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蒙军的训练刚走上正轨,丐帮学堂的筹备就遇上了麻烦。
我本来想得挺简单:找两间闲置的民房,弄几张破旧桌椅,再请几个识文断字的弟子当先生,教大家认认字、算算数,顺带讲讲卫生常识,也就成了。可真办起来才知道,这事儿比训练三百个糙汉子还难。
首先是选址。襄阳城里的闲置民房不少,但要么是位置太偏,弟子们来往不便;要么是年久失修,漏风漏雨,根本没法当学堂。我跟赵老栓商量,能不能把南舵旁边的一处废弃仓库腾出来改造,赵老栓倒是同意了,可负责掌管丐帮产业的刘长老却跳出来反对。
“林长老,那仓库是用来存放过冬粮草的,哪能说该就改?”刘长老捻着山羊胡,一脸不赞同,“再说了,咱们丐帮弟子,生来就是乞讨的命,认不认字有什么要紧?能打能跑,能讨到饭,不被人欺负就行了!办什么学堂,纯粹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这话可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不少老弟子,甚至一些年轻弟子,都觉得读书是“读书人的事儿”,跟他们这些叫花子没关系。有个弟子私下跟我说:“林长老,您让我们练武功,我们没二话,可让我们坐下来读书写字,那比让我们跟蒙古人拼命还难受!”
我知道,要改变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光靠嘴说没用,得让他们亲眼看到好处。
“刘长老,”我耐着性子解释,“粮草可以暂时存放在其他分舵的仓库里,挤一挤总能腾出来。可这学堂,必须得办。您想想,咱们丐帮现在掌管着那么多情报,弟子们要是不认字,怎么整理情报?怎么看懂暗号?以后跟宋军合作,人家给的军令、粮草清单,咱们弟子都看不懂,那不闹笑话吗?”
我顿了顿,又说:“还有算数,咱们丐帮现在有多少弟子,多少粮草,多少分舵产业,要是没人会算数,账目混乱,被人贪了占了都不知道。这学堂不是让大家当读书人,是让大家学本事,能更好地做事,更好地抗蒙,更好地活下去!”
刘长老还是不情不愿,但架不住耶律齐也支持我。耶律齐特意召集了一次长老会,拍板说:“林越长老的改革,都是为了丐帮好。学堂必须办,所需人力物力,各分舵都要全力配合!”有了帮主的话,刘长老才不敢再阻拦,仓库的改造总算提上了日程。
接下来是找先生。丐帮里识文断字的弟子不多,大多是以前的落魄文人,加入了净衣派,虽然现在净衣派的核心叛乱分子被清理了,但这些人对我这个“污衣派出身”的执法长老,还是有些疏远。我派人去请了几个,要么说自己学识浅薄,不堪当先生,要么就找各种借口推脱。
“林长老,那些净衣派的酸文人,就是看不起咱们,觉得跟咱们这些泥腿子一起办学,掉了他们的身价!”陈默气冲冲地跟我说,“要不咱们别找他们了,找几个以前读过几年书的污衣派弟子,凑活凑活得了!”
“不行,凑活不得。”我摇摇头,“先生要是学识不够,教错了弟子,反而误了大事。”
正在我犯愁的时候,苏晴从四川回来了。她这次是奉命回襄阳汇报峨眉派的抗蒙准备情况,听说我办学堂缺先生,笑着说:“这有何难?我峨眉派弟子,大多都识文断字,我回去跟师父说一声,派几个师姐师妹过来帮忙便是。她们不仅能教书,还能顺便教弟子们一些基础的剑法,岂不是一举两得?”
我一听,这真是雪中送炭!连忙道谢:“那就多谢苏晴姑娘了!有峨眉派的弟子帮忙,这学堂一定能办得更好!”
