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这个促狭的想法给逗乐了,上次回去听她说今年过年办婚礼。
她是没法参加了。
不过好歹邻居一场,她准备了一对鸳鸯戏水的红枕巾和一块红布,应该也够了。
解放军总医院主要承担军队伤痛员的医疗救治,所以见到的多是伤患军人,不过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接待普通病人,只是比较少,而他们医院最主要的科室就是外科,毕竟军人受的伤大部分都是外伤。
她第一站去的就是儿科,好吧,她还以为解放军总医院没有儿科,真是囧了个囧。
旁边的卫生员很热心上前告诉她:医院有内科、外科、妇产科、儿科、眼科、耳鼻喉科、口腔科、皮肤科、康复科、放射科、检验科等。
与她同一批过来的实习生已经分配好了去了不同的科室。
这边的儿科和妇产科都在三楼,新生儿也几乎都是军人的孩子,一走进去就能听到各种小不点的蹄哭声。
“唔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你别说,此起彼伏,还挺有节奏的。
楼道两边墙面上用油漆刷着大大的标语:母乳喂养好处妙,娃娃健壮妈妈笑、
母乳是宝,宝宝成长离不了、喂母乳,育新苗,祖国未来更美好!
主打一个押韵!
最让她震惊的是现在刚出生的婴儿都是被集体送到育婴房,每个孩子手上绑了一个身份腕带,并不是像后世那样跟产妇住在一起。
喂奶都是由卫生员拿输液瓶泡奶粉,逐个帮忙喂的,根本不用产妇沾手,不过产妇如果有奶了卫生员也会抱过去喂母乳,产妇住院期间只要顾好自己就可以了,难怪看年代文总有这么多换孩子的呢?
说实在的,这要是护士或者医生想动手脚,机会真是不要太多哦!
在儿科待满了两个月,她做事积极主动,懂分寸有眼色,得到儿科唐医生的好评,何家丽紧接着就去了康复科,这时已经临近春节。
来医院的医患少了很多,国人还是比较迷信的,过年能不在医院待就尽量不往医院跑。
这边倒是比儿科安静多了,主要是负责一些伤患后期恢复治疗。
何家丽适应良好,带她的是主治医生方济安,已经五十多了,头发略微有些花白,戴着眼镜,是个工作十分认真细致的老医生,说话慢条斯理,对她这个实习医生也非常有耐心,令何家丽十分惊喜的是这位老医生除了懂中医更有一手针灸绝活。
系统小八上次被她收拾一顿后,再也不敢沉迷游戏了,签订了一系列‘丧权辱国’条款,答应随时监控与她有关的一切,并且随时汇报,何家丽才算原谅了它。
小八告诉何家丽:方济安祖辈都是行医的大夫,曾祖父以前还在宫里当过御医,他从小跟着父亲学医,医术说是国手也不为过,敏感时期他早早就被上面安排到了这里工作,家里也无一人被牵连。
何家丽了然,也是,人都有生病的时候,医术精湛的大夫在哪里都吃香,毕竟谁都怕死,更何况那些位高权重的人。
每次他给病人扎针时,何家丽都在一旁认真记录,看何家丽感兴趣,方医生问她想不想学?
何家丽立刻点头如捣蒜。
虽然她会,但是她来这个小世界可从没学过,再说也不可能所有的针灸手法都一样,能多学一点本事那简直太好了!
方医生笑着说:“想学针灸可不是一时半会儿,你要是真想学,那你就得拿出决心,不能怕吃苦。”
何家丽语气坚定:“方医生,你放心,我不怕吃苦,只要您愿意教,我有足够的决心和毅力去学!”说完还敬了个军礼。
方医生面带微笑,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孩子虽然年纪轻轻,可最让他欣赏的是她那沉稳的性格。
从她身上,方医生感受到了一股蓬勃的朝气,既认真又自信,心里有个直觉在告诉他,她肯定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并且能够学有所成。
方医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声音温和:“好,既然你有决心,那就从先基础的穴位开始学起。”
接下来的日子里,何家丽每天除了完成康复科的日常工作,其余时间都用来钻研针灸。
她跟着方医生在各个病房穿梭,仔细观察方医生下针的手法、角度和力度,回到宿舍还反复在人体穴位模型上练习。
偶尔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她并不会不懂装懂,而是虚心地向方医生请教。
这种谦逊好学的态度让方医生对她的印象更好了。
不过,真正让方医生感到惊喜的,是何家丽那过目不忘的记忆力。
无论多么复杂的知识和手法,只要她看过一遍,就能牢牢记住。这种天赋对于学医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
在方医生的悉心教导下,何家丽的学习可谓进步神速。
她不仅能够迅速掌握所学的知识,还能举一反三,提出一些独到的见解。方医生对何家丽的表现赞不绝口,甚至感叹道:“真是天生当医生的好苗子啊!”
