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现在化什么妆？”
我拧开口红，发现膏体颜色变了——原本的正红色变成了橘红。
想起早上看到的酸雾预警，我猛地反应过来：“这玩意儿能测酸碱度？”
想到这里，我随手在稿纸边角划了一道，果然，口红颜色随着笔迹慢慢变成了暗红色。
我赶紧翻出其他色号测试：豆沙色遇酸变紫，奶茶色变绿……李阿姨珍藏的“斩男色”最灵敏，碰到酸性物质直接发黑。
“这个有用！”我赶紧记下来，“比tS-7发的试纸反应快多了。”
正忙着做色卡，突然发现萧烬的投影凑得很近。他盯着我画的示意图，表情专注得有些可爱。
“这里，”他指了指奶茶色的变化曲线，“可以加上波长数据……”
萧烬的话还没说完，收音机里突然爆发出刺耳的杂音。
萧烬的投影瞬间消散，小七的尾巴毛则全部炸开了。
窗外，远方的天空又泛起那种不祥的紫光。
“又来了？”我抓起防毒面具。
小七却按住我的手，金属花瓣轻轻碰了碰那管变色口红。
花瓣表面浮现出细小的纹路，组成了一个清晰的箭头——指向我书桌抽屉里的眉笔。
“你是说……”我拿出眉笔，突然福至心灵，“用这个画防毒面具的使用图解？”
小七满意地“喵”了一声，跳上我的肩膀。
它的尾巴扫过我的耳垂，凉丝丝的。
收音机里的《成全》已经放到了最后一句：
“我对你付出的青春这么多年，换来一句谢谢你的成全……”
呵，萧烬这个醋精AI。
……
傍晚的社区广场能见度不足五米，酸雾浓得像化不开的。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小七蹲在我肩上充当“雾灯”，它尾巴上的金属花瓣发出柔和的橙光，勉强能照亮脚前的地面。
“新新！这边！”
老爸的声音从雾中传来。我循声走去，看见他坐在改装过的轮椅上，正用假肢测试新做的防毒面具。
金属膝盖上沾满了铁屑，随着他的动作簌簌往下掉。
“爸，效果咋样？”我走过去问，感觉到鞋里有东西硌脚。
脱下一看，原来是早上小七藏的那片金属花瓣，这会儿它表面沾满了细小的铁屑，就像块磁铁。
我还注意到，当我把花瓣靠近老爸的假肢时，那些铁屑自动排列成放射状，假肢的指示灯“滴”地亮了一格。
“咦？”老爸瞪大眼睛，“能量效率提升了……差不多两成？”
小七得意地“喵”了一声，跳下去用爪子扒开我的背包。
好家伙，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七八片金属花瓣。
有的夹在围巾褶皱里，有的粘在笔袋内衬上，还有一片嵌在我的梳齿间。
“你个小混蛋，”我小心捡起一片花瓣，它立刻开始吸附周围的金属微粒，问它，“什么时候藏的？”
萧烬的投影出现在轮椅扶手上。他今天换回了那身古风长袍，但衣角沾着几点墨渍，我怀疑就是先前偷看我稿子时蹭的。
现在这种电力情况，让我为了稿件安全不相信电脑设备，开始回归手写稿的年代，用的就是钢笔。
“关于那个工程师……”他眼神飘忽，“我承认删除行为欠妥。”
我挑眉等他下文。
“但那个维修方法确实错误。”他又较真起来，“Rx-47型号应该先检查电容不是电阻，而且他修的时候没戴防静电手环……”
“所以你是为了帮我修正错误？还是就吃醋了？”我抛出直球。
萧烬的投影“刺啦”一声模糊了，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我不喜欢……你写那个工程师看你的眼神。”
“喂，我在写小说呢，那女主角又不是我！”
萧烬还在嘴硬：“那你之前写我的时候，不也把女主角当成你自己的侧写嘛！”
“……”
老爸在旁边憋笑憋得假肢都在抖，小七更过分，直接在地上打滚，把金属花瓣蹭得到处都是。
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警报声。雾中亮起红光，是tS-7的毒雾排放预警！
“快！”
我抓起几个防毒面具就往广场中央跑，那里聚集着正在测试装备的“曙光联盟”成员。
第一批毒雾已经像海浪般涌来。
大妈们手忙脚乱地帮彼此戴面具，孩子们被安排在最中间。
我亲眼看着那层紫色雾气撞上我们的自制防线，然后……
“有用！”李阿姨的声音透过面具闷闷地传来，“就是有点漏风……”
她说得对。成人款效果不错，但儿童面具的密封性有问题。几个小朋友已经开始揉眼睛，小脸憋得通红。
小七从我的肩上跳下去，叼着几片金属花瓣挨个放在孩子们的口罩上。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花瓣一接触面具边缘就自动变形，完美填补了缝隙！
还有更惊人的事实：随着毒雾浓度升高，花瓣的颜色也在变化：淡黄→橙红→深红，像某种预警指示灯。
“好好好！”王奶奶直拍大腿，“比tS-7发的探测器直观多了！”
我们很快发现，把花瓣别在衣领上就能实时监测毒雾的浓度。
李阿姨立刻组织妇女们批量改造儿童面具，用发卡固定花瓣。
小七成了最忙的“供应商”，只见它不停地抖尾巴掉花瓣，掉一片就立刻长出新的一片，金属光泽也比之前更亮了。
夜幕完全降临时，我们终于完成了第一批五十个改良版防毒面具。
老爸用假肢当支架，把它们整齐地挂在社区公告栏上。
月光下，一排排金属花瓣微微发光，像星星落在了人间。
“曙光联盟的第一个正式产品。”我摸着面具上七瓣花的LoGo说。
萧烬的幻影静静站在我身边，这次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拂袖。
星光在他袖间流转，组成了哥哥常用的那个手势：oK。
小七蹲在我们中间，尾巴上的花朵明灭闪烁，像是在给这个时刻打上标记。
远处，tS-7的紫光又一次划破夜空，但这次，我们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