苏晴办事效率很高,没过几天,就带了五个峨眉派的女弟子过来。她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个个容貌秀丽,举止端庄,一到襄阳,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丐帮弟子们这辈子大多没见过这么多俊俏的女先生,一个个都有些拘谨,甚至还有些弟子不好意思来学堂报名。
“林长老,你看这事儿……”苏晴看着寥寥无几的报名弟子,有些无奈地说。
我笑了笑:“别急,我有办法。”
当天晚上,我在丐帮总部的广场上召集了所有弟子,峨眉派的五位女先生也站在一旁。我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各位兄弟,今天请大家来,是想跟大家说个事儿。咱们的丐帮学堂,明天就要正式开课了。我知道,有些兄弟觉得读书没用,有些兄弟不好意思跟女先生学习。没关系,我不强迫大家,但是我要告诉大家,凡是来学堂读书的弟子,每天除了正常的帮规任务,不用再额外乞讨;学堂里管饭,顿顿有粥有菜,表现好的,还能有肉吃!”
这话一出,广场上顿时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读书还能不用乞讨,管饭吃?”
“还有肉吃?那我可得去试试!”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学学认字,还能混口饭吃,划算!”
弟子们的态度瞬间转变,报名的人排起了长队。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好笑,有时候,最直接的利益驱动,比说多少大道理都管用。
第二天,丐帮学堂正式开课。仓库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地上铺了一层干草,摆上了几十张用木板搭成的简易桌椅。五位峨眉派的女先生分工明确,有的教认字,有的教算数,还有的教基础的卫生知识。
我特意旁听了卫生课。讲课的是峨眉派的小师妹,名叫白芷,年纪最小,性子也最活泼。她站在讲台上,拿着一根树枝,指着黑板上画的病菌图案,大声说:“各位师兄,你们知道为什么咱们丐帮弟子容易生病吗?就是因为这些看不见的小东西,它们叫病菌,藏在脏水、脏衣服、变质的食物里,一旦进入咱们的身体,就会让咱们拉肚子、发烧,甚至丧命!”
弟子们听得一脸茫然,显然从来没听过“病菌”这个词。
“小师妹,你说的这些小东西,真的存在吗?我怎么看不见?”有个弟子忍不住问。
白芷笑了笑:“它们太小了,咱们的眼睛看不见,但是它们确实存在。就像空气中的灰尘,咱们看不见,但是阳光一照,就能看到了。”她顿了顿,又说:“不过大家不用怕,只要咱们养成干净的习惯,就能杀死这些病菌。比如,喝开水,不喝生水;饭前便后要洗手;衣服脏了要勤换;伤口破了要及时清理,用干净的布条包扎……”
她话还没说完,下面就有人嘀咕:“喝开水多麻烦啊,井水河水直接喝多方便?”
“衣服脏了有什么关系?咱们是污衣派弟子,本来就该穿得脏一点,这才符合规矩!”
“伤口清理?以前受伤了,随便找块布一包就行了,哪那么多讲究?”
白芷被这些话问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看向我。我站起身,走到讲台上,接过她手里的树枝,说:“各位兄弟,白师妹说的这些,都是能让大家少生病、多活几年的好办法。我给大家举个例子,上次襄阳守城战,咱们不少弟子受伤后,因为伤口没清理干净,感染发炎,最后丢了性命。要是当时咱们知道怎么清理伤口,怎么消毒,是不是就能保住更多兄弟的性命?”
我又说:“还有喝开水,上次苏州河被投毒,不少弟子喝了生水,上吐下泻,差点没死。要是咱们平时就养成喝开水的习惯,是不是就能避免这种情况?至于衣服脏了要勤换,不是让大家改成净衣派,而是让大家保持身体干净,少生病。咱们是污衣派,讲究的是草根本质,不是邋遢!”
