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到最深处时,黄沙堡外的戈壁上,几团黑影正躲在土坡后探头探脑——是之前侥幸逃脱的三名焚天门弟子,手里攥着火把,却不敢点燃,只借着月色盯着堡门,嘴里还低声嘀咕:“王副舵主被抓了,咱们要是回去,教主肯定饶不了咱们,不如在这儿守着,等天亮了,看看能不能等到援兵。”
他们没注意到,堡门两侧的土墙后,胡三安排的二十名黄沙堡好手早已埋伏妥当,每人手里握着弓箭,箭尖对准了土坡后的黑影。胡三亲自守在堡门楼上,手里拿着望远镜,盯着那三名弟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在我黄沙堡外徘徊,等天亮了,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别院的房间里,林惊尘靠在床边,手里攥着护世剑,却没敢睡熟——他总担心父亲在断云坡的安危,也怕焚天门的援兵突然赶到,打乱他们明日启程的计划。柳轻烟端着刚煎好的药走进来,轻声道:“惊尘,喝了药再歇会儿吧,这药能消炎止痛,明日赶路才有精神。”
林惊尘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嘴里散开,却让他心里踏实了些。“轻烟,你也早点歇着,明日还要辛苦你跟着赶路。”林惊尘将药碗递回去,轻声说道。
柳轻烟点头,又叮嘱道:“你也别想太多,沈大侠已经让人去青城派报信,胡堡主也安排了埋伏,明日咱们有马匹代步,肯定能尽快赶到武当。林前辈武功高强,又熟悉断云坡的地形,肯定能撑到咱们回去。”
林惊尘“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却还是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渐渐睡去。
天刚蒙蒙亮,黄沙堡外就传来一阵“咻咻”的弓箭声,紧接着是弟子的惨叫声。林惊尘猛地惊醒,抓起护世剑就往外跑,苏慕言、柳轻烟和阿青也赶紧跟了出来,正好遇到从外面回来的胡三,手里还提着两名弟子的尸体。
“胡堡主,怎么回事?”林惊尘问道。
胡三笑着道:“是之前躲在外面的三名焚天门弟子,刚才想偷偷靠近堡门,被我们的人一箭射倒两个,剩下一个跑了,不过也中了箭,跑不远,成不了气候。你们别担心,我已经让人收拾干净了,马匹和干粮也都准备好了,就在堡门外,咱们吃完早饭,就能启程。”
众人松了口气,跟着胡三去前厅吃早饭。沈青岚早已在厅里等候,他的两名随从也已整装待发,见众人进来,沈青岚起身道:“我让人送的信已经发出去了,青城派的高手最快三日内就能赶到断云坡,支援林前辈。咱们今日启程去武当,武当离这里约莫二十日路程,有马匹代步,再快些,十五日内就能到,到时候联合武当高手,赶去断云坡,肯定能救下林前辈。”
林惊尘点头,心里的担忧又少了几分。众人匆匆吃完早饭,跟着胡三来到堡门外——两匹健壮的黑马正拴在木桩上,马背上驮着鼓鼓囊囊的包袱,里面装着足够的水和干粮;旁边还放着四套厚实的披风,用来抵御路上的风沙。
“这两匹黑马是我黄沙堡最好的马,脚力快,还耐渴,适合在荒漠里赶路。”胡三拍了拍马背,又将披风递给众人,“路上风沙大,披上披风,别被风沙吹坏了身子。这位小兄弟(指阿青)年纪小,跟这位姑娘(柳轻烟)一起骑一匹马;林小兄弟和苏小兄弟骑另一匹;沈大侠和你的随从各骑一匹,我已经让人备好了三匹马,够你们用了。”
林惊尘、苏慕言等人接过披风,对着胡三深深一揖:“胡堡主,今日之恩,我们永世不忘!等平定了焚天门,我们一定回来报答你!”
胡三摆了摆手,笑着道:“你们客气了,我也是为了报答林前辈的恩情,更是为了黄沙堡——焚天门若是统一了江湖,我这黄沙堡也保不住。你们路上一定要小心,若是遇到焚天门的援兵,别硬拼,赶紧绕道走,实在不行,就派人回黄沙堡报信,我让人去接应你们!”
“好!”众人点头,沈青岚押着之前抓住的王副舵主,将他绑在马背上,防止他逃跑。
一切准备妥当,众人翻身上马。林惊尘和苏慕言共骑一匹马,林惊尘握着缰绳,苏慕言坐在后面,手里攥着铁链,警惕地盯着周围;柳轻烟和阿青共骑一匹,阿青怀里紧紧抱着幽冥花瓷瓶,躲在柳轻烟身后;沈青岚和两名随从各骑一匹,分别走在队伍的最前和最后,负责探查路况和防备追兵。
“胡堡主,我们走了!”林惊尘勒了勒缰绳,对着胡三挥手。
胡三也挥手道:“一路保重!记得早点带林前辈回来!”
众人策马扬鞭,黑马发出一声长嘶,朝着南方的方向奔去。黄沙堡的身影渐渐远去,身后的戈壁也慢慢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渐渐稀疏的黄沙,和偶尔出现的低矮灌木——他们终于走出了北方荒漠的核心区域,离武当越来越近。
王副舵主被绑在沈青岚随从的马背上,嘴里堵着布条,却还是不停扭动,眼里满是怨毒,时不时用眼神瞪着林惊尘,却被沈青岚的随从狠狠踹了一脚:“老实点!再动,就把你扔在戈壁里喂狼!”王副舵主这才不敢再动,只能乖乖趴在马背上。
中午时分,众人走到一处废弃的驿站前,沈青岚勒住缰绳,说道:“咱们在这里歇会儿,让马匹喝点水,吃点草料,咱们也吃点干粮,补充体力。”
众人点头,翻身下马。驿站旁有一口水井,沈青岚的随从打了些水,给马匹饮水,又拿出草料喂马;柳轻烟则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分给众人;林惊尘则走到王副舵主身边,扯下他嘴里的布条,冷声道:“我再问你,焚天教主除了在断云坡,还在其他地方安排了人手吗?他有没有派人去堵通往武当的路?”
