面。
千夜给出一个模棱两可说法：“你希望我们认识吗？”
酒吧里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孔时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却并未立刻回答。
而甚尔那边，施施然朝着千夜和孔时雨走来。
“大小姐，喝一杯？”甚尔痞笑着，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千夜还未回应，vip的女客追了过来，“甚尔，今晚陪我，一千万，怎么样？”石原夫人自信地说：“我想这位小姐给不出更高的价格。”
“真高兴以这种方式认识你，甚尔。”千夜挑了挑眉，眼中满是玩味，“可惜我的确没钱。”
石原夫人看她主动退让，娇嗔着拉了拉甚尔的手，“怎么样？我们去酒店吧？”
这位石原夫人三十多岁，具有醇厚的成熟女人韵味，而且前两年死了丈夫，继承大量遗产。
甚尔和她厮混也不止这一次。
可是在这个名为海伶的年轻女人玩味的目光下，像是一道骨刺缠绕他的后背，令他倍感不适，态度冷淡下来：“今天我有事，下次吧。”
石原夫人不肯撒手：“什么事，比我重要吗？”
“是啊，比你重要。”他甩开女人的手，似笑非笑：“不用我再说一遍吧？”
他此时的压迫感震慑住了石原夫人，对方讪讪地放下手：“那下次记得找我哦。”
石原夫人离开之后，其他女人也不想再来碰钉子，吧台难得清静了一会儿。
千夜小声嘀咕：“什么态度，做鸭没有鸭德。”
孔时雨坐在她的右侧，甚尔直接坐在她的左侧。
甚尔当然听见了她的负面评价，只是他吃软饭吃得心安理得，并不引以为耻。
禅院甚尔本来就是个烂人，换了姓也一样。
令他有些烦躁的，是这个女人本身。
『海伶』。他把这个名字在喉咙里滚动一圈，确定以前并不认识。
——没关系，现在认识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