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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的兽吼如同被掐断的噩梦,仓皇遁入浓稠的黑暗。秦家灶房里,刺鼻的辛辣烟气尚未散尽,混合着油布燃烧后的焦糊味、摔碎碗碟的米汤馊气,还有劫后余生者粗重的喘息,构成一幅狼狈又真实的战后图景。

陈铁根背靠着冰凉的土墙,感觉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又重新拼凑起来,酸软脱力。脚踝处被秦秀莲重新敷药包扎过,温润的药力丝丝缕缕渗透,缓解着方才顶门爆发时加剧的肿痛。他闭着眼,听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耳膜里渐渐平复,也听着外面靠山屯从歇斯底里的混乱,慢慢沉淀为一种带着惊悸余韵的嘈杂。

狗吠声低了下去,变成警惕的呜咽。孩子的哭嚎变成了压抑的抽泣。男人的呼喝声更多是在安抚和安排守夜。火把的光芒不再胡乱晃动,而是相对稳定地聚集在村口、牲口棚等几个关键位置。

老村长张大山带着人匆匆而来,又带着满心震撼与探究匆匆而去。灶房里只剩下满地狼藉,昏黄油灯下两张糊满烟灰、惊魂未定的脸,以及……那堆在灶膛里渐渐冷却、却散发着决定性气味的“猪不吃”草灰。

“铁根哥……” 秦秀莲的声音还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她蹲在地上,徒劳地想收拾那摔碎的粗陶碗和泼洒的米汤,手指却控制不住地发抖,“刚才……刚才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眼睛……好可怕……”

“管它是什么,” 陈铁根睁开眼,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反正是怕‘猪不吃’烟的玩意儿。秀莲妹子,你这回可真是立了大功,救了咱俩的命。” 他刻意把功劳全安在秦秀莲头上,目光扫过门口,仿佛还能看到赵会计离去时那深藏贪婪的一瞥。

秦秀莲抬起头,脸上烟灰混着泪痕,像个花猫,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震撼和茫然:“我……我就是急疯了……想起爹的笔记和盘阿婆的话……没想到……真有用?” 她看着灶膛里那堆灰烬,如同看着一堆点石成金的宝贝。

“有用!太有用了!” 陈铁根肯定道,挣扎着想起身,“这地方不能待了,烟太呛。你先去收拾收拾,我去院里透口气。”

秦秀莲赶紧扶他起来。两人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走到小院里。清冷的夜风带着山野的寒气吹来,驱散了部分刺鼻的味道,也让人头脑清醒了不少。院门外,几个举着火把的汉子正警惕地来回巡视,看到他们出来,都投来敬畏和好奇的目光。

“秀莲丫头!没事吧?”

“刚才那动静……我的老天爷!真吓死个人!”

“听说……是你烧草把那畜生熏跑的?啥草这么神?”

问题像连珠炮般砸来。秦秀莲哪经历过这阵仗,顿时手足无措,小脸涨红,求助地看向陈铁根。

陈铁根适时地咳嗽两声,一脸“虚弱”地摆摆手:“各位叔伯兄弟,秀莲妹子吓坏了,让她缓缓。就是……就是她爹以前笔记里提过的一种驱虫避秽的土方子,叫‘猪不吃’,味儿冲得很,没想到歪打正着了!也多亏了张头儿指挥有方,大家伙儿守得紧,那畜生才没敢多待!” 他三言两语,把功劳分散开,既抬高了老村长和村民,又点明了“猪不吃”的名字和来源(秦父笔记),还暗示了其“土方子”、“歪打正着”的偶然性,给自己和秦秀莲留足了余地。

众人一听“猪不吃”,都露出恍然又惊奇的表情。

“猪不吃?就沟边那味儿冲死牛的野草?”

“秦老蔫还有这本事?笔记里记的?”

“歪打正着也是本事啊!秀莲丫头,你可是咱靠山屯的福星!”