我的话让弟子们陷入了沉思。他们都是从生死线上过来的,知道生病和受伤的可怕。
“林长老,那你说,怎么给伤口消毒啊?”有个弟子问道。
“问得好!”我点点头,“消毒很简单,咱们可以用烈酒,或者把艾草、菖蒲煮水,用煮过的水清洗伤口,就能杀死病菌。还有,包扎伤口的布条,也要用开水煮过,晾干后再用。”
我一边说,一边让弟子们找来烈酒、艾草和布条,现场演示了一遍伤口清理和包扎的方法。弟子们看得很认真,不少人还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用歪歪扭扭的字记了下来。
从那以后,学堂的卫生课成了最受欢迎的课程。弟子们不仅自己养成了喝开水、勤洗手、勤换衣服的习惯,还把这些卫生知识教给了家人和身边的流民。襄阳城里的丐帮弟子,生病的人越来越少,精神面貌也焕然一新。
可没过多久,又出了新的麻烦。有几个老弟子,还是坚持“污衣派就该穿脏衣服”的老规矩,故意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还在背后诋毁学堂,说“林长老搞卫生改革,是想把污衣派改成净衣派,违背丐帮传统”。
带头的是一个叫孙老疙瘩的七袋弟子,他在丐帮待了几十年,资格老,辈分高,不少老弟子都听他的。他公开在广场上嚷嚷:“咱们丐帮之所以能立足江湖,就是因为咱们坚守污衣派的传统,不慕荣华富贵,不贪图安逸享乐。现在林长老让大家穿干净衣服,读书写字,这是要把咱们丐帮弟子都变成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变成那些趋炎附势的净衣派!长此以往,丐帮就不是丐帮了!”
他的话引起了不少老弟子的共鸣,甚至有一些年轻弟子也开始动摇,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学堂的出勤率明显下降,卫生习惯也有了反弹。
我知道,这个孙老疙瘩,就是改革路上的一块绊脚石。要是不把他这块绊脚石搬掉,改革就很难继续推进。
我决定找孙老疙瘩谈谈。这天晚上,我特意买了一壶好酒,两斤牛肉,来到孙老疙瘩的住处。他的住处很简陋,就是一间破旧的民房,里面堆满了杂物。
孙老疙瘩见我来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地说:“林长老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孙老哥,”我笑着把酒和牛肉放在桌上,“没什么指教,就是想跟你喝两杯,聊聊天。”
孙老疙瘩哼了一声,没说话,但也没把我赶出去。我给自己和他各倒了一杯酒,端起来说:“孙老哥,我敬你一杯。你是丐帮的老人了,为丐帮立下了不少功劳,我一直都很敬佩你。”
孙老疙瘩迟疑了一下,还是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孙老哥,我知道你对我搞的改革有意见,觉得我违背了丐帮的传统。”我开门见山,“但我想问问你,咱们丐帮的传统是什么?是穿脏衣服,还是护民抗外,让兄弟们能有口饭吃,能活得有尊严?”
孙老疙瘩放下酒杯,说:“丐帮的传统,就是坚守草根本质,不与权贵同流合污,保持江湖独立性。穿脏衣服,只是表象,关键是不能忘本!”
“说得好!”我点点头,“孙老哥,你说得太对了!咱们丐帮的根本,就是护民抗外,不忘本心。可你想想,要是兄弟们一个个都因为不讲卫生,生病死去;要是兄弟们都不认字,看不懂情报,打不过蒙古人,咱们就算穿得再脏,守住了所谓的‘传统’,又有什么用?丐帮迟早会被蒙古人灭掉,兄弟们迟早会家破人亡!”
我又说:“我搞学堂,教大家认字算数,是为了让大家能更好地处理帮务,更好地收集情报,更好地跟宋军合作抗蒙;我推广卫生习惯,是为了让大家少生病,多活几年,能多杀几个蒙古鞑子,能看到蒙古人被打回老家的那一天。这些,都是为了守住丐帮的根本,都是为了让兄弟们能活得更好,更有尊严!”
孙老疙瘩沉默了,低头喝着酒,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继续说:“孙老哥,你在丐帮待了几十年,经历过不少风雨。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江湖在变,时代在变。蒙古人的势力越来越大,南宋朝廷摇摇欲坠,要是咱们丐帮还守着老规矩,一成不变,迟早会被时代淘汰。只有与时俱进,不断变强,才能在这乱世中立足,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百姓。”
我拿起一块牛肉,递给孙老疙瘩:“孙老哥,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顾大局的人。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支持我的改革。咱们一起努力,把丐帮变得更强,让蒙古人不敢再小瞧咱们,让南宋百姓能过上安稳日子。”
孙老疙瘩接过牛肉,嚼了几口,突然叹了口气:“林长老,其实我也知道你是为了丐帮好。只是我年纪大了,习惯了以前的日子,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些新东西。我担心,这些新东西会让丐帮变味,会让弟子们忘了自己是叫花子,忘了自己的根。”
“孙老哥,你放心!”我郑重地说,“我向你保证,不管丐帮怎么改革,不管弟子们变得多么有文化、多么干净,丐帮护民抗外的本心不会变,草根本质不会变。咱们永远是华夏百姓的后盾,永远是蒙古人的克星!”
