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在险峻的雪山道路上艰难跋涉了半日,终于,在日落西山、霞光染红雪峰之时,抵达了地图上标记的终点——一座隐藏在万丈冰壁之后、云雾缭绕的隐秘山谷。
山谷入口极其狭窄,仅容一辆车通过,两侧冰崖如刀削斧劈,上方悬挂着巨大的冰棱,仿佛随时会坠落。穿过这道天然门户,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山谷之中,竟别有洞天!虽然四周依旧是皑皑白雪和陡峭冰壁,但谷底地势相对平坦,建着几座古朴的石殿和阁楼。建筑风格粗犷而古老,与雪山融为一体,透着一股遗世独立的沧桑与神秘。最引人注目的是山谷中央,一座高达数丈的青铜剑炉!炉身布满了玄奥的符文,即便在冰雪中,也隐隐散发着灼热的气息和淡淡的金属味。这里,便是传说中的——天山铸剑阁!
“到了!就是这里!”耶律阿保机指着那剑炉,语气带着一丝激动。
众人下车,感受着山谷中凛冽却纯净的空气,看着眼前这充满传奇色彩的地方,心情都有些激动和期待。
就在这时,中间那座最大的石殿,沉重的石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一名老者,缓步而出。
这老者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步伐沉稳,周身散发着一股深不可测的气息。他目光扫过范林一行人,最后落在被李星云小心翼翼捧在手中的、包裹着的龙泉断剑上,微微颔首。
“老夫凌霄子,乃天山铸剑阁本代阁主。”老者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远道而来,是为重铸此剑?”
李星云上前一步,恭敬行礼:“晚辈李星云,恳请前辈出手,重铸龙泉!”
凌霄子目光如电,仔细打量了龙泉断剑片刻,缓缓道:“剑是好剑,灵性未失,然重铸不易,需天外玄铁为引,万年玄冰淬火,更需……机缘。”
“前辈放心!玄铁已备!”范林赶紧示意,耶律阿保机将那块得自贺兰山古城的天外玄铁呈上。凌霄子看到玄铁,眼中精光一闪,点了点头。
“玄铁已有,玄冰谷中自备。然……”凌霄子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众人,“我天山铸剑阁,自有规矩。欲开炉铸剑,需先破我天山剑阵!以示诚心,亦验实力!”
“剑阵?”李星云眉头一皱,“请前辈明示!”
凌霄子也不多言,袖袍一挥!只听“嗡”的一声剑鸣!他身后石殿中,竟瞬间走出七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凌霄子”!无论是容貌、衣着、气质,甚至手中所持的古朴长剑,都毫无二致!
八个“凌霄子”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如同鬼魅:“此乃幻影剑阵!八人之中,只有一具是真身!一炷香内,找出真身,并破之!剑阵自解!方可开炉铸剑!若找不出,或时间已过,诸位……便请回吧!”
七个分身?!这怎么找?!众人顿时傻眼了!李星云试图用内力感知,却发现八个“凌霄子”气息浑然一体,根本分辨不出真假!张子凡试图观察细节,但八个身影如同镜面反射,动作同步,毫无破绽!就连耶律阿保机,也皱紧了眉头,看不出所以然。
“这……这怎么破?”陆林轩焦急道。
“老家伙耍赖皮!八个打一个!”蚩梦气鼓鼓地说。
李星云握紧拳头,准备硬着头皮随便挑一个试试。
就在这时,范林摸着下巴,嘿嘿一笑,走了出来:“我当多大点事儿呢!不就是个大型魔术现场嘛?哦不对,是全息投影?也不像……算了,管他呢!”
他拦住李星云:“四弟!退下!看二哥的!这种找不同的游戏,我最拿手了!”
众人疑惑地看着他,难道范林有什么特殊方法?
只见范林不慌不忙地从怀里(系统空间)掏出一个造型奇特的、像是单筒望远镜的东西——便携式热成像仪!
“嘿嘿!老凌啊!哦不,凌霄子前辈!”范林笑嘻嘻地戴上热成像仪,对准那八个“凌霄子”,“你这分身术,确实牛逼!肉眼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嘛……科技改变生活! 在科学面前,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
他透过热成像仪看去——果然!其中七个“凌霄子”,在热成像视野里,呈现出一片冰冷的蓝色(与环境温度一致,显然是内力幻化或某种机关术,没有生命热量)!而只有一个,身体轮廓呈现出温暖的橙红色(活人的体温)!
“找到你啦!”范林得意一笑,指着那个“橙红色”的凌霄子,“老凌!你的真身……是左边数第二个!对吧?”
那个被指着的凌霄子,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他这幻影剑阵,凭借精妙的内力和机关术,迷惑过无数高手,从未被人如此轻易、如此迅速地看破!这小子……用的是什么妖法?!
其他七个分身,动作同时一滞!
“猜的?不对!他怎么看出来的?!”凌霄子心中巨震!
“哈哈!被我说中了吧?”范林收起热成像仪,叉着腰,“怎么样?老凌?是自己认输,还是等我……亲自‘破阵’啊?”
凌霄子脸色阴沉,冷哼一声:“哼!看破又如何?破阵需击败老夫真身!小子,尽管放马过来!”他就不信,这看着油嘴滑舌的小子,能有多大本事!
