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严明福和大舅子,小舅子尾随沈国平三个人一起跟踪沈国平,还是跟前些日子,沈国平去收购站卖黄羊有关系。
那天沈国平在周主任办公室里面跟对方喝茶时,关勇胜在外面和同事一起给黄羊称重,恰好那时候吴远也去收购站卖兔子皮。
看到关勇胜在给黄羊称重,当即眼前一亮,这东西他也认识,更知道,在这片地方,黄羊可是很少见的,所以他便跟自己熟悉的收购员闲聊天。
聊天的过程中,吴远将话题有意无意的引向黄羊,这名收购员为了显摆,就把沈国平的事情都说了出去。
听到沈国平不是第一次来收购站卖黄羊,吴远当即断定,沈国平肯定是在山里发现了一处黄羊群的所在,所以,他才会主动联系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妹夫。
沈国平这个人,他之前也是听妹妹提起过,当时他还没注意,这次在收购站再听到这个名字后,他才想起来。
昨天吴远和弟弟吴宽来到金岗村严明福家后,便主动跟妹妹和妹夫打听沈国平,听完两人说的情况,吴远才意识到,自己先前还是低估了沈国平,能够在跑山才两个月的时间里,就能够打到那么多野猪和黄羊,肯定有秘密的打猎地点,而且这个地点的猎物很多。
东北传统的打猎人圈子里,流传着一句“山财不可独享”的老话,但是沈国平不同,他本来也不是有师承的圈子里的人,所以,这种话对他来说完全没用,再说,他只是偶尔上山找猎物,为得都是填充自己的空间,丰富里面的物种。
这一点是吴远万万想不到的。
但他咬定,沈国平肯定有自己的秘密打猎点,这一次他们跟踪沈国平被对方发现,吴远知道,今天要知道沈国平秘密打猎地点已经不可能,但他还是要跟着,至少他要看看,沈国平上山后能够在哪里落脚,至于秘密地点,他们可以慢慢找。
沈国平一路悠哉悠哉的走到关学兴的窝棚前面,停下脚步,走进屋。
后面跟着的吴远三人在十几分钟后,才来到这里。
“这里有窝棚?是沈国平在山里搭的?还是有其他的山狗子住在这里?”
东北的山狗子也不都是关学兴这样,常年在山里居住的。
不少山狗子也在下面的村子里有家,他们一般都会在春夏秋三个季节住在山中窝棚里,冬天的时候,下山回家。
而没人住的窝棚,是冬天上山打猎人最好的休息去处。
窝棚里面,沈国平已经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而他正在跟关学兴唠嗑。
“这是我爹让我给你送来的两瓶榆树白,我爹说喝着还行,让大爷你也尝尝!”
“哈哈,好,榆树白这酒行,我也喝过,味道不错,就是比散篓子贵,就算是不要票,我也不能常买。”
对于自己手里没钱,关学兴很坦然的承认。
“那大爷你以后就喝这个榆树白吧,这酒我卖一头野猪,够你喝一年的!”
“那可不行,我收你当徒弟,不是让你给我买东西的,我的身体还行,这山里也不缺能卖钱的东西,就是现在哪怕手里有钱,没票也不行。”
沈国平摇摇头,不赞同关学兴的观点。
“大爷,那是以前了,现在外面正在发生变化,以后,慢慢就会取缔票据的,所以,手里还是得有钱才行。”
“行,那我来年开春后,就多弄点能卖钱的东西。”
兴安岭的山脉里,除了各种猎物能够卖钱之外,还有不少珍稀的药材,其中最着名的,就是人参和鹿茸,梅花鹿的鹿茸是上品。
还有五味子,刺五加,桔梗,北苍术等等,数量繁多,数不胜数。
关学兴因为早年学武,中药材也大都认识,所以他说赚钱,沈国平是相信的。
“窝棚里有人吗?”
就在沈国平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的吴远喊了一嗓子,关学兴立刻警惕起来,他直接站起身,顺手抄起放在不远处的枪,就要回话。
沈国平有样学样,一样拿起自己的枪,跟在关学兴身后。
“谁啊?有事啊?”
关学兴的语气比山林里的气温都冷,明显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外面的吴远也听得出来,他知道山狗子的脾气都挺隔路的,但是他要确定一下,里面的人跟沈国平有没有关系,所以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接着开口。
“我们是上山打猎的,走到这里看到有窝棚,就想进屋暖和暖和,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不方便!你们走吧!”
关学兴一句话就把这次嗑唠死了。
“大哥,咱们走吧!”
吴宽觉得得罪山狗子不是个好主意,所以想要劝大哥离开。
而严明福也是跟小舅子一样的态度,别看他是个村赖子,但是他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这种山狗子就是他不敢得罪的存在,对方可不会听他撒泼耍赖,万一将对方惹毛了,对方是真的敢动刀枪的。
“怕什么,咱们人多!”
沈国平听到他的话,当即就不乐意了。
“你们人多?三个人只有一把枪,还是个老套筒,在这装什么逼呢?”
他这一开口,严明福当即听出来了,他小声对大舅子说:“沈国平就在里面!”
“确定么?”
严明福点头:“确定!”
“那就行,我们走!”
既然确定了沈国平就在窝棚里,那么吴远便认为这次尾随沈国平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大爷,他们走了!”
几分钟后,沈国平确定外面没有三人的动静,才告诉一直都在警惕的关学兴。
“他们是什么人?跟着你来的?”
关学兴从先前的话里听出来一些端倪,他选择直接问沈国平。
“嗯,我出村子后,他们就一直跟在我后面,其中有个人是我们村的村赖子,先前他就跟踪过我一回,估计是想要看看我都在哪里打猎吧!”
沈国平打猎的运气很好,这一点关学兴也知道,是前阵子师徒俩唠嗑的时候,沈国平故意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