孙老疙瘩看着我,眼神里的疑虑渐渐消散。他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大声说:“好!林长老,我信你!从今天起,我孙老疙瘩全力支持你的改革!谁要是再敢阻挠,我第一个不饶他!”
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笑着说:“好!有孙老哥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咱们再喝一杯!”
那天晚上,我和孙老疙瘩喝到了深夜。我们聊了很多,聊丐帮的过去,聊现在的困境,聊未来的希望。孙老疙瘩给我讲了很多丐帮的老故事,让我对丐帮的历史有了更深刻的了解;我也给孙老疙瘩讲了现代的一些理念和知识,让他对改革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第二天,孙老疙瘩在广场上召集了所有老弟子,大声说:“各位老兄弟,以前是我糊涂,误解了林长老的一片苦心。林长老的改革,都是为了丐帮好,为了兄弟们好。从今天起,咱们都要支持林长老,认真读书,养成干净的习惯,把丐帮变得更强,一起对抗蒙古鞑子!”
有了孙老疙瘩的支持,那些反对改革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学堂的出勤率恢复了正常,甚至还有不少弟子主动要求加课。卫生习惯也彻底在丐帮普及开来,襄阳城里的丐帮弟子,个个都穿得干净整洁,精神饱满,再也不是以前那种邋遢不堪的样子了。
丐帮学堂办得越来越红火,不仅丐帮弟子来上课,就连不少流民也想加入。我跟耶律齐商量后,决定扩大学堂的规模,不仅教认字算数和卫生知识,还教农耕、纺织、铁匠等手艺。流民们只要愿意学,就能免费入学,学成后还能加入丐帮,或者被推荐到附近的农庄、工坊做工。
这个决定受到了流民们的热烈欢迎。每天都有大量的流民来学堂报名,学堂里挤满了人。峨眉派的五位女先生忙不过来,耶律齐又从其他分舵调来了几个识文断字的弟子,还请了一些民间的能工巧匠来任教。
我看着学堂里认真学习的弟子和流民,心里充满了成就感。我知道,我正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这些人,将来都会成为抗蒙的力量,都会成为守护华夏大地的基石。
这天,我正在学堂里查看教学情况,陈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林长老,好消息!四川那边传来急报,蒙古军的进攻被打退了!峨眉派和咱们派去的破蒙军西路分队,配合宋军,打了一场大胜仗!”
我心里一喜:“真的?具体情况怎么样?”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只知道蒙古军损失惨重,已经撤退了。”陈默笑着说,“苏晴姑娘还在急报里说,破蒙军西路分队的弟子们,在战场上表现得非常英勇,他们用你教的战术和格斗技巧,杀了很多蒙古鞑子,峨眉派的弟子都对他们赞不绝口!”
我点点头,心里无比欣慰。破蒙军的训练没有白费,丐帮的改革也没有白费。这些弟子们,已经从一群普通的丐帮弟子,变成了能征善战的抗蒙勇士。
“好!太好了!”我激动地说,“你立刻去通知各分舵,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弟子!让大家都高兴高兴,也让大家知道,咱们的改革是有用的,咱们的努力是有回报的!”
“是!”陈默高高兴兴地跑了出去。
我站在学堂的门口,看着远处的天空,心里暗暗发誓:蒙古鞑子,你们等着!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带着越来越强的丐帮,带着越来越多的抗蒙力量,把你们彻底赶出华夏大地!咱们丐帮的未来,南宋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丐帮的改革继续稳步推进。情报网的优化也取得了显着成效,分级传递制度让情报传递的速度和准确率大幅提升,丐帮能够及时掌握蒙古军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