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狼狈逃窜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蛛网，瞬间笼罩全身。
那第二波密集的石刺，在我们眼中急速放大，上面萦绕的土黄色“粉碎”法则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声，仿佛是死神吹响的号角。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林疯狂的能量护盾已碎，车身受损严重，能量濒临枯竭。我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神魂震荡，内腑受创，神力消耗巨大。硬接这波攻击，我们绝对会瞬间被撕成碎片，连带着那块刚刚到手的空间法则结晶，一起化为这矿坑的养料。
难道……好不容易飞升神界，历经艰辛走到这里，就要如此憋屈地死在一群“石头脑袋”的手里？死因还是……偷东西被发现？
不！绝不！
一股极其强烈的不甘和求生欲，如同火山般从我心底爆发！连带着识海中那沉寂的《红尘百媚图》核心奥义，都仿佛被引动，微微震颤起来！
“林疯狂！信我一次！”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急促和伤势而嘶哑变形。
与此同时，我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举动！我没有试图防御，也没有试图闪避（事实上也无处可躲），而是将残存的所有神力，连同那一口喷出的、蕴含着生命精华的鲜血，一起燃烧！全部灌注到了红尘法则之中！
目标，并非那些石刺，也并非冲来的石喉族，而是……我们脚下这片布满裂纹、极不稳定的破碎岩层！尤其是那几道在我们附近若隐若现的、细微的空间裂缝！
“红尘万象，惑乱法则！引！”
我双手结出一个玄奥的法印，眉心处，那传承自合欢宗、又历经仙界蜕变、如今在神界初显威能的红尘法则神纹，骤然亮起，散发出一种并非魅惑，而是充满了“混乱”、“颠倒”、“不确定性”的奇异波动！
这股波动，如同无形的涟漪，以我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瞬间扫过我们脚下的岩层和那几道空间裂缝！
嗡——！
仿佛一滴冷水滴入了滚烫的油锅！
被红尘法则扰动的区域，原本就极不稳定的法则平衡，被瞬间打破！那几道细微的空间裂缝，如同受到了刺激的毒蛇，猛地扭曲、膨胀、然后……骤然爆发！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我们脚下的大片岩层，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揉碎，瞬间塌陷下去！无数碎石被混乱的空间之力卷起，形成一个微型的、但却危险无比的时空乱流区域！
而那些激射而来的石刺，在进入这片被“搅乱”的区域时，轨迹瞬间发生了诡异的偏折！有的相互碰撞，炸成齑粉；有的被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吞噬，消失不见；还有的则被混乱的引力甩向了四面八方，甚至误伤了几个冲得太近的石喉族，引得它们发出一阵愤怒而困惑的咆哮！
成功了！竟然真的成功了！
我利用红尘法则对“秩序”的干扰能力，强行引爆了此地本就脆弱的空间结构，制造了一场小范围的法则混乱，暂时扰乱了对方的攻击！
但这代价也是巨大的！我感觉到生命力在飞速流逝，神魂如同被撕裂般剧痛，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要当场昏厥。这一下，几乎抽干了我所有的力量，甚至伤及了根本。
“妹子！”林疯狂感受到了我的状态，意念中充满了惊骇和焦急。
“别管我！快走！趁现在！”我咬着牙，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向那片因为岩层塌陷和空间混乱而暂时阻隔了石喉族追击的缺口！
那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林疯狂没有再犹豫！他也明白，这是我用近乎自残的方式，为他争取到的、稍纵即逝的机会！
“抓稳了！”
他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低沉咆哮（尽管是意念），那焦黑破烂的车身，不知从哪里又压榨出了一丝能量，车尾那原本即将熄灭的离子流，再次顽强地喷涌而出，虽然微弱，却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嗖——！”
电动车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拖着摇摇欲坠的我，猛地冲进了那片因塌陷和空间混乱而形成的、烟尘弥漫的死亡区域！
身后，是石喉族们暴怒至极、却又因为忌惮那混乱的空间乱流而暂时不敢轻易踏入的咆哮和嗡鸣声。
眼前，是不断崩塌的岩石，扭曲的光线，以及随时可能将我们吞噬的空间裂缝！
我们就像是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每一步都踏在死亡的边缘！
林疯狂将他的驾驶（或者说，逃命）技术发挥到了极致！车身在碎石和空间裂缝的间隙中，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近乎违背物理规则的急转和漂移！车轮（或者说悬浮系统）与地面（塌陷区）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带起一溜火星！
一块巨大的岩石从天而降，擦着我们的车尾砸落，引发的冲击波让车身剧烈摇晃！
一道突然扩张的空间裂缝，如同张开的巨口，险些将我们整个吞没，林疯狂在千钧一发之际，以一个近乎九十度的直角转弯，险之又险地避过，那裂缝边缘的空间切割之力，甚至削掉了他一小块后视镜（如果那玩意儿还能叫后视镜的话）！
狼狈！无比的狼狈！
我们如同丧家之犬，在这片死亡区域中亡命奔逃，将速度提升到了这具破败车身所能承受的极限！车身不断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更多的裂纹出现，更多的零件碎片在颠簸中掉落。
我死死抓住车把，身体伏低，尽量减少风阻（虽然在这环境下意义不大）和避免被甩飞。剧烈的颠簸让我本就严重的伤势雪上加霜，鲜血不断从口鼻中溢出，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
只能依靠本能，紧紧抓住这唯一的生机，这辆正在拼尽全力、带着我逃离绝境的、破破烂烂的电动车。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个刹那，又仿佛是无比漫长的煎熬。
身后的咆哮声和法则混乱的波动，终于渐渐远去、减弱。
眼前的烟尘和空间扭曲景象，也开始逐渐变得清晰、稳定。
我们……好像……冲出来了？
林疯狂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车身的离子流彻底熄灭，只剩下车轮（恢复了实体接触）在粗糙地面上摩擦发出的、沙哑无力的声音。他晃晃悠悠地，又向前滑行了几百米，最终，在一堆相对安全的、小型位面残骸的阴影下，彻底停了下来。
车身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像是零件即将散架的声音，然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那焦黑破损的外壳，还在冒着缕缕青烟（部分是之前法则静电残留，部分是过载损伤）。
我再也支撑不住，直接从车座上滚落下来，瘫软在地，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浑身如同散架般疼痛，神魂虚弱到了极点，视线模糊，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受着神界那冰冷而混乱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丝丝微不足道的生机。
我们……活下来了。
以一种极其狼狈、代价惨重的方式，从石喉族的包围圈和那片法则绝地中，捡回了一条命。
我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身旁那辆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报废的电动车。
他静静地停在那里，没有了往日的吵闹和自恋，像是一堆真正的、被遗弃的废铁。
但我知道，他还“活”着。那块鸽卵大小的空间法则结晶，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收纳槽里。
那是我们用命换来的“食物”，是他缓解那前所未有“饥饿”的希望，也是我们在这残酷神界，继续挣扎求存，甚至……走向未来的，第一块或许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基石。
我伸出颤抖的手，轻轻触碰他那冰凉而布满伤痕的车身，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笨蛋……我们……成功了……”
身下的电动车，极其微弱地、几乎不可察觉地震动了一下，仿佛是在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