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刘晓丽喊吃饭的声音，两人这才下楼。
饭桌上，刘晓丽忽然说起：“小陈，我和茜茜去东瀛的行程定下来了，3 月 10 号出发，主要是为了专辑发行和宣传的事情。”
陈汉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香香软软的女朋友要跑了，哪有待在身边好玩。
不过自己暂时也没什么好的点子，也不会反对。
“到时候你也可以来东瀛找我们玩，” 刘晓丽热情地邀请，“那边的生鱼片很正宗，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去过两次，感觉还不错。”
“好，” 陈汉点了点头，“等我参加完奥斯卡，就得回龙国筹备新电影。
拍完之后，我抽时间一定过去找你们。”
他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前世的青春，可没少被东瀛的动作爱情片启蒙，有机会确实想去 “见识” 一下那些老师们。
晚饭后，三人回到二楼的休息区。
刘晓丽习惯性地活动了一下肩膀，陈汉立刻会意，走到她身后，熟练地帮她按捏起来。
一旁的刘艺菲好奇地问：“妈妈，有时候我也帮你按，为什么感觉每次哥哥帮你按，你都更舒服一点？”
刘晓丽白皙的脸颊上飞起一抹红晕，解释道：“你是女孩子，手劲哪有男孩子大。”
她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嗯，舒服多了。
真是年纪越大，这身体越不听使唤，都是以前练舞留下的老毛病。”
“等我回国，帮您留意一下，” 陈汉认真地说，“看看有没有什么虎骨酒之类的，或者对筋骨好的老方子。”
刘晓丽欣慰地点了点头。
看了一眼时间，快十点了，陈汉便和母女俩打了声招呼，先回了房间。
十一点，房门被准时敲响。陈汉一把将溜进来的刘艺菲打横抱起，径直走向卧室。
一番云雨过后，已是午夜。
刘艺菲像只慵懒的猫咪，软趴趴地趴在陈汉怀里，有气无力地问：“哥哥，你今天晚上…… 是怎么了？”
陈汉坏笑着在她鼻尖上亲了一下：“你马上就要走了，我不得提前把福利要回来，好好奖励一下自己？”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刘艺菲忽然聊起了 05 年奥运会开幕式导演竞选的事。
“李按、张亿谋、陈恺歌导演都收到了邀请，哥哥你没收到邀请，心里不难受吗？”
她知道，连冯晓刚都收到了邀请，唯独没有风头正劲的陈汉，这是在为他抱不平。
陈汉心里一暖，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邀请我？
当时我才二十多岁，万一搞砸了，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我要是奥组委的人，我也不敢用一个愣头青。”
“可是陈导当时在拍《无极》，不也去了吗？” 刘艺菲还是有些不解，“那哥哥，你觉得这三个导演，分别是什么风格呀？”
“非要让我分析啊……” 陈汉来了兴致，点燃一支烟，缓缓说道，“简单来说，李按能给你一部 S 级影片；
张导能给你一部波澜壮阔的史诗；
而陈导…… 他能给你上一堂文化课。”
说到陈恺歌，陈汉忍不住笑了起来，圈内谁不知道他那句 “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把总导演组的人都给整不会了。
“我不懂，哥哥你给我讲讲，为什么陈导第一个被淘汰呀？” 刘艺菲被他的笑弄得更好奇了。
“行，那我就给你分析分析。” 陈汉清了清嗓子，“首先，李按，长期在好莱坞发展。
但他对龙国传统文化的理解和热爱都很深，懂外国人想看什么样的龙国文化，是个真正的‘文化海归’。
不过他输给张导，不冤。”
“其次，张导。
是所有人里最认真、最渴望中标的。
雅典八分钟被骂得那么惨，所有人都觉得他没戏了，但他偏偏笑到了最后。
因为他吸取了教训，方案做得细致，懂亿万国人那一刻想要展示什么 —— 不光是传统文化，更是一个充满活力的、现代科技感的崭新龙国。
务实、认真、懂得变通，他是总导演的不二人选。”
“最后就是陈导了。
出身电影世家，龙国唯一的金棕榈得主。
但他缺了张导的那份真诚，他更像是去给领导们上文化课的，方案天马行空，大多是空中楼阁，难以落地，被淘汰是情理之中。
所以说，李按细腻；
张导务实；
而陈导太浪漫了。”
刘艺菲听得入了迷，又问：“那指导奥运会开幕式，到底有什么好处啊？为什么大导演们都抢着去？”
陈汉抽了口烟，笑道：“这个好处可太大了。这不仅仅是一份至高无上的荣耀，更是一道‘护身符’。
以后不管你混得怎么样，至少官方不会为难你，很多时候甚至会主动扶持你。
比如，国家想拍一部抗美援朝的战争片来提升民族自信，那么，项目大概率会优先考虑你，然后才是其他导演。”
刘艺菲惊讶地张大了小嘴：“原来是这样！我以为导演都是想拍什么就拍什么呢！”
“想什么呢，” 陈汉没好气地弹了下她的额头，“那要是这样，就没有那么多地下电影了。
很多时候，拍什么是由大方向决定的，不是你想拍就能拍。
比如上面要整治贪腐了，那相关的题材自然就成了热门。懂了？”
“懂了！”刘艺菲恍然大悟，“那就要拍打击贪腐的电视剧或者电影！”
她眼珠一转，“所以，这就是哥哥当初决定来好莱坞发展的原因之一吗？”
“当然。”陈汉点头承认，“在龙国，我的资历太浅，受到的限制太多。
想要最快地打响名气，只能来好莱坞。
别看欧洲三大电影节逼格高，但论全球关注度和市场体量，还得是这里。”
“可好多好莱坞大片也会去欧洲参赛首映呀？”
“那是一种宣发策略。”陈汉解释道，“大部分都是去威尼斯。
因为没有哪部电影的热度能维持大半年。
我的《触不可及》，包括这次李按的《断背山》，为什么都选择威尼斯？
就是因为它离金球奖和奥斯卡最近，可以最大程度地维持热度，增加拿奖概率。
如果选择戛纳或者柏林，战线拉得太长，等到了颁奖季，黄花菜都凉了。”
刘艺菲呆呆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小脑袋瓜今晚被塞进了太多超出认知的东西。
但她眼中的光芒却愈发明亮：“哥哥，我以后当演员的同时，学着做制片人，可以吗？”
“当然可以，”陈汉吻了吻她的额头，满眼宠溺，“只要你想做，并且认真去做，就一定能行。”
两人一直聊到凌晨四点，刘艺菲才意犹未尽地偷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