敬畏和感激的目光更多投向了秦秀莲。秦秀莲被夸得不好意思,低着头,小声道:“是……是祖宗传下的法子……我也没想到……” 她顺着陈铁根的话,把来源推得更远,更模糊。

陈铁根暗中点头。这丫头,关键时刻不笨。

好不容易应付走了热情的村民,秦秀莲赶紧关上院门,背靠着门板,长长舒了口气,拍着胸口:“吓死我了……铁根哥,刚才多亏你……”

“没事,” 陈铁根靠着院里的老枣树,望着天边泛起的一丝鱼肚白,“这才刚开始。等着吧,天亮后,麻烦才真上门。”

**麻烦,果然踩着晨曦的第一缕微光,准时叩门。**

天刚蒙蒙亮,靠山屯还笼罩在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晨雾中。家家户户的门板后,都探出惊魂未定的脑袋,低声议论着昨晚的惊魂。秦家小院的破木门就被敲响了,节奏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度。

来的是赵会计。他今天换了件半新的干部装,头发依旧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手里没拿账本,却拎着一个……盖着干净笼布的竹篮子。

“秀莲丫头,铁根,都在呢?” 赵会计笑眯眯地走进小院,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略显凌乱的院子,最后落在秦秀莲脸上,“昨晚上可真是吓坏了吧?我这一晚上都没睡踏实,就担心你们俩年轻人!这不,天一亮,我家那口子就催着我,赶紧拿点东西过来看看你们!” 他说着,掀开竹篮上的笼布,露出里面几个白面馒头,还有一小块腊肉!这在靠山屯,绝对是重礼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陈铁根心里冷笑,脸上却挤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哎哟!赵会计!您太客气了!这……这怎么好意思!”

秦秀莲也连忙摆手:“赵会计,不用不用!我们没事!”

“拿着拿着!” 赵会计不由分说,把篮子塞到秦秀莲手里,语气无比“诚恳”,“你们可是为咱们靠山屯立了大功!要不是秀莲丫头机灵,想起祖传的法子,烧了那‘猪不吃’草,后果不堪设想啊!这点东西,算啥?” 他话锋一转,绿豆眼闪烁着精明的光,“不过啊,秀莲,这‘猪不吃’……你爹那笔记里,就只提了烧烟能驱秽?没提别的?比如……这草长啥样?好找不?除了烧,还有没有别的用法?”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陈铁根心里明镜似的。这老狐狸,先拿东西堵嘴,再套取核心信息!

秦秀莲抱着沉甸甸的篮子,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看向陈铁根。

陈铁根赶紧“虚弱”地咳嗽两声,接过话头:“赵会计,您问这个啊?秀莲妹子昨儿也翻了好久她爹的笔记,破破烂烂的,就提了那么一句,说这草性子烈,味儿冲,烧烟能驱山里的瘴气秽气,别的都没写。长啥样……就是后山沟边常见那种野草呗,叶子细长,边上带小锯齿,味儿特别冲,牲口都不吃,所以叫‘猪不吃’。” 他描述得极其普通,把“神草”彻底拉回“野草”的范畴。

“哦?就这样?” 赵会计显然不信,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锐利了几分,“那……笔记能不能借我看看?队里也好研究研究,万一以后再遇上这种事……”

“哎呀!真不巧!” 陈铁根一拍大腿,满脸“懊恼”,“昨晚上不是烧草嘛,烟太大,秀莲妹子一慌,那破本子掉灶膛边,让火星子燎了半边!字都糊了!不信您问秀莲!”

秦秀莲反应极快,立刻点头如捣蒜,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是啊是啊!燎了一大块!好多方子都看不清了!就……就记得‘猪不吃’烧烟那几句了……” 说着,眼圈还有点红,演技浑然天成。

赵会计嘴角的笑容僵住了,绿豆眼在陈铁根和秦秀莲脸上来回扫视,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审视和怀疑。他显然不信这套“意外损毁”的说辞,但又抓不到把柄。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他拖长了调子,语气带着明显的遗憾,随即又换上“忧心忡忡”的表情,“不过,这‘猪不吃’既然这么有用,我看啊,咱们得好好利用起来!为了全屯子的安全!秀莲啊,你看这样行不行?队里出工分,雇你专门去采这‘猪不吃’草!采回来,队里统一保管,研究用法!万一再有事,也好及时用上!这可是为了集体啊!” 图穷匕见!他想垄断资源!

