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龄的密谋还在酝酿,奉天的天却已经变了。
短短一周时间,奉天城里物价稳得像块老磐石,连街边卖糖葫芦的老大爷都乐呵呵地收起了金元券,再也不用担心收到一堆贬值的铜元了。
这新票子简直是开了经济的“无敌帧”,不仅在奉天城内流通顺畅,黑市上更是出现了奇景——溢价百分之五!
黄牛们挥舞着银元,哭着喊着要换金元券,因为关内来的大商帮,点名只要这玩意儿进货。
用他们的话说:“拿着银元还得换,麻烦!金元券在东北,比硬通货还硬!”
就在张作霖的办公室里,一阵突兀的机械音凭空响起。
【叮!检测到社会信力值突破80%——“东北金元券”正式脱离抵押兑换阶段,进入主权信用时代!】
【恭喜宿主,您的货币已经学会自己走路了!奖励发放:中央银行自动化记账系统(巴贝奇差分机专业加强版x3),经济战专属增益“信用壁垒”已激活!】
【信用壁垒:任何试图进入东北市场进行投机性操作的外国资本,入境税率自动上浮300%!】
张作霖听着脑海里的声音,愣了半晌,随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乱跳,放声狂笑:“哈哈哈哈!好!好啊!老子他妈的终于不用再看洋鬼子的脸色印钱了!咱东北的钱,咱自个儿说了算!”
这笑声还没传出司令部,一封加急电报就如同冷水泼进了热油锅。
以韦尔斯·史密斯为首的英美七家银行,发表了一份措辞强硬的联合声明,怒斥奉系政权是“非法的货币发行者”,并宣布即刻冻结奉系在海外的所有资产。
这消息一出,无异于一场金融宣战。
办公室里,王化一等幕僚脸色煞白,这可是釜底抽薪的毒计。
张作霖却将电报揉成一团,扔进纸篓,脸上挂着一丝冰冷的狞笑:“想卡老子的脖子?可以啊。你卡我脖子,那老子就掰断你们的腿!”
他抓起笔,龙飞凤舞地签署了一道前所未有的命令:“通告全东北,凡在此地经营之外国企业,若胆敢拒收我东北金元券,一律加征‘金融不合作税’——税率,按其营业总额的百分之三百征收!”
命令一下,整个奉天都炸了。
第二天,城南的美孚石油加油站就当了第一个出头鸟。
一个美国经理叼着雪茄,傲慢地将一张金元券扔在地上:“我们只收美元和银元,这种纸片,擦屁股都嫌硬!”
话音未落,一队税务局的执法人员就跟从天而降一样,直接冲了进去,二话不说开始查封。
最骚的操作是,他们用来贴封条的“罚没单”,竟然就是用刚印出来的金元券做的。
红彤彤的“罚”字盖在崭新的票子上,贴满了加油站的门窗。
这画面,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东北,所有外企都懵了。
英美商会连夜召开紧急会议,会场里吵得跟菜市场似的。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长衫的胖子笑眯眯地走了进来,正是晋商大掌柜钱万通。
“各位洋大人,消消气,听我老钱一句劝。”他拱了拱手,慢悠悠地说,“这金元券啊,你们还是收了吧。我刚在长春用金元券跟央行贷了一大笔款子,建了东北最大的冷库。现在,东北的豆油、大豆、人参、皮毛,从农户到货栈,全都只认这金元券。你们不收?行啊,你们的货就等着在码头上烂掉,或者高价从我们这些‘倒爷’手里买吧。”
钱万通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所有人的侥幸。
他们可以不给张作霖面子,但不能跟自己的钱过不去。
与此同时,一场自下而上的“信用保卫战”也在民间悄然打响。
军营里,老周头带着炊事班的几十号兄弟,把自己攒的饷银全都取出来,跑到银行排队存成了金元券。
老周头嗓门洪亮,对着周围的人喊:“俺们兄弟在战场上用命保家卫国,在家里就用这票子保咱的家当!这钱,比命还硬!”
城里的破庙里,小豆子则组织了一群流浪儿,人手一本“金元券使用指南”,编成了朗朗上口的童谣,在街头巷尾传唱:“金元券,真是好,买米买面都能跑。不生锈,不怕潮,揣在兜里最牢靠!谁要是不认它,就是想让咱挨饿的大坏蛋!”这群孩子,竟成了最接地气的民间信用宣传队。
民心可用,大势已成。
奉天中央银行的揭牌仪式,就在这股热潮中隆重举行。
广场上人山人海,本地百姓、南北商人、金发碧眼的外宾,构成了一幅奇异的画卷。
张作霖一身戎装,亲自走上主席台。
他没有念稿子,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崭新的金元券,高高举起,用他那标志性的东北口音,对着台下数万人怒吼道:
“有人说,我张作霖印的这是纸!我告诉你们,错!这上面印的,不是他娘的哪个王公贵族的头像,是咱东北三千万老百姓的命!是咱家娃娃的饭碗!是将来打小鬼子的炮弹!”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过全场:“从今天起,我把话撂在这儿——这金元券,就跟咱东北的每一寸土地绑定!谁敢践踏它,就是践踏我东北的江山!我张作霖第一个不答应!”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脑海中的系统轰然响应!
【检测到宿主言论触发信仰共鸣,信仰之力达到巅峰——“信仰铸币·完全体”正式激活!】
【效果:此后每发行一元金元券,将自动附加0.1%的工业建设专项基金,直接投入宿主指定工业项目!】
仪式结束后,王化一几乎是跑着冲进张作霖的临时休息室,激动得满脸通红:“大帅!成了!央行开业首日,民间储备金总额就突破了五千万金元券!商户和百姓认购极其踊跃!还有,还有个天大的好消息,一批德国工程师团队发来电报,说愿意接受金元券作为薪酬来东北工作,他们说……这是他们见过的,全世界最硬的信用!”
张作霖站在窗前,望着广场上尚未散去的人潮,眼神深邃,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句:“这才刚开始。”
话音未落,房门被猛地撞开,张学良,小六子,一脸惊惶地冲了进来,手里的密报纸页因颤抖而哗哗作响。
“爹!出大事了……郭松龄,他在天津跟那个韦尔斯·史密斯见了面,他们……他们签了一份‘金融倒张密约’!”张学良声音发颤,“他们要联合关内外的所有旧军阀和买办,发动一场针对金元券的挤兑风暴!”
一瞬间,屋内的喜庆气氛凝固成冰。
张作霖缓缓转过身,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好啊,真是太好了。老子的刀刚铸成,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把脖子送上门来试刀。”他将雪茄狠狠按在烟灰缸里,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磅礴杀气。
“来人!传我的命令,立刻启动‘信用绞杀战’预案!老子要让全中国,不,全世界都睁大眼睛看清楚——到底谁的票子,才是真正的真金不换!”
夜色渐深,奉天城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沉睡。
然而,暗流早已涌动,无数看不见的手,正在悄悄拨动着这座城市的命运之弦。
次日清晨,天还蒙蒙亮,奉天中央银行总行门前,已经鬼使神差般地排起了一条望不到头的长龙。
人群中弥漫着一股焦躁不安的气氛,窃窃私语声汇成一片嗡嗡的噪音,终于,不知是谁在队伍的后方,声嘶力竭地喊出了一句足以引爆全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