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东西的陆少枫,刚出摄罗子,准备带着白龙和大青追土匪。
“少枫,等等!” 巴图鲁扶着还在抽泣的其其格追过来,
手里递过一个鼓囊囊的子弹袋和一壶马奶酒,
“这里面有五十发子弹,酒你带着路上解渴,别渴着。
我要安顿部落,救巴特的事就交给你了,大哥谢谢你了,你把阿勒泰和托木带上,他们熟周围的猎道,能帮上忙。”
“巴图鲁大哥,客气什么,巴特有危险,我肯定要去救的。”
陆少枫接过子弹袋,往肩上一甩,又拍了拍托木的肩膀:“托木,检查好你的枪。”
托木拉开枪栓,借着阳光看了看枪膛,又快速压上子弹,“咔嚓” 一声归位,动作麻利得没半点停顿:“少枫哥,这次我提前擦了枪油,肯定没问题!”
五分钟后,三人两狗在部落口汇合:陆少枫背着背包;
阿勒泰和托木各端着一把长枪,子弹袋挂在胸前,手里还攥着两把备用弹夹,手指紧扣扳机护圈;
白龙和大青蹲在陆少枫脚边。
“走!出发!”
陆少枫低喝一声,率先往西跑,靴底踩得落叶 “噗嗤” 响。白龙和大青立刻跟上,四肢在林间踏得飞快;
阿勒泰和托木紧随其后,脚步轻快,常在山林里奔波的腿力此刻全爆发出来,连额头上的汗都顾不上擦。
四人两狗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林间。
追过了西坡的矮灌木丛,又穿过一片松桦混交林,地上的松针厚得能没过脚背。
不知不觉追了一个小时,太阳渐渐升到头顶,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阿勒泰突然停下脚步,蹲在地上,手指轻轻拂过泥土里的鞋印,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不对劲!”
指着脚印延伸的方向,声音里满是诧异:
“这伙人往无人区走了!”
“少枫你看,鞋印里混着个小孩的小脚印,是巴特的!”
“还有拖拽的痕迹,应该是土匪抱着他走,脚偶尔沾地蹭出来的;”
“成人鞋印至少五十个,都是粗布鞋,鞋底磨得快平了,”
“边缘还沾着泥,就是之前抢兽皮的土匪!”
“可这无人区……”
……
陆少枫蹲下身,指尖摸了摸脚印 —— 泥土比之前软了不少,还有成人鞋印压过的痕迹,显然刚走没多久。
抬头往前看,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手心瞬间冒出冷汗,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干饭盆!!!
“……!”
干饭盆是长白山最邪的地方 —— 大小山峦绕成八卦似的盆状峡谷,
看着是条路,走半天却能绕回原地,
连经验最老的猎手都栽过;
里头指南针根本不管用,指针乱转,连太阳的方向都辨不清,稍不留意就成了 “睁眼瞎”;
更要命的是那 “鬼风”,晴天里也会突然刮起来,在山谷里裹着怪响打转,听着就发怵。
还有那要命的四个蝎虎:
草爬子悄没声就钻进衣服,叮进肉里拽都拽不出来,只能用烟头烫才能逼它松口;
小咬更是铺天盖地,沾着汗味就往脸上扑,打走一群又来一群,被咬得浑身是包还止不住痒;
燕蠓看着像燕子,身上却带尖刺,沾着皮肤就又疼又麻,挠破了还会化脓。
螯麻子……。
最邪门的是里头的石阵 —— 有猎人说见过一人多高的石柱,六棱的、八棱的,歪歪扭扭围成圈,
中间还有两柱搭成的石门,听说有人好奇凑过去看,
结果绕了半天都出不来,最后靠喊嗓子才被同伴找着,人却傻了大半。
老辈人都传 “十人进干饭盆,九人出不来”,
没想到这群土匪竟敢往里闯,万一巴特被虫子咬了,或是跟着绕晕了……
……
陆少枫越想心越沉。
“别往前闯!”
陆少枫猛地站起身,一把拉住想往前走的阿勒泰,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眼底带着少见的凝重,
“这地方不是普通无人区,里面全是虚坑,表面长草看着结实,踩进去能陷到腰;”
“而且地形绕得很,走不对就会绕圈,半天都出不来。” 指着不远处一个土坑,又拽过两人的手腕,
“不是怕,是这地方真邪门,必须小心。”
托木脸色瞬间变白,手里的枪晃了晃,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少枫,那…… 那咱们还追吗?”
“万一陷进去,连巴特都救不了……”
“追!但得按我的来!”
陆少枫攥紧拳头,巴特还在土匪手里,他不能退。
转头对着两人,语气严肃得不容置疑:“阿勒泰,你在前头,每走三十步就用刀在树上刻个深痕,刻成三角记号,别跟其他树的划痕混了;
托木,你在后面补记号,顺便盯着咱们的脚印,别偏离直线;
白龙、大青,你们贴着地面走,有虚坑就低吼,别乱冲。”
想起那石阵的邪性,又补充了句:“要是看到一堆棱形石柱林子,别靠近!那石阵比虚坑还邪,绕进去更难出来!”
“记住了!”
阿勒泰和托木同时点头,托木赶紧把枪背在肩上,掏出猎刀在旁边的树干上试了试。
白龙似乎也察觉到危险,不再像之前那样往前冲,而是贴着陆少枫的腿边走,
偶尔对着某个土坑低吼一声,尾巴绷得笔直;
大青跟在托木旁边,眼睛死死盯着地面。
陆少枫走在中间,背包里的醉仙突然轻轻蹭了蹭他的后背,
小家伙也察觉到了紧张,不再像之前那样安静;
彪崽子倒是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陆少枫摸了摸背包, 心里清楚,接下来的路每一步都得提着心 —— 这地方的凶险,他比谁都清楚,稍有不慎,不仅救不出巴特,他们几个都得陷在这儿。
远处的矮山间,土匪的脚印还在往前延伸,像一条危险的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