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洛河第一个从地上弹起来，暗元素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把漆黑的短刃。“别放松警惕，”他压低声音，“那东西死前在呼唤同伴。”
仿佛印证他的话，走廊深处传来鳞片摩擦的“沙沙”声，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来了！”籽程低喝一声，双手交叉在胸前，耀眼的白光从他指尖迸发，在六人周围形成一个半透明的光罩。白雪立刻站到他身后，水元素在光罩内层形成流动的缓冲层。
陈炎咧嘴一笑，双拳碰撞迸发出炽热的火花。“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他的瞳孔在火光映照下变成赤红色。
舒澄快速翻动实验日志的最后几页，突然瞳孔一缩：“日志上写了，地下二层还有其它培养舱，而且——”
她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实验室的门被暴力撞开，三个扭曲的人形轮廓出现在门口。它们比刚才的怪物更加完整，依稀能辨认出人类的四肢和躯干，但全身覆盖着珍珠色的鳞片，手指末端延伸出锋利的爪刃。
“三个……都是那东西……”沈歌的硬币在指间飞速旋转，雷光闪烁，“它们保留了部分人类特征。”
最前面的鳞片怪物突然加速，几乎瞬间就冲到光罩前。它的右臂异化成巨大的鳞片重锤，狠狠砸在光罩上。
“砰！”
光罩剧烈震动，籽程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力量太强了！”他咬牙道。
“我来……”刘洛河的身影突然从原地消失，下一秒出现在怪物身后，暗影短刃直刺怪物后心。然而刀刃刚接触鳞片，一股强烈的负面情绪就顺着武器传来——绝望、痛苦、无尽的黑暗……
刘洛河的动作停滞了一瞬，怪物趁机回身一爪扫过他的胸口。鲜血飞溅，他踉跄后退。
在他受到攻击时，触发了「削伤」的被动，受到的伤害减去30%。虽然鲜血染红了上衣，但他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
“洛河！”白雪惊呼，一道水箭从她掌心射出，精准地击中怪物眼睛部位。那里没有真正的眼球，只有两片半透明的鳞片。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啸，暂时后退。
“别直接接触它们的鳞片！”舒澄大喊，“离它们远点！”
陈炎已经跃到半空，双拳燃起熊熊烈焰：“「噬炎」”两条火龙从他拳锋呼啸而出，交错着扑向最前面的怪物。火焰吞噬了怪物的上半身，空气中弥漫着焦臭味。
然而火焰散去后，怪物只是鳞片微微发红，行动丝毫未受影响。更可怕的是，它体表的鳞片开始吸收火焰能量，颜色由珍珠白逐渐变成暗红色。
“靠，这货是挂吧！”陈炎落地时脸色难看。
沈歌的硬币在空中划出闪电轨迹：“那用物理。”硬币精确命中第二个怪物的膝盖关节处，那里鳞片覆盖较薄。怪物一个趔趄，动作迟缓下来。
“关节。”舒澄迅速分析道，“它们的身体结构还保留人类特征！”
刘洛河擦去嘴角的血迹。
“「拟造」。”
暗元素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把长弓，三支暗影箭矢破空而出，分别瞄准三个怪物的膝盖和肘关节。
箭矢命中，怪物们动作明显迟缓。籽程抓住机会，光罩突然向外扩张，将三个怪物短暂推开。
“白雪，配合我！”舒澄从一旁杂乱的角落里一把金属棍，迅速敲击实验台边缘。清脆的震动声在实验室内回荡。
白雪立刻会意，双手舞动，水元素在金属棍周围形成放大结构。震动被强化后，三个怪物同时捂住头部——如果那能称为头部的话——发出痛苦的嘶吼。
“趁现在！”沈歌高高跃起，三枚硬币呈品字形射出，每一枚都缠绕着刺目的雷光。
雷光在三个怪物之间跳跃，它们的鳞片在电击下纷纷炸裂。陈炎紧随其后，火焰不再直接攻击，而是在怪物周围形成高温领域，使空气扭曲。
刘洛河的暗影长弓变形为一把巨镰，他身影如鬼魅般穿梭于三个怪物之间，每一次挥砍都精准命中关节连接处。
终于，第一个怪物轰然倒地，鳞片四散飞溅。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当最后一个怪物倒下时，六人已经气喘吁吁。实验室一片狼藉，墙壁上布满焦痕和裂痕。
“这样下去不行，”籽程靠在墙边喘息，“我们的元素消耗太快了。”
