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深蓝色的丝绒，温柔地覆盖了青云山。练功场的空地上，燃起了一堆篝火，跳跃的火光映着每个人的脸庞，将影子拉得很长。
凤舞正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白天抓捕小头目时的惊险，说自己如何一个火球逼得对方无路可退，引得众人阵阵发笑。凌虚坐在一旁，安静地添着柴，火星随着他的动作时不时向上蹿跳，像一群调皮的萤火虫。
苏清鸢靠在一棵老槐树下，手里摩挲着那枚清心玉，玉质温润，在火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凌渊走过去，递给她一罐温热的米酒：“喝点暖暖身子，山里的夜还是凉。”
她接过酒罐，指尖触到微凉的陶土，轻声道：“明天就要出发了，紧张吗？”
凌渊在她身边坐下，望着跳动的火焰，摇了摇头：“不紧张。以前总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进退都怕，现在……”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笑闹的凤舞和凌虚，“身边有你们，就觉得踏实。”
苏清鸢抿了一口米酒，酒液带着淡淡的甜意滑入喉咙，暖意从胃里慢慢散开。“其实我小时候很怕黑，总觉得黑暗里藏着很多怪物。”她轻声说，“后来师父告诉我，星星和月亮会出来的，只要心里有光，黑暗就不算什么。”
“现在看来，师父说得对。”凌渊抬头望向天空，夜幕上缀满了星星，像撒了一把碎钻，“你看，就算没有月亮，星星也会亮着。”
凤舞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抢过苏清鸢手里的酒罐灌了一大口，咂咂嘴道：“聊什么呢这么投入？快来，凌虚说要给我们讲他当年单枪匹马闯黑石秘境的事！”
凌虚无奈地看了凤舞一眼，却还是开口道：“那时候年轻气盛，总觉得自己能搞定一切，结果被困在秘境里三个月，最后还是靠一只灵狐带路才走出来。”
“灵狐？”苏清鸢好奇地问，“什么样的灵狐？”
“雪白色的，眼睛像红宝石，特别通人性。”凌虚回忆道，“后来每次去黑石秘境，都会带些灵果给它，可惜三年前再去时，只看到一撮白色的狐毛，大概是寿终正寝了。”
篝火渐渐弱了下去，凌虚添了些柴，火光重新明亮起来。凤舞已经靠着树干打起了小盹，嘴里还嘟囔着“火球术要蓄力……”。凌渊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轻轻盖在她身上。
“明天的计划都理顺了？”苏清鸢问凌虚。
“嗯，刑堂的弟子已经带着令牌去联络各大门派了，我们明早卯时出发，按原路线分头行动，午时在黑雾谷汇合。”凌虚点头，“心魇教教主生性多疑，必定会在谷外设下埋伏，我们要做的就是引蛇出洞，再一网打尽。”
凌渊望着天上的星星，忽然道：“你们说，等解决了心魇教，我们去游历好不好？听说南疆的花海很美，北境的冰湖在阳光下像碎钻。”
苏清鸢笑了：“好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篝火旁的星火渐渐平息，只剩下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远处的钟声已经停了，山风吹过树梢，带来草木的清香。每个人的心里都揣着一份安宁，也藏着一份决心——为了守护这份安宁，明天的战斗，必须赢。
天边，启明星悄悄亮了起来，像一颗坚定的眼睛，注视着这片即将迎来黎明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