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没散，顾长生已经骑马出了营地。
秦凌霜紧跟在他身后，身后是五百精锐骑兵。
“你要亲自去看城墙？”
秦凌霜策马到他身边。
顾长生点头。
“不看清楚，怎么知道从哪打？”
秦凌霜皱眉。
“太危险了。”
“危险什么？”
顾长生回头看她，
“我又不是要攻城，只是看看。”
秦凌霜咬牙。
“万一城楼上有弓箭手呢？”
“那就让他们射。”
顾长生笑了，
“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射得到。”
秦凌霜无语。
她知道顾长生武力值高，但也不能这么莽。
“王爷。”
秦凌霜深吸口气，
“你现在是一军主帅，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顾长生转头看她。
“我没开玩笑。”
他顿了顿。
“我只是想看看江陵城到底有多坚固。”
秦凌霜沉默片刻。
“那我陪你去。”
顾长生点头。
“走。”
......
江陵城外三里。
顾长生勒住马，望着远处的城墙。
城墙高三丈，呈青黑色，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城门紧闭，城楼上旌旗招展，守军戒备森严。
护城河宽约五丈，河水浑浊，看不清深浅。
秦凌霜策马到他身边。
“怎么样？”
顾长生没说话，只是盯着城墙看。
半晌，他开口。
“这城墙，至少有两百年历史了。”
秦凌霜点头。
“江陵是楚王的封地治所，历代都有加固。”
顾长生眯起眼睛。
“护城河有多深？”
“至少一丈。”
秦凌霜说，
“而且河底铺满了铁蒺藜，水军很难靠近。”
顾长生转头看她。
“你怎么知道？”
“我问过周烈。”
秦凌霜说，
“他在江陵守了十年，对城防了如指掌。”
顾长生点头。
“那城门呢？”
“城门是铁木混合制，外面包了一层铁皮。”
秦凌霜说，
“想用攻城锤破门，至少要连续撞击一个时辰。”
顾长生沉默片刻。
“一个时辰。”
他重复了一遍。
“够守军射死多少人了？”
秦凌霜咬牙。
“至少一千。”
顾长生转身看向城墙。
“还有吗？”
“城楼上有床弩。”
秦凌霜指了指城墙，
“射程能达到三百步。”
顾长生眼神一冷。
“三百步？”
“对。”
秦凌霜点头，
“而且床弩的箭矢能穿透铠甲。”
顾长生沉默片刻。
“看来刘璋在城防上没少花心思。”
秦凌霜点头。
“若强攻，至少需要付出上万人的伤亡才能破城。”
顾长生转头看她。
“上万人？”
“是的。”
秦凌霜说，
“而且这还是保守估计。”
顾长生笑了。
“那就不攻了。”
秦凌霜愣住。
“不攻？”
“对。”
顾长生点头，
“我又不傻，干嘛拿士兵的命去填城墙？”
秦凌霜盯着他。
“那您打算怎么办？”
顾长生没回答，只是继续盯着城墙看。
半晌，他开口。
“凌霜，你觉得一座城最重要的是什么？”
秦凌霜愣了愣。
“城墙？”
“不是。”
顾长生摇头，
“是人心。”
秦凌霜若有所思地点头。
“您是说......？”
“我要让江陵城内的百姓和士兵都知道，北境不是来屠城的。”
顾长生说，
“我们只是来推翻刘璋这个暴君的。”
秦凌霜皱眉。
“可是刘璋不会坐以待毙。”
“我知道。”
顾长生说，
“但他也没办法。”
秦凌霜不解。
“为什么？”
“因为他现在自顾不暇。”
顾长生笑了，
“其他藩王不会来救他，朝廷也不会派兵。”
他顿了顿。
“他只能靠自己。”
秦凌霜沉默片刻。
“你打算围城？”
“对。”
顾长生点头，
“围而不攻。”
秦凌霜皱眉。
“可是围城要耗费大量粮草。”
“我知道。”
顾长生说，
