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柳如烟轻抚琴弦,笑吟吟地提议宫中女眷切磋才艺。当众人嘲讽的目光落在云芷凝身上时,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痴傻的王妃,指尖流出的琴音竟能让满园雀鸟驻足。更令人震惊的是,她随手解开的棋局残谱,正是连国手都困扰三年的难题。
春日的御花园本是一片和乐景象,皇后柳如烟端坐亭中,看似随意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盏,目光却不时扫过安静坐在角落的云芷凝。今日她特意举办这场赏春宴,邀请皇室女眷和重臣家眷,目的就是要让这个近来风头渐盛的九王妃当众出丑。
“本宫听闻九王妃近来调理九王爷的身子颇有成效。”皇后突然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今日春光正好,不如我们姐妹切磋才艺,也好让九王妃展示一番?”
亭中顿时安静下来。几位贵妇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谁不知道九王妃云芷凝自幼痴傻,虽近来传言她病情好转,但又能有什么才艺可言?
云芷凝正低头玩弄衣带,闻言抬头露出天真笑容:“凝凝不会什么才艺呀,只会玩石子。”说着从袖袋里掏出几颗黑白石子,在石桌上摆弄起来。
众人见状掩口轻笑,皇后眼中闪过得意,语气却更加温和:“无妨,琴棋书画任选一样便是。莫非九王妃不愿给本宫这个面子?”
这话已带逼迫之意。坐在一旁的云汐瑶柔声开口:“皇后娘娘恕罪,姐姐她确实不擅这些。若娘娘不弃,汐瑶愿代姐姐弹奏一曲。”
这话看似解围,实则坐实了云芷凝无才之名。皇后正要顺势应允,云芷凝却突然拍手笑道:“凝凝想起来了!娘亲在梦里教过弹琴,就像这样——”她说着伸手在石桌上虚抚,动作稚拙可笑。
“既然如此,便请九王妃献艺吧。”皇后立即抓住话头,命人取来古琴。她早已打听清楚,云芷凝在云府从未学过琴艺,定会当众出丑。
宫人将古琴置于亭中,云芷凝蹦跳着跑过去,先是好奇地拨弄琴弦发出几个杂音,又引起一阵低笑。南宫烨坐在轮椅上,面色平静,眼中却隐含担忧。
然而当云芷凝指尖真正落在琴弦上时,第一个音符就让全场寂静。那音色空灵清澈,仿佛山涧清泉滴落玉石。接着,一曲《秋水悠远》从她指下流淌而出,琴音时而如微风拂柳,时而如明月照松,连园中的雀鸟都停止鸣叫,静静落在枝头聆听。
云芷凝弹奏时依旧歪着头,一副懵懂模样,可指法精妙,情感充沛,连宫中最好的琴师都自叹弗如。曲至高潮处,几位年长的王妃不禁拭泪,连皇后都一时失神。
琴音戛然而止时,众人还沉浸在余韵中。云芷凝却突然跳起来,笑嘻嘻地说:“弹完啦!娘亲说弹琴就像和小鸟说话,它们都听懂了呢!”
这话天真烂漫,与她刚才展现的精湛琴艺形成惊人对比。皇后强压震惊,勉强笑道:“九王妃果然深藏不露。不知这棋艺是否也得过‘梦授’?”
亭中早已摆好一盘残局,正是国手困扰三年的“双月争辉”局。皇后此举可谓刁钻,即便云芷琴艺超群,也不可能解开通晓棋局。
云芷凝凑到棋局前,好奇地用手指戳着棋子:“这个游戏凝凝玩过!娘亲说黑子白子在跳舞呢!”说着拈起一枚白子,看似随意地放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
几位懂棋的贵妇见状松了口气——这一手明显是外行之举。然而当云芷凝又下三子后,棋局突然豁然开朗,原本僵持的局面出现转机。
“这……这是‘隐锋’布局!”年过六旬的老棋待诏惊呼出声,激动得胡须颤抖,“老臣研究此局三年未果,王妃四子便破解困局!”
云芷凝却嘟着嘴将棋局搅乱:“不好玩不好玩,黑白石子都打架了。凝凝还是喜欢看画画!”她蹦跳着跑到亭边,指着池中荷花,“凝凝可以画花花!”
皇后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但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命人准备画具。她不信云芷凝连画技都能精通
宣纸铺开,颜料备齐。云芷凝拿着画笔胡乱蘸色,在纸上涂鸦般抹开。起初众人只见一团混沌色彩,渐渐却看出那是一幅泼墨山水,远山如黛,近水含烟,意境深远更胜当下名家。
最奇的是,她在画角添了几枝牡丹,颜色鲜艳欲滴,仿佛真花绽放在纸上。有贵妇忍不住伸手触摸,才发现确实是颜料所绘。
“娘亲说画画要把心里的小世界拿出来。”云芷凝举着画纸蹦跳,不小心将颜料蹭在裙摆上,又恢复痴态,“看凝凝画的花花会跳舞哦!”
这一刻,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云芷凝绝非简单人物。皇后强忍怒火,笑道:“九王妃果然才艺出众,看来云夫人梦中教导有方啊。”
这话暗指云芷凝装傻卖痴,云芷凝却恍若未闻,跑到南宫烨身边撒娇:“夫君凝凝画得好不好?凝凝要糖糖奖励!”
南宫烨深邃地看她一眼,轻轻为她拂去鬓角沾到的颜料:“好,回府便给你准备。”
才艺比拼结束后,宫中传言四起。有人说九王妃得仙人梦授,有人说她一直在装痴实为韬光养晦。皇后回到寝宫后,怒摔了最心爱的玉如意。
“查!给本宫查清楚云芷凝的底细!”皇后对心腹太监下令,“还有她那个早死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来历!”
与此同时,太子南宫景睿在东宫听闻此事,手中把玩的玉扳指应声而裂。“云芷凝……看来九皇叔得了个不得了的助力啊。”他眼中闪过寒光,“传云汐瑶来见孤。”
而九王府马车内,云芷凝靠在车壁上,脸上天真神色已褪,唯余深思。今日锋芒太露,必引祸端,但若不如此,皇后和太子只会变本加厉地欺压。
“今日为何冒险?”南宫烨突然开口。
云芷凝轻笑:“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他们既然不愿给我们活路,不如让他们知道,兔子也可能变成刺猬。”
南宫烨凝视她良久,缓缓道:“以后小心,皇后不会善罢甘休。”
“有王爷在,本王妃不怕。”云芷凝歪头一笑,又恢复几分痴态,眼中却闪着狡黠的光。
当夜,云芷凝在书房整理母亲遗物时,发现一本笔记。上面记载云夫人年轻时曾游历各地,在某处深山遇到过一位隐士,学得非凡技艺。笔记最后一页写着:“牡丹开时,真相大白。”
她抚摸着腕间牡丹印记,心中豁然开朗——母亲之死,果然隐藏着巨大秘密。而自己身上的变化,或许都与这牡丹印记有关。
窗外月光皎洁,云芷凝轻声自语:“娘亲,您到底留下了多少秘密?”
这时,南宫烨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封密信:“边关传来消息,你提供的药方见效显着,将士伤亡大减。”
云芷凝接过密信,在月光下展开。信纸末尾,边关主帅特意写道:“代问王妃安,谢王妃妙手仁心。”
这一刻,云芷凝明白,她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痴傻王妃。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