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院的防御系统升级到2.0版本,林澈心里踏实了不少,至少晚上能睡个囫囵觉了。但他很清楚,光挨打不还手不是他的风格。被动防御永远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得找机会主动敲掉几个对方的爪牙,既能削弱敌人,也能立立威,让那帮龟孙知道他林澈不是好惹的软柿子!
机会很快就来了。这得多亏了他新培养的“首席情报官”春桃同志。
经过林澈一番“专业化”指导,春桃现在去大厨房拿饭,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眼神也活泛了不少。这天中午,她端着清粥小菜回来,小脸上带着点小兴奋,压低声音跟林澈汇报:
“少爷,奴婢今天听厨房张婆子跟人嘀咕,说浆洗房的刘婶儿抱怨,她儿子(就是那个叫栓柱的小厮)最近老是半夜才回下人房,身上还沾着泥,问她干啥去了也不说,神神秘秘的……”
栓柱?林澈脑子里立刻调出相关信息。这小子是浆洗房刘婶的儿子,十五六岁,平时看着挺老实,负责一些跑腿传话的杂役。之前王老五被撵出去后,林澈就怀疑三叔或者柳姨娘肯定会再安插眼线,这个栓柱,嫌疑很大!
“还有呢?”林澈不动声色地问。
“还有……”春桃努力回忆,“张婆子还说,好像看见过栓柱傍晚的时候,往……往三爷书房那个方向溜达过……”
三爷书房方向?林澈眼神眯了起来。妈的,实锤了!这小子八成就是三叔林墨堂新发展的眼线,负责监视汀兰院的动静,然后趁夜跑去汇报!
“干得漂亮!”林澈难得夸了春桃一句,把这小丫头乐得见牙不见眼。
情报确认,目标锁定!接下来,就是制定行动计划了。
直接抓人?没证据,反而打草惊蛇。林澈摸着下巴,阴险地笑了。他想到了自己那些刚刚升级的“宝贝”陷阱。正好,拿这小子来试试水,顺便……演场戏,把这根钉子给拔了!
他仔细询问了春桃栓柱通常晚上回来的大概时间和路线。栓柱住的下人房在侯府的西北角,从三叔书房那边回来,有一条相对僻静、靠近后花园的小路是捷径,这小子为了省事,大概率会走那里。
“就这儿了!”林澈一拍大腿(差点把自己拍岔气),定下了行动地点。
时间就定在当天晚上!
傍晚时分,林澈借口“散步透透气”实际上是被春桃搀扶着,在那条小路上“无意中”溜达了一圈,选好了最佳伏击点——一处光线昏暗,旁边还有丛矮树可以遮挡视线的地方。
他让春桃在外面放风,自己则蹲在地上,累得满头汗,迅速布置起来。他没动用那些杀伤性大的竹夹子,目标不是弄残栓柱,而是要让他暴露!
他选择的是升级版的绊发响铃装置!用极细的麻线做绊索,横在小路中央,离地不过一寸,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见。绊索另一端,连接着藏在矮树丛里的响铃机关——几片绷紧的竹片,牵动着串在一起的十几个铜钱,结构灵敏,一触即发!
“完美!”林澈设置好最后一个卡榫,擦了把汗,心里冷笑,“栓柱啊栓柱,今晚就让你给老子的新装备开个光!”
入夜后,汀兰院早早熄了灯,一片寂静。林澈却没睡,和春桃两人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约莫到了子时(晚上11点到1点),果然听到一阵轻微的、鬼鬼祟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正是朝着这条小路而来!
林澈和春桃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紧张和兴奋。
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借着朦胧的月光,能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低头快步走着,不是栓柱是谁?
就在栓柱一只脚毫无防备地迈过那条细麻线的瞬间——
“哐啷啷啷——!!!”
一阵突兀、尖锐、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猛地炸响!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简直像平地惊雷!
“哎哟我操!”栓柱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脚下一绊,吓得魂飞魄散,惊叫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结结实实地摔了个标准的狗吃屎,脸都快杵地上了!
几乎与此同时,附近巡夜的家丁也被这巨大的动静惊动了!
“什么声音?!”
“那边!快去看看!”
几盏灯笼迅速朝着声音来源处移动过来。
栓柱摔得七荤八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闻讯赶来的巡夜家丁抓了个正着。灯笼一照,这小子摔得灰头土脸,嘴角都磕破了,模样狼狈不堪。
“栓柱?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这儿来干什么?!”领头的家丁厉声喝问。深更半夜在府里鬼鬼祟祟,还弄出这么大动静,肯定没干好事!
栓柱吓得面如土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我……我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
“走走?走到这黑灯瞎火的地方?还弄出这么大动静?”家丁明显不信。
就在这时,林澈“恰到好处”地“闻讯”赶来了。他被春桃搀扶着,身上只披了件外袍,脸色苍白,一副被惊醒、惊魂未定的模样,看着被家丁扭住的栓柱,以及地上那明显是触发机关后散落的竹片和铜钱,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指着栓柱,声音颤抖:
“哎呀!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你是什么人?为何深夜在此?!”他一边说,一边“虚弱”地靠在春桃身上,仿佛随时要晕过去。
然后,他不等栓柱回答,又“恍然大悟”般地,带着委屈和愤怒对领头的家丁说:“王大哥!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我院里……我院里最近总丢些小物件,虽然不值钱,但膈应人啊!我……我这才没办法,学了点书上的法子,弄了个小玩意儿防贼……没想到……没想到真逮到人了!”
他这番说辞,合情合理!一个被孤立、被欺负的病弱少爷,院里丢东西,自己弄个简陋的警报装置防贼,太正常了!而栓柱,深夜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触发了机关,不是贼是什么?
栓柱一听,脸都绿了,急忙辩解:“不是!三少爷!我不是贼!我是……我是……” 他想说自己是去给三爷报信的,可这话能当众说吗?说出来不是把三爷卖了吗?那他更死定了!
他“我是”了半天,屁也憋不出来一个,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林澈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更加“悲愤”:“不是贼?那你这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这偏僻院子附近做什么?还触发了我的防贼机关?难不成是梦游吗?!”
他这话引得周围的家丁都露出了怀疑和鄙夷的神色。证据确凿,还想狡辩?
领头的家丁王大哥对着林澈拱了拱手:“三少爷受惊了!这事小的们一定查清楚,给您一个交代!” 然后转头对栓柱厉声道:“把这小子先关起来!明天禀报三爷发落!”
栓柱彻底瘫软下去,面如死灰,知道自己完了。
林澈看着被拖走的栓柱,心里那叫一个舒坦。他妈的,第一次主动出击,完美收官!
一石二鸟!既清除了一个眼线,又顺便给自己院里“丢东西”和设置陷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以后就算再弄出什么动静,也能推到“防贼”上!
他“惊魂未定”地被春桃扶回汀兰院,关上院门后,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
“少爷,您真厉害!”春桃小声拍着马屁,眼里满是崇拜。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林澈得意地挑了挑眉,感觉浑身通透,“这才哪到哪?以后跟着少爷我,这种‘好事’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