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轻轻一滚，嗓音低沉而缓慢地给出最后的退路，“你和我在一起，你可以考察我，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合适，可以随时提分手。你有随时结束这段关系的权利。”
他的指腹收紧，像是怕她用力挣脱，“但如果你现在拒绝，我也不打算放弃……”
杭景枝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近乎固执到偏执的执着。
她很清楚，这架势，她想逃避已经不可能了。
沈砚坻顿了顿，目光微垂，“至于昨晚的事情，是我趁你之危，对你耍了流氓，我会在经济上赔偿你或者你想要的其它东西，如果你觉得不够，我会把这事上报部队，接受惩罚。”
杭景枝这一刻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她给他机会，他给足了她退路，如果她拒绝，昨晚的事他选择以“他耍流氓”的方式结尾。
即使昨晚真正耍流氓的是她。
虽然最后，不是她一个人主动的，他也主动亲了她，他明明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推开她，但是他没这么做。
但她也不是完全没记忆，模糊零散的记忆里他一开始是拒绝的，有跟她反复确认过，他以为她知道她抱着的人是谁，他跟她确认了她会跟江妄分手，她要跟他在一起，所以后面他才放纵了自己，亲她、抱她。
但是其实她昨晚晕乎乎的，他又一直重复他自己的名字，那名字就在她脑袋里了，他让她应下的那些话，她也是自然顺口应了。
都是不清醒的。
她垂下眼，不知是心乱，还是早就已经被他这份直白又真挚的执拗撩拨得人仰马翻。
之前是因为白渺，因为剧情，她从未在他身上动过心思，可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是被缠进了某种既定的剧情里。
她搞不懂自己的感情。既然想不明白，也不想深想。
也许……试着处对象看看，就能弄清楚自己到底对沈砚坻是什么感情了。
毕竟，沈砚坻，除了剧情之外，她承认他很好，跟江妄一样，是个不错的人。
确实在颜值、身材、三观，也都完全符合她的择偶标准。
至于喜不喜欢，这是另一回事，谈了就知道了。
反正，处对象这事，跟他这样的处，她也不亏。
大不了，等她不想处了，就及时抽身就是了。
而且她其实一直觉得，男人都有点劣根性，哪怕是像沈砚坻这样的人，哪怕她承认他人品好、三观正、各方面都优秀，但在男女感情上，终归还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他如今对自己这么执着，不过是因为还没得到罢了。
而她，也没他想象的那么好。
等有一天，他真的得到她了，也许这种执着就会褪去。
而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她自认也有承担这样风险的心性及心理承受力。
杭景枝想明白了这一点，抬眸看向沈砚坻，问道：“真的？如果我到时觉得不合适，你会给我分手的权利？”
沈砚坻眼底的光暗了几分。
他看得出，她是真的没有奔着和他修成正果的意思来，这句话更像是她在给自己留退路。
可就是在她问出这句话的瞬间，他紧绷的肩背却还是微不可察地松了下来，像是终于等到她心门开出的一条缝。
“是。”他点头，嗓音沉稳而笃定。
反正，他不会有让她说分手的想法的。
这已经是他成功迈出的第一步。
他不能对她要求太多，只要她不拒绝，不抗拒，愿意从心门里为他开出一道缝隙，那他就有机会。
杭景枝点点头，“好。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沈砚坻还来不及高兴，整颗心瞬间又被悬了起来。
只听她开口，“我们不公开。”
“不公开？”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像是在试图理解她的意思。
不公开？
就是不能见光？
“你是想，他不在的时候你跟我在一起？我们两个偷偷摸摸的？你想让我当你不能见光的……情夫？”
沈砚坻眉头皱得更紧，目色里透着挣扎。
这种事很不道德，他不能这么做……
“……”
杭景枝简直不敢相信沈砚坻的脑子能开到这种程度。
什么偷偷摸摸？
什么见不得光？
什么情夫？！
沈砚坻的道德和欲望还在挣扎，如果，这是唯一的机会……不，不行，他要做她明面上的。
他绷紧下颚，神色很是肃冷：“你休想，我不当你的情夫。”
杭景枝脸上泛起一片热意，没有被抓住的另一只手捂住他今晚这尽胡说八道的嘴：“沈团长，你别乱说话，什么什么情夫，你疯了……”
她耳尖都红了，连忙解释：“我没想让你当那什么……只是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而且你身份特殊，我们在一起的话还要打恋爱报告，万一以后没在一起，解释起来很复杂，很麻烦。”
沈砚坻怔了一瞬，不敢置信地拿下了她另外一只小手，牢牢握在手里，他感觉自己好像抓住她了，但是还是觉得不真实，他怀疑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他都是在做梦，他看着她：“所以，你同意了跟江妄分开，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