于是接下来教的就更用心了,他年纪大了,眼神越发不好,但是康复很多时候又必须用到针灸,他真心希望能多培养几个好苗子。
转眼间春节已经悄然离去。
春天的雨水总是格外多些,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青瓦,将老城区的青石板路浸成黛青色。
这天中午,快到午饭时间,突然,走廊尽头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穿透细密雨幕,惊起墙根下避雨的麻雀。
脚步声由远及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老人,他步伐略显迟缓,虽已鬓染霜雪,却依然不失威严。
跟在老人身后的是一名中年军官,他身材高大挺拔,一身军装笔挺,在阳光下泛着庄重的光泽,肩章上的徽章熠熠生辉,气势逼人。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仿佛能踏碎前方的一切阻碍。
在老人和军官的左右两边,各有两名警卫员紧紧跟着。个个身姿挺拔,如同屹立不倒的青松,他们神情严肃,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身上散发着一种肃杀之气,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这一看就是大人物出场的节奏,方医生见到来人,丝毫没有诧异,显然也是见怪不怪了。
方济安搁下手中的《黄帝内经》,站起身笑着迎上前,那书卷气的嗓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沈司令,好久不见,这春雨寒湿气重,您老风湿的老毛病怕是又犯了吧?
沈崇山爽朗的笑声震落门框上的雨珠,他用力拍了拍方济安的肩膀:哈哈!还是你这小子懂我!我家那个混小子非说西医查不出病因,非得把我押到你这儿来。说着,他回头瞪了眼身后的军官,看看你这兴师动众的架势,差点把小方的门槛给踩破咯!
方济安很识趣捧场:“那是沈师长孝顺,还是您老有福气,来,您坐下,我帮您检查检查,要是不行就再扎几次针。”
好好好!这里你说了算,哟!这是又带新徒弟了?沈崇山忽然转头,浑浊的目光扫过何家丽时骤然亮起。
何家丽正低头记录穴位走向,闻言她握笔的手紧了紧。
是啊,是我们新来的实习医生。
眼角的皱纹在光影下如老树的年轮,却丝毫未减那目光的锐利:“这小姑娘长的真精神,今年多大了,成家了没?”
“嗐!刚实习,我们小何还是单身。”方济安的银针在火上炙烤,腾起的青烟模糊了两人的面容,年轻人,学习能力真不错,估计用不了多久,针灸就能出师了。
沈崇山的笑声震得墙根的药罐嗡嗡作响:不错不错,年轻人就是要多学习。你这一手针灸那是没得说,也是你这人局气,不藏私。
“哪的话?现在培养一个医生不容易,有人愿意学我老方就愿意教,要不这手艺失传了就可惜了。”
“是啊,咱们国家多少失传的手艺,太可惜了,欸...不说了。”沈崇山摆摆手。
何家丽专注盯着方济安捻针的手法,却总感觉有锋芒在皮肤上游走。
抬眼时,正撞进沈靖川鹰隼般的视线,那双眼睛像x光般穿透她的白大褂,将每个毛孔都照得透亮。
军装笔挺的军官双手交叠在腹前,那道充满侵略性的视线,让她无法忽略,这种眼神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何家丽下意识皱了皱眉,垂眸避开那道灼热的视线。
心里打定主意,下次要是再遇到她一定找机会避开。
等把人送走,方医生检查了何家丽刚才记录的的穴位图,满意点点头。
又叹了口气:“沈司令的腿当年战场上冻坏了,不仅有风湿还有积液,这针灸也只能缓解,欸,可惜他不肯配合,要是泡药浴慢慢也能治好……”
何家丽了然,遇到不听话的病人,哪怕医生医术再高也没用,不过这种事情与她这个小喽啰无关,她转而问起师傅泡药浴的方子,有这么厉害的师傅,她要学的地方还多着呢!
自以为这些人与她无关。
没想到三天后她轮休时,就有人指名道姓要找她。
她过去一看,是个很面生的军人,何家丽满脸疑惑,他开口自我介绍:“我是沈师长的警卫员,我们师长有请!”
何家丽皱眉,“我不认识什么师长,你肯定是搞错了。”何家丽转身就准备走。
没想到对方直接伸手一把将她拦下,“何家丽同志,我可不会搞错,师长有请,请你配合。”
何家丽:“……”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着对方荷q实弹的,她还是坐上了对方的吉普车,车子一路开往西山脚下,距离t安门直线距离大概也就20公里,开进了军区大院,过了岗哨又转过两道弯,车子就停到了一座两层小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