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避难所原木墙体的顶端,林野已背着两张兽皮站在山坳口——一张是昨天新鲜剥下的野兔皮,绒毛蓬松却薄得透光;另一张是上周用火攻逼退野狗群时,从领头那只壮硕野狗身上剥下的,皮毛粗硬,皮质厚实得能挡住石片刮擦。墙体搭好的第三天,门口半人高的缺口成了最大隐患:夜里能听见野狗在百米外低吼,寒风顺着缺口灌进来,把火塘的暖意卷得一干二净,用兽皮做门帘,是眼下最稳妥的法子。
他先踩着石头爬上墙体,在缺口上方的横梁上蹲稳,掏出磨得锋利的石凿,对着松木横梁的内侧凿了两个指节深的浅槽。槽口要正对着缺口中线,间距得和缺口宽度一致——林野用手指量了三遍,确认误差不超过一指,才把提前削细的青藤穿进槽里。青藤是昨天在崖壁下找的老藤,晒了大半天已经半干,他用力拽了拽,藤条绷得笔直却没断,这才把两端在横梁背面系了个死结,挂杆就算固定好了。
下来时他差点踩滑,扶住原木墙体才站稳,低头拍了拍野兔皮上的草屑,蹲在地上用石刀修整边缘。兽皮边缘带着没清理干净的筋膜,得削得平整才好缝合,石刀不够锋利,他每隔几下就往刀背上吐口唾沫,在石头上磨两下再继续。等边缘削得能贴合手掌弧度,他又用烧红的细木棍,在兽皮上端均匀烫出五个小孔——用火烧比用石刀凿更省力,孔眼也更圆整,不会把皮毛扯破。
“呼……”林野把青藤穿进孔里,刚系到挂杆上,一阵山风卷过,野兔皮就像片枯叶似的飘了起来,缺口依旧漏着风。他皱着眉扯下兽皮,指尖捏了捏皮毛厚度,突然想起那张三指厚的野狗皮,转身往窝棚跑。野狗皮还挂在树枝上阴干,表面凝着一层淡淡的油光,他抱上皮往回走,路过草丛时顺手扯了把韧性极强的树皮纤维,在石头上搓成细细的线——这是昨天编篮子时发现的“天然麻绳”,比青藤更耐磨。
回到缺口处,他把野兔皮铺在野狗皮内侧,绒毛贴着厚皮,既能挡风又能留住暖意。接着用石针穿上树皮纤维线,从兽皮边角开始缝。针脚要小,每一针都得穿过两层皮,不然风一吹就会裂开。他缝得慢,手指被石针扎了两次,渗出血珠就往嘴里吮一下,继续攥着线收紧。等整个边缘都缝完,他拎着兽皮试了试重量,沉甸甸的坠手,这才重新挂到挂杆上。
风再吹来时,门帘只微微晃了晃,两层皮贴合得严严实实,连一丝风都透不进来。林野还不放心,又在山脚下捡了四块光滑的鹅卵石,用树皮线把石头分别缝在门帘下端的四个角上。这下门帘能稳稳贴住地面,连黄鼠狼都钻不进来——上次在窝棚里,就有只小兽偷啃了他藏的野果,这次绝不能再让猎物被偷。
正午的阳光斜斜照在兽皮门帘上,野狗皮的鬃毛泛着暖融融的光泽。林野伸手按了按门帘,指尖能摸到两层皮之间的紧实感,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他又绕着门帘检查了一圈缝线,把松动的地方补了两针,这才坐在石头上歇脚,从怀里掏出野果啃着,目光落在避难所空荡荡的内部。
“得先搭张床,再隔个储物区。”他边啃边盘算,指尖无意识地划着地面:床架要用粗树枝搭,铺两层干草,再垫上兔毛;储物区用石头垒矮墙,存水和食物;火塘就留在门口,添柴方便还能暖整个屋子。念头刚落,他便起身拿起陶罐去泉眼打水,回来时顺路捡了堆干燥枯枝和松针,枯枝堆在火塘边,松针铺在未来的床铺位置,淡淡的松香飘在空气里,驱走了兽皮的腥气。
夕阳渐渐沉进山坳尽头,把天空染成一片温柔的橘红。林野点燃火塘,看着火苗舔舐着枯枝,暖意慢慢在避难所里散开。他靠在兽皮门帘上,指尖摩挲着厚实的皮毛,听着门外山风掠过草木的沙沙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野狗低嚎——但这次,所有的寒冷和不安,都被这道兽皮门帘稳稳挡在了外面。
火塘里的火星忽明忽暗,映着他脸上的笑意。他往火塘里添了根粗木柴,看着火焰升腾起来,心里踏实得很。今晚,终于不用再缩在漏风的窝棚里,这道兽皮门帘,让这个简陋的避难所,第一次有了“遮风挡雨”的模样。夜色渐浓,林野裹紧身上的兽皮,挨着温暖的火塘坐下,目光落在跳动的火苗上,嘴角的笑意,直到夜色漫过整个山坳,都没落下,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嘴角忍不住上扬。夜里,他第一次在避难所里过夜,厚重的兽皮门帘挡住了寒风和野狗的低吼,让他睡得格外安稳。醒来时,天已大亮,林野伸了个懒腰,摸了摸身旁的石斧,起身走向避难所内部——今天,要开始规划这个“家”的内部格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