秦秀莲吓了一跳,连忙摇头:“不……不用了赵会计!这草后山多的是,谁需要自己去采点就行!我……我平时还得采药给人看病呢……” 她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诶!话不能这么说!” 赵会计脸一板,官腔又端了起来,“这关乎集体安全,马虎不得!个人随便采,万一采错了,或者用法不当,出了事谁负责?还是统一管理好!你放心,工分少不了你的!按壮劳力算!” 他抛出了诱饵,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气氛瞬间有些凝滞。秦秀莲咬着嘴唇,求助的目光再次投向陈铁根。

陈铁根心里冷笑,这老狐狸,又想白嫖又想占大义名分!他正要开口,院门外传来一个苍老沉稳的声音:

“吵吵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了。”

老村长张大山拄着他那根磨得油亮的烟杆,慢悠悠地踱了进来。他脸色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扫了一眼赵会计手里的篮子(虽然盖着布,但形状明显),又看了看秦秀莲为难的脸色和陈铁根那副“虚弱”样,心里跟明镜似的。

“老赵,这么早就关心群众来了?” 张大山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赵会计脸上立刻堆起恭敬的笑容:“张头儿!您也来了?我这不是担心秀莲和铁根嘛,顺便问问那‘猪不吃’的事,想着为集体安全出份力……”

“哦?” 张大山走到灶房门口,探头看了看里面尚未散尽的烟气,又用烟杆拨弄了一下灶膛口那堆显眼的草灰,深深吸了一口残留的刺鼻气味,眉头皱紧,“这味儿……确实够劲。秀莲丫头,昨晚,真全靠它了?”

秦秀莲用力点头:“是!张爷爷!那东西闻到这烟,像被烫着似的,嗷嗷叫着就跑了!”

张大山“嗯”了一声,浑浊的目光转向赵会计:“老赵啊,你的想法是好的。为集体安全着想。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语重心长,“这草,秀莲也说了,后山多的是。统一管理是好,但也容易让人心懒了,依赖了。真遇上事,远水救不了近火。我看,不如这样:让秀莲把她知道的,这草长啥样、啥味儿,跟大家伙儿都说说,各家各户自己记着点,平时进山干活,顺手采点晒干了备着,也不费事。真有事,就近取材,烧一把,比啥都强。你说是不是?”

姜还是老的辣!老村长一番话,既肯定了“猪不吃”的价值,又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赵会计试图垄断的意图,还强调了个人应急的重要性,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毛病!

赵会计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绿豆眼里的精光闪烁了几下,最终也只能讪讪地点头:“张头儿说得对!还是您想得周到!那就……按您说的办?” 他恨恨地剜了一眼陈铁根,又看了看秦秀莲,拎起那个装着白面馒头和腊肉的篮子,“那……这东西你们收着,压压惊!我先去队部看看,安抚安抚大家。” 说完,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赵会计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秦秀莲长长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老村长:“谢谢张爷爷!”

张大山摆摆手,目光落在陈铁根身上,带着深意:“铁根啊,脚怎么样?”

“好多了!多亏秀莲妹子的药!” 我赶紧表态。

“嗯,年轻人,骨头硬,恢复快。” 张大山点点头,抽了口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昨晚的事儿,过去了。但有些东西,露了相,就藏不住了。‘猪不吃’是好东西,也是麻烦东西。自己心里有数,护着点秀莲丫头。遇事……多动脑子,别光想着耍你那根竹片子。”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我靠在枣树边的竹篾片,然后背着手,慢悠悠地踱出了小院。

老村长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陈铁根的心湖。他明白,这是警告,也是提醒。赵会计不会善罢甘休,“猪不吃”带来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铁根哥,张爷爷的话……” 秦秀莲有些不安。

“没事,” 陈铁根收回目光,看着秦秀莲被烟灰弄花的小脸,还有她怀里那篮子赵会计“送”的“重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先把这白面馒头蒸了,腊肉切了,吃饱肚子再说!”

阳光终于刺破了晨雾,暖暖地洒在靠山屯的屋顶和土墙上。家家户户开始清扫门前的狼藉,修补被撞坏的门板。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关于“神草猪不吃”的议论,在炊烟袅袅中悄然弥漫。

秦秀莲的小院里,也升起了带着麦香的炊烟。陈铁根坐在小凳子上,看着秦秀莲手脚麻利地和面热馒头,切着那油亮的腊肉,锅里的米粥咕嘟咕嘟冒着泡。

他拿起一个冰冷的白面馒头,在手里掂了掂。前世龙肝凤髓,不及此刻一个沾着烟灰的馒头实在。重生一世,飞升大道遥不可及,但这灶台边的烟火,这人心的冷暖算计,这为一口吃食、一捆野草挣扎周旋的日子……或许,才是老天爷让他这死过一回的人,真正该“体悟”的人间。

他咬了一口馒头,麦香在嘴里化开,混着昨夜残留的辛辣烟味,滋味复杂,却无比真实。

**靠山屯新的一天,

**在“猪不吃”的余味里,

**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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