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完颜澈低声劝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墨渊手里有龙脉,我们必须借助南疆的力量——”
阮雪蘅打断他,眼中闪过痛苦与挣扎,“你以为我不知道?可那时……那是我娘用命守住的东西!我怎么可能——”
“阿蘅。”
墨景宸突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本王都站在你这边。”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疯狂的光:“哪怕与天下为敌,本王也在所不惜!”
阮雪蘅抬头,对上他那双猩红却温柔的眸子,喉咙一阵发紧。
“墨景宸……”她声音哽咽,“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连这点决断都做不了——”
“不会。”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却透着无尽的宠溺,“因为本王知道,你比任何人都坚强。你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阮雪蘅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片刻后,她猛地睁眼,眼中满是决绝:“答应他们!但有一个条件——事成之后,南疆自治,但必须归顺朝廷,不得擅自发动战争!”
完颜澈一愣,随即点头:“好!我这就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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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军即将出发的前夜——
“报——!”
一名探子浑身是血地冲进大堂,跪倒在地:“启禀宸王!墨……墨渊已先一步抵达南疆!他……他屠杀了三十六寨中拒绝投降的十二寨!用他们的鲜血……”
探子声音颤抖到极点:“唤醒了不死渊中的上古凶兽——吞天蟒!”
“什么?!”
阮雪蘅脸色煞白,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十二寨——那可是数万条人命!”
“不止。”探子泪流满面,“凶兽苏醒后,方圆百里寸草不生!现在整个南疆都陷入恐慌,剩余的二十四寨已派人来求援——求宸王速速发兵,否则……否则南疆就要彻底沦为人间炼狱了!”
墨景宸死死握住剑柄,周身爆发出毁天灭地的杀气!
“墨渊——!”他仰天长啸,声音撕心裂肺,“本王要让你,生不如死!”
阮雪蘅猛地转身,眼中闪过疯狂的光:“来不及了!传令下去——大军连夜出发!晚一刻,南疆就多死一万人!”
她顿了顿,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另外,给我准备三百斤炸药、五十坛烈酒、还有……我要亲自去一趟药王谷,取那瓶断魂散!”
完颜澈脸色大变:“表妹,那毒药——”
“我知道。”阮雪蘅冷笑,“但对付上古凶兽,常规手段没用。我必须用最狠的招——哪怕同归于尽!”
墨景宸猛地将她拉入怀中,声音沙哑:“本王陪你!”
战马嘶鸣声撕裂夜空,十万大军如黑色洪流般涌向南疆。
阮雪蘅紧紧抓住缰绳,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噬灵蛊的反噬让她每呼吸一次都像刀割,但她咬牙撑着,不肯落后半步。
“阿蘅!”墨景宸策马靠近,眼中满是心疼,“你先上马车休息——”
阮雪蘅猩红的眸子里燃烧着疯狂的光,“南疆每多拖一刻,就多死一万人。我死不了——但那些百姓等不起!”
墨景宸喉咙一紧,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
两人十指相扣,在血色残阳下策马狂奔。
第三日黄昏,大军行至“断魂谷”。
前方探子飞奔而来,跪倒在地:“启禀宸王!谷中发现长生教残余,约有五千人,正在设伏!”
“多少?”墨景宸眼中杀气涌动。
“五千。”
“呵。”他冷笑一声,拔出长剑,剑锋在夕阳下泛着血光,“传令下去——凡遇长生教徒,格杀勿论!本王要让他们知道,背叛的代价!”
“杀啊——!”
无数黑衣教徒如蝗虫般从山谷两侧涌出,手持弯刀,眼中满是疯狂!
“杀!”
墨景宸一马当先,长剑斩出,剑气如龙,瞬间将十数名教徒拦腰斩断!鲜血喷涌,断肢横飞!
阮雪蘅反手甩出数十根银针,每一根都精准刺入敌人咽喉。那些教徒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七窍流血倒地!
“表妹小心!”
完颜澈突然从侧面杀出,一剑挑飞偷袭阮雪蘅的刺客,回头冲她一笑:“还好我来得及时。”
阮雪蘅心头一紧,刚要开口——
“轰隆隆——!”
山谷深处突然传来巨响!无数巨石从山顶滚落,封死了前路!
“不好!是陷阱!”完颜澈脸色大变,“他们想把我们困在这里!”
墨景宸眼中闪过一抹狠辣:“炸开它!”
“来不及了!”完颜澈看向身后,无数教徒正从后方涌来,密密麻麻,至少上万人!
“宸王,你们先走!我带三千精锐断后!”
“不行!”阮雪蘅猛地转头,眼眶瞬间通红,“表哥,你会死的——”
“那又如何?”完颜澈笑了,那笑容温柔却透着决绝,“阿蘅,从小到大,表哥最大的心愿就是护你周全。今日——就让我再护你最后一次。”
他猛地抽出长剑,转身面对黑压压的敌军,声音如惊雷:“三千儿郎听令——今日,与我死守断魂谷!誓死不退!”
“誓死不退——!”
三千将士齐声怒吼,声震山谷!
阮雪蘅死死咬住嘴唇,鲜血顺着唇角流下。她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阿蘅,走。”墨景宸低声道,声音沙哑,“别让他的牺牲白费。”
阮雪蘅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猛地睁眼——眼中满是疯狂的杀意:“表哥,你给我活着!等我杀了墨渊,我来接你!”
说完,她狠狠一夹马腹,头也不回地冲出山谷。
完颜澈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傻丫头……这一别,怕是永别了。”
他转身,长剑直指敌军,眼中燃烧着赴死的决绝:“杀——!”
第五日深夜,大军终于抵达“不死城”。
远远望去,那座曾经辉煌的古城如今满目疮痍。城墙上插满了人头,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那些……都是拒绝投降的寨民。”一名南疆探子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墨渊那畜生,把他们的头颅全部挂在城墙上,说是要以儆效尤……”
阮雪蘅死死握住缰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墨渊——!”她仰天长啸,声音撕心裂肺,“我要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