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马车颠簸不停,皇帝咳出的黑血在锦帕上晕染开诡异的纹路。灵月将银针探入血渍,针尖瞬间变得漆黑:“蚀心蛊毒已侵入心脉,寻常解法只会加速毒性蔓延。”她突然转头看向我,“薛家先祖曾记载过以命换命的禁术,或许...”
“不行!”苏砚猛地攥住我手腕,玄铁剑断裂处的缺口还在渗血,“薛家为皇室牺牲够多了。”他话音未落,马车突然剧烈摇晃,车帘被劲风掀起,十二道黑影如鬼魅般落在车顶,青铜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破庙中黑袍人的余孽。
“交出《浑天仪注》,饶尔等全尸。”为首面具人话音刚落,车顶轰然炸裂。我挥剑格挡袭来的弯刀,余光瞥见明远正将剑谱残页塞进贴身衣袋。薛家剑法讲究“观星辨位”,残页上残缺的星图此刻竟在他掌心发出微光。
混战中,面具人突然甩出缚龙索缠住皇帝。灵月急中生智,将罗盘抛向空中:“借天之力,破!”罗盘指针化作漫天星芒,却在触及面具人瞬间被一道暗紫色屏障弹回。苏砚瞳孔骤缩:“是幽冥教的血煞阵!他们在吸收陛下的生命力!”
千钧一发之际,明远突然扯开衣领。剑谱残页上的星图竟与他胸口胎记完美重合,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血煞阵瞬间土崩瓦解。面具人发出凄厉惨叫:“薛家的逆鳞秘术...怎么可能!”趁乱,我们护着皇帝突围,却发现他掌心的蛛网纹路已蔓延至脖颈。
乾清宫内,太医们束手无策。皇帝颤抖着取出密匣,里面竟是半卷泛黄的《浑天仪注》:“二十年前,皇叔临终前将它交给我...说上面记载着破解薛家诅咒的方法。”苏砚展开残卷,上面的星图与剑谱残页上的残缺部分严丝合缝,只是在某处标注着血红的“血祭”二字。
“等等!”灵月突然夺过残卷,“这星图对应的是...紫薇垣!”她指向夜空,“今夜子时,北斗第七星‘摇光’将与紫薇垣连成一线,正是开启...‘天机门’的时刻!”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刺耳的鹰啼。一只玄色信鸽冲破雨幕,爪间绑着带血的布条。皇帝展开布条,脸色瞬间煞白:“城西乱葬岗,薛家二公子...不,薛长歌现身,扬言要用‘千尸血阵’为新皇登基铺路!”
暴雨倾盆而下,乱葬岗的腐尸在血水中浸泡得发胀。薛长歌立于高台之上,周身缠绕着幽蓝鬼火,脚下是用活人鲜血绘制的巨型星图。看到我们出现,他疯狂大笑:“来得正好!知道为什么你们总差一步吗?因为这一切,都是那位观星使大人的局!”
苏砚剑指薛长歌:“你胡说!他明明救了我们!”
“救你们?”薛长歌甩出一道黑雾,化作观星使的虚影,“二十年前,就是他给先帝通风报信,导致薛家灭门!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匡扶皇室,而是...”话未说完,虚影突然自爆,炸出漫天星屑。
灵月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不好!这些星屑是‘惑心咒’!”话音未落,明远眼神突然变得呆滞,挥剑便向我刺来。苏砚眼疾手快地格挡,却被明远的剑招逼得节节败退——那些剑招,分明是薛家失传已久的“弑亲十三式”!
“明远!清醒点!”我冒险使出“天机现”,剑上金光却被明远掌心的星图尽数吸收。薛长歌趁机发动千尸血阵,无数腐尸破土而出,指甲缝里渗着紫黑色的尸毒。将军挥舞长枪力战群尸,诗诗则掏出火折子点燃随身的硫磺粉:“让你们尝尝火烤僵尸的滋味!”
混战中,薛长歌突然冲向皇帝。我飞身阻拦,却见他掌心浮现出与观星使扇面相同的阴阳鱼。“知道为什么你们破不了阵吗?”他将手按在我胸口,“薛家的血脉,本就是打开天机门的钥匙!”
剧痛袭来的瞬间,天空突然炸开一道惊雷。观星使的白衣在闪电中若隐若现,他手中折扇轻挥,无数星芒穿透薛长歌的身体。“薛长歌,你终究还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观星使声音冷得像冰,“当年泄露消息的,另有其人。”
薛长歌不甘地瞪大双眼:“不可能...我查了二十年...”他的身体渐渐透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观星使转身望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薛家后人,跟我来。是时候告诉你,关于天机门和皇室秘辛的...全部真相了。”
他挥袖间,天空中的星图突然扭曲变形,化作一道散发着神秘光芒的门扉。门后,隐约传来古老的钟鸣和无数人的低语。苏砚握紧剑柄想要跟上,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此乃天机,尔等不必参与。”
我回头看向众人,皇帝的蛊毒已暂时压制,灵月、诗诗和将军皆伤痕累累。明远眼中的呆滞褪去,愧疚地看着我。深吸一口气,我踏入那道光芒。或许,薛家背负了二十年的血债,今夜就要开始清算;而那个隐藏在幕后,操纵一切的“真正主人”,也终将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