舒澄快速翻阅日志：“日志有提到过，这些实验体之间有某种共鸣。我们消灭的越多，剩下的就会越强……”
她的话突然停住，因为所有人都听到了——整栋楼各处都开始传来“滴答”声和鳞片摩擦声，此起彼伏，仿佛在互相呼应。
“全都醒过来了……”白雪脸色苍白。
沈歌突然竖起手指：“嘘……你们听……”
在众多杂音中，有一个特别的声音——清脆的、有规律的敲击声，像是某种信号。
“那不是怪物发出的，”刘洛河皱眉，“是人为。”
舒澄仔细分辨方向：“来自……楼下？”
陈炎活动了下手腕：“管他是什么，总比待在这里等死强。我建议主动出击。”
六人谨慎地向声源移动，沿着布满灰尘的楼梯下到地下一层。这里的走廊更加阴暗潮湿，墙皮大面积脱落，露出锈蚀的钢筋。
敲击声越来越清晰，引导他们来到一扇金属门前。门上用红漆画着一个模糊的符号，像是被擦掉过又重新描画。
“这是……危险品存放室的标志？”白雪小声说。
刘洛河试着推门，门纹丝不动。“反锁住了。”
沈歌将耳朵贴在门上，突然瞪大眼睛：“里面有呼吸声……”
舒澄上前敲门，节奏模仿他们之前听到的敲击声。片刻沉默后，门内传来相同的回应。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金属门缓缓打开一条缝。一只苍白的眼睛从缝隙中观察他们，随后门完全打开。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瘦小的女孩，看起来不超过十五岁。她穿着过大的白大褂，赤着脚，银白色的长发乱蓬蓬地披散着。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右脸和手臂上零星分布着珍珠色的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发亮。
“你们……不是他们的人……”女孩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你们能看见我？”
六人震惊地看着这个半人半鳞片的女孩。白雪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被籽程扶住。
“你是谁？”刘洛河警惕地问，暗元素在掌心凝聚。
女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急切地说：“你们快离开，所有培养舱都苏醒了。它们能感知到元素波动，你们使用元素就像黑暗中的火炬……”
仿佛印证她的话，楼上突然传来一连串重物坠地的声音，接着是鳞片摩擦声迅速接近。
“来不及了，”女孩的表情变得决绝，“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
她转身向走廊深处跑去，六人犹豫片刻，最终跟上。女孩带着他们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前。她按下墙上一块松动的砖，墙面无声滑开，露出一个隐蔽的电梯。
“这是研究员紧急通道，”女孩解释道，“直通地下三层，那里有抑制场，能暂时屏蔽的元素波动。”
六人进入电梯，门刚关上，他们就听到外面走廊传来大量鳞片摩擦声和物体被撕裂的声响。
电梯缓缓下降，狭小空间内的气氛凝重。所有人都盯着这个神秘的鳞片女孩。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是谁了吗？”舒澄轻声问。
女孩靠在电梯角落，银发遮住了部分脸庞：“我是零号实验体……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也是唯一活下来的。”她抬起头，露出一双异色的眼睛——一只是正常的人类眼睛，另一只则覆盖着透明的鳞片，瞳孔是垂直的细缝。
“十年前那场「事故」……其实是反抗的结果。”
电梯停下，门缓缓打开。零号率先走出去，回头看向震惊的六人：“欢迎来到我的家。这里，你们会了解到「Fixer」计划的全部……以及为什么……”
走廊尽头，一扇巨大的金属门上用鲜红的颜料写着警告标语。零号将手掌按在门上的识别面板，鳞片发出微弱的荧光。
“因为，”她的声音带着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它们在等待最后的‘零’……来完成进化。”
门开了，刺眼的白光中，隐约可见数个巨大的培养舱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