“但比起攻城的伤亡，这点粮草不算什么。”
秦凌霜咬牙。
“那要围多久？”
“不知道。”
顾长生说，
“但肯定比强攻要快。”
秦凌霜盯着他。
“您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江陵城内的百姓已经不满刘璋了。”
顾长生说，
“只要我们稍加引导，城内就会乱起来。”
秦凌霜若有所思地点头。
就在这时，城楼上传来一阵喧哗。
顾长生抬头看去。
城楼上站着一个身穿铠甲的将领，手持长刀，正盯着他们。
秦凌霜策马到顾长生身边。
“那是韩遂。”
顾长生眼神一动。
“江陵守将？”
“对。”
秦凌霜点头，
“此人在楚地颇有名望，武力值不低。”
顾长生笑了。
“那就有意思了。”
他策马往前走了几步。
秦凌霜连忙跟上。
“王爷，别靠太近。”
顾长生没理她，继续往前。
城楼上，韩遂盯着顾长生。
“来人，给我射他！”
一个士兵愣住。
“将军，这距离太远，射不到。”
韩遂脸色铁青。
“那就给我吼！”
士兵点头，深吸口气。
“城下何人，速速退去！”
顾长生勒住马，抬头看向城楼。
“我是北境王顾长生。”
城楼上陷入短暂的沉默。
韩遂握紧长刀。
“顾长生？”
“正是。”
顾长生笑了，
“久仰韩将军大名。”
韩遂冷笑。
“顾长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亲自来城下。”
顾长生耸肩。
“我只是来看看江陵城而已。”
韩遂脸色一沉。
“看什么？”
“看看你们能守多久。”
韩遂脸色涨红。
“混账！”
他转身对士兵吼道。
“给我准备床弩！”
士兵连忙去准备。
秦凌霜策马到顾长生身边。
“王爷，该走了。”
顾长生点头。
“走。”
他转身策马离开。
城楼上，韩遂盯着顾长生的背影，握紧长刀。
“顾长生，你等着。”
......
北境军营，主营大帐。
顾长生坐在主位，面前站着秦凌霜、龙慕溪、王平和张承锋。
“看清楚了？”龙慕溪问。
“看清楚了。”
顾长生点头，
“江陵城防固若金汤，强攻不现实。”
王平皱眉。
“那怎么办？”
“围城。”
顾长生说，
“全军暂时围而不攻，切断江陵与外界的联系。”
张承锋愣住。
“围城？”
“对。”
顾长生点头。
秦凌霜站在一旁，沉默片刻。
“王爷，围城要耗费大量粮草。”
“我知道。”
顾长生说，
“但比起攻城的伤亡，这点粮草不算什么。”
秦凌霜咬牙。
“可是......”
“没有可是。”
顾长生打断她，
“我不会拿士兵的命去填城墙。”
秦凌霜愣住。
她看着顾长生，眼神复杂。
半晌，她点头。
“我明白了。”
顾长生转头看向赵戈。
“去，让人在城外喊话宣传。”
赵戈愣了愣。
“宣传什么？”
“就说北境军不伤百姓，只诛首恶。”
顾长生说，
“谁若献城投降，既往不咎。”
赵戈眼睛一亮。
“属下明白了。”
他转身离开。
龙慕溪站在一旁。
“王爷，刘璋会不会对百姓下手？”
顾长生摇头。
“他不敢。”
“为什么？”
“他要是敢对百姓下手，城内就真的乱了。”
龙慕溪点头。
王平上前一步。
“王爷，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做你们该做的事。”
顾长生说，
“把城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别放出去。”
王平应声。
“是。”
张承锋也上前。
“王爷，需要派人试探吗？”
顾长生摇头。
“不用。”
他顿了顿。
“我们只需要等。”
张承锋愣住。
“等什么？”
“等江陵城内的人心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