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清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6:45，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周末本该是睡懒觉的好天气，但被那个过于真实的梦境搅扰，此刻他是半点睡意也无了。
索性起身，简单洗漱后，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走走，顺便买早餐。
或许清晨的空气能驱散些心头的纷乱。
他拉开家门，走到电梯口按下按钮。
金属门映出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倒影。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开门声，伴随着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夏念清下意识转头，看到姜妙柔也从家门走了出来。
她今天穿着一身浅杏色的通勤套装，长发温婉地披在肩后，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空竹编篮子。
“念清？早啊。”姜妙柔看到他，脸上露出温和的浅笑，自然地打了个招呼，“这么早就出门？”
“早，妙柔姐。”夏念清回应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晨光中，她肌肤白皙，眉眼柔和，与梦中那位温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师尊形象隐隐重叠。
看着姜妙柔的脸，他不由想起了昨晚的梦，神情有些古怪，思绪不由飘扬。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的是自己所渴望的，或者是由现实某些要素构成的。
他试图用理智分析。
现实中，姜妙柔对他的感情，真正开始于那次假扮男朋友的请求，是一种基于现实需求的“扮演”。
而梦中，对应的是“假”师徒之事。
按理说，在毫无顾忌可以遵从欲望的梦境里，面对那样极致的温柔和许诺，他应该直接答应才对。
虽然在最后他似乎遵从了欲望，可偏偏在第一次时，心底那点疏离感和理智让他迟疑甚至可以说是拒绝了。
这似乎说明梦无论如何光怪陆离，都离不开现实的考量。
此外，还有一点，为何梦在最后关键时候结束？
想到这还有些不好意思，搞得他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姜妙柔。
这种将梦境与现实人物混淆的尴尬，让他此刻面对真实的姜妙柔时，心底泛起一丝不自在。
当然对于梦中的事情肯定不是讲玄学而是讲科学，难道是自己在现实方面没有那方面经验？
这个念头冒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
他不由为自己这个离谱的想法有些自嘲般地淡淡笑了笑。
这笑容里带着点无奈，也带着点对自己混乱思绪的调侃。
然而，他这边心思百转，表情微妙，还最后笑了笑，却全然落在了对面之人的眼里。
身旁的姜妙柔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他这个目光。
面对那直接、灼人，且带着复杂探究意味的视线，她起初还能鼓起勇气与他对视几眼，但渐渐的，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温度，让她越来越不敢看，头不自觉地有些低垂，脸颊也无法控制地越来越红。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念清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用那种……仿佛要看穿她一样的眼神盯着她？还看得那么久，那么专注……最后，他居然还笑了？]
虽然那笑容很淡，但落在她此刻敏感的心上，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更大的涟漪。
她感觉整个人都熟透了，脸颊烫得厉害，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
终于，她忍不住微微侧开脸，声音带着害羞和紧张的颤抖，开口提醒道：“念清……电梯，快到了。”
她轻柔微颤的声音，瞬间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夏念清。
他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视线有多么赤裸和失礼。
他几乎是立刻移开了目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感觉自己的耳尖也有些发烫。
“啊……是、是啊。”他有些局促地应道，目光飘向电梯上方跳动的数字，仿佛那是什么极其有趣的东西。
“叮——”的一声，电梯门适时打开，缓解了这弥漫在两人之间、混合着尴尬、羞涩与未尽思绪的微妙气氛。
“妙柔姐，你先请。”夏念清侧身让开一步，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恢复正常。
姜妙柔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快步走进了电梯，依旧不敢看他。
夏念清随后跟上，站在电梯的另一侧。
狭小的空间里，那份若有若无的淡雅香气似乎与他梦中萦绕的气息微妙地重合，更加清晰了。
两人一时无话，只有电梯运行的轻微嗡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