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姑正式入府的日子,定在了一个月后的吉日。没有大肆铺张,但该有的礼数一样不少,林鹿以此表明对秀姑的重视。仪式简洁而庄重,一顶红轿将身着嫁衣的秀姑从暂居的别院抬入了将军府侧门。
是夜,林鹿并未独宿新房,而是在府中正厅设下家宴。周沁、郑媛媛、永宁公主(云裳)以及新入府的秀姑皆在座。林鹿坐于主位,四位夫人分坐两侧。气氛起初有些微妙的凝滞。
秀姑已换下嫁衣,穿着一身较为正式的湖蓝色襦裙,少了平日的戎马之气,多了几分新妇的拘谨。她深知自己身份特殊,又是后来者,姿态放得极低,率先起身,向周沁、郑媛媛、云裳三人郑重行礼:“秀姑拜见三位姐姐。日后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姐姐们多多教诲。”
周沁身为大妇,首先开口,语气温和却不失分寸:“秀姑妹妹请起。既入一家,便是姐妹,不必多礼。日后安心住下,若有需用,尽管来找我。”她话语得体,既表达了接纳,也明确了主次。
郑媛媛性子爽利,见秀姑如此,那点因林鹿“先斩后奏”而产生的不快也散了大半,笑道:“起来吧,以后就是自家人了。我瞧你这一身裙子,可比你那侦察营的皮甲看着顺眼多了!有空来找我,教你几手近身格斗的诀窍,免得日后被人欺负!”她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认可,无形中拉近了距离。
永宁公主云裳也浅浅一笑,抬手虚扶:“妹妹客气了。妹妹于夫君有恩,于朔方有功,我等感激尚且不及。日后同在府中,自当相互照应。”她言语依旧无可挑剔,只是那份客气中,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距离感。
林鹿将一切看在眼里,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他举起酒杯,朗声道:“今日家宴,一为欢迎秀姑入府,二来,也是我们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这杯酒,我敬你们四人。”他目光扫过周沁的端庄、郑媛媛的英气、云裳的优雅以及秀姑的坚毅,心中感慨万千。
“我林鹿能有今日,离不开你们任何一人的扶持。沁儿为我稳定后方,殚精竭虑;媛媛为我执掌凤翔,不避箭矢;云裳为我协理政务,劳心费力;秀姑……”他看向秀姑,眼神柔和,“于我更有救命之恩,如今亦为我守护疆土。你们四人,于我而言,皆是不可或缺。”
他语气诚挚,继续说道:“外间风云变幻,朔方看似强盛,实则如履薄冰。唯有家中和睦,我方能心无旁骛,应对四方。望你们四人,日后能如姐妹般相亲相爱,互谅互让,共同撑起这个家。这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这番话,既是真情流露,也是定下基调。四位夫人听在耳中,神色各异,但都举起了酒杯。
周沁率先应道:“夫君放心,妾身定当尽力,维系家中和睦。”
郑媛媛也道:“只要她们不来找我麻烦,我自然与姐妹们好好相处!”
云裳微微颔首:“家和万事兴,云裳明白。”
秀姑更是激动,声音微颤:“秀姑定谨记主公……夫君之言,敬重各位姐姐,绝不敢有违!”
“好!”林鹿满意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便共饮此杯!”
四位夫人亦举杯共饮。酒液入喉,似乎也将那一点点隔阂与生疏冲淡了些许。
家宴之后,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郑媛媛甚至真的拉着秀姑,开始比划起一些擒拿招式,引得周沁和云裳也莞尔观看。
林鹿知道,真正的融洽需要时间,但至少,一个良好的开端已经奠定。四凤同栖,若能真正和鸣,对他,对朔方,皆是莫大的幸事。他看着厅中虽风格迥异却皆是人中龙凤的四位夫人,心中对未来的底气,又足了几分。内宅安定,他才能更无后顾之忧地去迎接外界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