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哲跟柳昊然到护士台,看到人就问,“你好,请问早上送来的柳文锦在哪个病房?”
护士台的护士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军人,出于本职工作,礼貌的问,“你们是死者什么人?”
“死者?什么死者?”柳昊然声音都大了些,而后反应过来,自己应激了,看了周围看过来的眼神,压下心中的不适,声音放低的说,“人现在在哪里,我是他孙子。”
听到死者的时候,旁边的谢景哲也是皱起了眉头,这是个很不好的消息,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会伤心成什么样!
“哦,在停尸间放着呢!他孙女一直陪着,不知道她还在不在那儿。”
“停尸间在哪儿?”谢景哲不等护士说完,直接问。
“在地下室,从那儿走。”护士对谢景哲的打断也不恼,指了个方向。
知道了位置,谢景哲不顾柳昊然直接冲着地下室跑去。
柳昊然感觉旁边的人,身影一晃,不见了,连忙喊人,“哎,哲哥,你等等我。”
跑出去的同时,还不忘跟护士道谢。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地下室,地方不大,走廊里没看到人,到了大门口,往里看,里面也没人。
两人相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肯定,回家了。
“走,回家看看。”
“好。”
两人又快速的出了医院,上了车,往保水巷开去。
是的,他们是自己开车回来的,跟部队借了车回来的,要不然也不会来的这么快。
柳寒玉走路,哪有他们开车快。
柳昊然仔细的看着道路的两旁,他们都不知道柳寒玉是什么时候走的,只不过多了一个心眼,或许能在路上遇到呢。
结果也是如他所想的那样。
柳昊然透过车窗模糊的感觉,看着那人走路都踉踉跄跄的,在经过了那人的时候,看着很眼熟。
他心一揪,立马叫停谢景哲,“停车,停车。”
谢景哲因为注重着开车,雨有点大,所以对于那个身影只匆匆一瞥,没看清楚。
在柳昊然叫停车的时候,立马靠边停车。
柳昊然推开车门,什么也不顾的向那个身影跑过去,还大声喊道,“寒寒。”
神游在外的柳寒玉,听到自己的小名,木纳的停住了脚步,抬头看过去。
一个穿着军装的人朝着自己跑过来,透过雨幕看不清楚脸。
越来越近的脸,柳寒玉看清了,是她那个当兵的堂哥呀!
柳昊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人抱进怀里,他的举动太过突然,柳寒玉被冲击的人本能的往后倒去。
“你是不是傻呀?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打个伞,就这样淋着雨回家?”
说着,人也被抱起来,往车那儿走去。
“大哥哥,我没有爷爷了。”柳寒玉现在无比脆弱的靠在柳昊然的怀里,她努力压下去的痛苦的情绪,在这一刻怎么也压制不住,哭出了声。
“乖了,寒寒,大哥哥来了。”柳昊然本来就不会安慰人,这会儿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缩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只紧了紧怀里的小姑娘。
在抱上的那一刻起,他就皱起了眉头,这衣服真是湿的彻底。
谢景哲也下了车,跑过来帮忙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好让两兄妹上车。
柳寒玉抽抽噎噎的打着哭嗝,看的谢景哲很是烦躁。
他上了另一边的后座,从后面自己的行李中,拿出他的军大衣,扔给柳昊然,说,“你赶紧帮她把外套脱了,穿上这个衣服,会好些。”
说完他从后座爬到了驾驶室,头也没回的开起车。
“寒寒,乖了,我们把湿了的外套脱了,好不好?”
“嗯。”柳寒玉其实人已经很不好了,这会儿那股劲儿一泄气,人就昏昏沉沉的,哪哪都不舒服。
但柳昊然跟谢景哲的话她听清了,就是她抬不起手来。
“寒寒,大哥哥帮你脱掉湿掉的外套,你别动了。”柳昊然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了,直接把她的外套脱了。
“嗯。”柳寒玉有气无力的应着。
车子在雨中缓缓前行,很快到了保水巷。
从东面的路口进,车是能开到门口的。
车停稳后,三人下了车,柳昊然直接把柳寒玉抱进卫生间,打开浴霸,一股热气从头顶传来。
柳昊然看了一眼太阳能热水器的温度还可以,对着柳寒玉说,“寒寒,你先洗个澡,淋了这么久的雨,别感冒生病了,我去帮你拿换洗衣服过来。”
“好,我的睡衣在衣柜里,就那毛茸茸的睡衣。”柳寒玉人在不舒服,这会儿也得坚持下去,她不想这个时候倒下,她还要处理爷爷的身后事。
“好,多泡一会,等身体回暖了了在出来,知道吗?衣服我会放在门口的位置,你打开一条缝就能拿到。”
“嗯。”
“我出去了,你把门关好。”
说完,柳昊然退出了卫生间,往屋内走去,屋内昏暗,谢景哲先一步打开了电灯,去了厨房,找出生姜清洗干净,切片,打开煤气灶,烧水,在翻找着碗柜,找出红糖,准备熬点姜汤,给柳寒玉去去寒。
至于他们两人,这点雨根本没问题。
柳昊然路过厨房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一幕,也只是看一眼,就往梯楼口走去,登登登的,没几步就上了楼。
谢景哲没所谓的继续看着锅里的水,任谁也看不出他是个什么心情。
其实也只有他自己清楚,虽然只见了几次面的小姑娘,却在他的心里留下抹不掉的身影,在听到她爷爷出意外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应该沦陷了。
当时他心底里担心的只有她该有多伤心,痛苦?失去唯一的亲人,一个人以后怎么办?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失去了以往的活泼可爱的色彩呢?
他的内心深处,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渴望,那就是能够陪伴在她的身旁。哪怕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满足。这种强烈的冲动,甚至让他产生了退伍的念头。
在这个时刻,他完全无视了她所谓的男朋友的存在。他的眼中只有她,他只想好好的爱护这朵娇艳的花骨朵,不要失去她的光泽。
当他看到失魂落魄走在雨中的柳寒玉时,这种想法变得越发强烈起来。他心疼她的痛苦,更害怕会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