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无数将士的鲜血和良心换来!”颜若城终于提高声音,“父亲,您还记得我初次随军出征回来后的样子吗?那一场所谓的‘胜仗’,实则是以三千无辜百姓的性命为代价!我从那时起就明白,颜家走的这条路,布满血腥与污秽!”
颜卓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个不孝子!为了一个女人,竟要背弃家族!”
“我不是背弃家族,我是选择自己的人生。”颜若城语气渐缓,却更加坚定,“我是真心爱雨薇,她以后是我的妻子,而不是权力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可笑!没有家族庇护,你什么都不是!”颜卓怒吼。
颜若城微微一笑,他缓缓跪下,向颜卓行了三拜九叩大礼:“感谢父亲多年养育之恩。儿子不孝,今日就此别过。从今往后,颜若城与颜家再无瓜葛。”
颜卓呆立当场,看着颜若城,他有些恍惚,他答应过她,要让颜若城平安健康快乐的啊!怎就闹到如此地步了?
颜若城行完大礼,站起身,毫不犹豫地转身向门外走去。
“站住!”颜卓厉声喝道,“你若踏出这个门,就永远不要再回来!我颜卓再无你这个儿子!”
颜若城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保重,父亲。”
雪下得更大了。颜若城走出颜府大门,雪花落满他的肩头。他回头望了一眼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府,心中虽有痛楚,却更多是解脱。
“二哥!”颜若瑄在身后喊住他,他笑笑,“回去吧四弟。”
他转身步入漫天风雪,背影决绝而孤独。
颜卓站在厅内,望着儿子消失在雪幕中,一拳砸在门框上。愤怒与失望交织,却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
“老爷,是否需要派人...”心腹上前低声询问。
颜卓挥手打断:“不必了。他既选择这条路,就让他自己去走。传令下去,从今日起,颜若城不再是我颜家之人!”
风雪中,颜若城踏着积雪走向自己在城西的一处小院。这是他用军功赏银私下购置的产业,没想到竟派上了用场。
次日清晨,颜若城早早起身,简单收拾后便前往朱府。朱迅在书房接见了他。
“颜将军果然守诺。”朱迅看着他,目光复杂,“听说你已与颜家断绝关系?”
颜若城平静点头:“是。从今往后,我只是颜若城,与颜家再无关联。三日后,我将正式来府上下聘。”
朱迅长叹一声:“你不后悔?放弃颜家的一切,入赘我朱家,恐招来无数非议。”
“别人说什么,并无重要。”颜若城坚定。
朱迅注视他良久,终于点头:“好。三日后,我在此等候。”
当颜若城告退,准备离开时,朱迅又叫住了他:“颜将军。”
颜若城转身。
“雨薇在后园梅林等你。”朱迅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去看看吧。”
颜若城眼中闪过惊喜,行礼后快步向后园走去。
朱府后园的梅林正值花期,红梅映雪,美不胜收。颜若城穿过小径,远远看见朱雨薇站在一株老梅树下,身披淡粉色斗篷,宛如雪中绽放的春花。
“雨薇。”他轻声呼唤。
朱雨薇转身,眼中顿时盈满泪水:“若城!”她快步奔来,投入他的怀抱。
“我都知道了,父亲告诉我了...你为了我,放弃了一切...”她哽咽道。
颜若城轻抚她的秀发,柔声道:“别哭,与你无关,别放在心上,雨薇哭起来就不美了。”
朱雨薇抬头看他,泪眼婆娑:“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你本是定远将军,如今却要入赘我家,承受世人嘲笑...”
“让他们笑吧。”颜若城拭去她的泪水,“我并非家中嫡子,我不在乎朝堂权谋,不在乎家族争斗,我更想与你过平静的日子。”
听他的话,朱雨薇心中暖暖的。“好了,不许再哭了,嗯?”
颜若城为她擦了擦脸,二人相视而笑,在梅林中漫步,细数往事,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们无关。
“三日后,我来下聘。”分别时,颜若城郑重承诺。
朱雨薇看他消失的背影,真如玥儿妹妹所说的那样,若城若爱一个人,真是用尽所有只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