“得嘞!那就别怪我不尊老爱幼了!”范林扭了扭脖子,对李星云喊道:“四弟!剑借我用一下!”(他自己的羽墨剑舍不得用)
李星云将龙泉剑(断的)扔给他。范林接过断剑,掂量了一下,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动作!
他并没有冲向凌霄子真身,而是……猛地将断剑往地上一插!然后……撸起袖子,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像个准备偷鸡的贼一样,朝着凌霄子真身……潜行了过去?!
“???”所有人都看懵了!这是要干嘛?空手对白刃?还这么猥琐的姿势?
凌霄子也被他这古怪举动搞糊涂了,警惕地握紧长剑:“小子!搞什么鬼?!”
说时迟,那时快!范林潜行到距离凌霄子真身约莫三五步远时,突然!暴起发难!但他攻击的目标……既不是对方的头,也不是胸口,更不是持剑的手!而是……
使出了一招极其阴损、毒辣、且他百试不爽的绝学——断子绝孙神功·撩阴腿版!
只见范林身体猛地一矮,右腿如同毒蝎摆尾,带着一股刁钻的劲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踢向了凌霄子的……裤裆要害!!!
“看招!破阵绝技——断子绝孙脚!!!”
这一脚,速度之快,角度之刁,意图之狠毒,完全超出了凌霄子(以及在场所有人)的想象!他堂堂天山铸剑阁阁主,一代宗师,与人交手何曾遇到过这种……专门往下三路招呼的市井无赖打法?!
“你……!”凌霄子惊得魂飞魄散!他所有的防御和剑招,都是针对上中路的!哪曾想过有人会如此不顾身份、不讲武德地攻击这种地方?!他下意识地想后退格挡,但范林这一脚实在太快太突然了!
砰!!!
一声沉闷而酸爽的肉体撞击声,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山谷中!
“嗷呜——!!!!!!!”
紧接着,是一声凄厉到变调、痛苦到极致的惨叫!只见凌霄子真身,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手中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整个人猛地弓成了熟虾状,双手死死捂住裆部,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眼球暴突,额头青筋毕露,浑身剧烈颤抖!
“噗通!”一声,这位德高望重、武功深不可测的铸剑阁主,竟然……直接跪倒在了雪地上!蜷缩着身体,发出痛苦的呻吟,眼泪鼻涕都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哪里还有半分宗师风范?!
一击!秒杀!
静!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石化了!李星云、张子凡、耶律阿保机、陆林轩、蚩梦……全都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个个如同被雷劈中!他们看到了什么?!范林……用……用踢裆脚……把天山铸剑阁阁主……给……秒了?!
那七个分身,随着真身遭受重创,内力溃散,如同烟雾般,“噗”的一声,同时消散在空中。
范林则潇洒(自认为)地收回腿,拍了拍手,对着跪在地上抽搐的凌霄子,咧嘴一笑:“承让承让!老凌!哦不,凌霄子前辈!晚辈这‘破阵’之法……可还……犀利?”(得意洋洋)
凌霄子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用充满痛苦、愤怒、屈辱和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范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无耻……小……人……”
范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诶!话不能这么说!兵不厌诈嘛!再说了,您只说要破阵,又没规定用什么方法?我这招,效率高,见效快!为您节省时间嘛!您看,剑阵是不是破了?”
凌霄子:“……” 他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却又无力反驳!阵……确实算是破了……但……但这方式……太他妈憋屈了!
李星云等人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表情复杂到了极点!想笑又不敢笑,想夸又觉得……这实在有点……太损了!
“老范……你……牛逼!”李星云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范兄……这……未免……有失……”张子凡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耶律阿保机扶额长叹:“二弟……你……”(这结拜兄弟,路子太野了!)
范林才不管那么多,走到凌霄子面前,蹲下身,笑嘻嘻地问:“前辈?阵也破了!您看……这铸剑之事……?”
凌霄子忍着剧痛,看着范林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但碍于誓言和面子,他只能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开炉!”
“好嘞!多谢前辈!”范林高兴地跳起来,对众人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虽然过程有点……嗯……过于“取巧”且“不雅”,但结果总归是好的!龙泉剑,终于可以重铸了!
凌霄子被两名铸剑阁弟子(闻声赶来,看到阁主样子,目瞪口呆)搀扶下去“疗伤”了(心理阴影面积巨大)。而那座巨大的青铜剑炉,则在弟子们的操作下,燃起了熊熊烈火!天外玄铁被投入炉中,万年玄冰也从寒潭中取出备用!
经过一番复杂的仪式和锤炼(主要由铸剑阁大弟子完成,凌霄子表示需要静养……),在漫天星斗和雪山映衬下,断裂的龙泉剑,终于与天外玄铁融为一体,在玄冰淬火中发出清越龙吟,重获新生!剑身光华流转,更胜往昔,隐隐蕴含着一丝奇异的力量!
李星云手握重铸的、完好无损的龙泉剑,感受着其中澎湃的剑意,激动得热泪盈眶!“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众人也都围上来,为他感到高兴。
范林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点点头:“搞定!收工!虽然过程有点小插曲(看了眼凌霄子休息的方向),但结果是完美的!科技加……一点点小手段,无所不能!哇哈哈哈!”
至此,天山铸剑阁之行,虽然充满了意外(和某种不可言说的蛋疼),但总算是……圆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