王副舵主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我不知道!教主的计划,只有分舵主以上的人才知道,我只是个副舵主,哪能知道这么多!”
苏慕言上前一步,铁链在手里晃了晃,冷声道:“你别以为我们不敢动你!再不说,我就用铁链勒住你的脖子,让你喘不过气!”
王副舵主吓得脸色发白,赶紧说道:“我说!我说!教主确实派人去堵通往武当的路了,在‘黑石峡’和‘清风岭’都设了暗哨,每个暗哨有十多人,负责拦截去武当求援的人!我知道的就这些,再没有了!”
林惊尘和沈青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沈青岚道:“黑石峡和清风岭是通往武当的必经之路,狭窄难行,最适合设伏,咱们得提前想好应对之策,别中了焚天门的埋伏。”
林惊尘点头,说道:“沈大侠,不如咱们先派一名随从,去黑石峡探查一下,看看暗哨的具体位置和人数,再决定怎么过去。若是暗哨不多,咱们就悄悄解决他们;若是暗哨多,咱们就绕道走。”
沈青岚赞同道:“好!小李,你去黑石峡探查,记住,别惊动暗哨,半个时辰内回来复命!”
一名随从立刻点头,翻身上马,朝着黑石峡的方向奔去。
众人在驿站旁歇了会儿,刚要起身,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是小李回来了!众人赶紧迎上去,只见小李脸色发白,翻身下马,急声道:“沈大侠,不好了!黑石峡的暗哨有二十多人,还带着三只追魂犬,守在峡口,峡内的两侧石壁上还有人埋伏,手里拿着弓箭,咱们要是硬闯,肯定会中埋伏!”
林惊尘皱起眉:“没想到他们派了这么多人!绕道走的话,要多走多少天?”
小李道:“绕道走要多走五日,而且绕道的路都是山路,难走得很,马匹根本过不去,只能徒步。”
众人都沉默了——徒步多走五日,不仅会耽误去武当的时间,断云坡的父亲也会多一分危险;可硬闯黑石峡,暗哨多,还有埋伏和追魂犬,风险太大。
沈青岚思索片刻,说道:“我有个主意。今日傍晚,峡口的暗哨肯定会放松警惕,咱们让小李和小王(另一名随从)假装成过往的商人,去峡口引诱暗哨出来,我和惊尘、慕言则绕到峡内的石壁后,解决埋伏的弓箭手;剩下的人则在峡口外,等暗哨出来后,用迷魂粉迷晕他们,再解决追魂犬,这样就能顺利通过黑石峡。”
林惊尘眼前一亮:“好主意!就按沈大侠说的办!咱们现在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傍晚再行动!”
众人点头,牵着马匹,躲到驿站旁的灌木丛后,耐心等待傍晚的到来。王副舵主则被绑在灌木丛深处,嘴里重新堵上布条,防止他喊叫,引来暗哨。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戈壁上洒下一片金色的余晖。小李和小王换上了从驿站里找到的破旧商人服饰,牵着两匹空马,朝着黑石峡的方向走去;沈青岚、林惊尘和苏慕言则带着铁链和护世剑,悄悄绕到黑石峡的侧面,朝着峡内的石壁后爬去;柳轻烟、阿青和剩下的随从则在峡口外的土坡后埋伏好,手里握着迷魂粉和弓箭,准备接应。
黑石峡的峡口处,二十多名暗哨正靠在石壁上休息,三只追魂犬趴在旁边,偶尔抬头望一眼,眼里满是疲惫。看到小李和小王走来,为首的暗哨立刻举起刀,厉声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小李和小王赶紧下马,装作害怕的样子,说道:“这位大哥,我们是过往的商人,去南方做生意,路过这里,求你们让我们过去吧,我们愿意给你们一些银两!”说着,小李从怀里摸出几两碎银,递了过去。
为首的暗哨看到碎银,眼里闪过一丝贪婪,却还是警惕地说道:“最近不太平,焚天门在搜捕要犯,你们有没有见过几个带着剑、抱着瓷瓶的人?”
小李赶紧摇头:“没见过!我们一路从北方来,没遇到其他人!”
为首的暗哨接过碎银,掂了掂,说道:“既然没见过,那你们就过去吧!不过要搜搜身,看看你们有没有藏违禁的东西!”说着,就带着几名暗哨,朝着小李和小王走了过来。
躲在峡内石壁后的沈青岚、林惊尘和苏慕言,看到暗哨离开峡口,赶紧悄悄爬到埋伏弓箭手的地方——两名弓箭手正靠在石壁上打盹,手里的弓箭掉在地上。沈青岚做了个手势,林惊尘和苏慕言立刻会意,同时冲了出去,林惊尘用护世剑抵住一名弓箭手的喉咙,苏慕言则用铁链缠住另一名弓箭手的脖子,两人同时发力,弓箭手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峡口外,为首的暗哨刚走到小李和小王面前,柳轻烟就大喊一声:“动手!”她和阿青、随从立刻将迷魂粉撒了出去,白色的粉末随风飘向暗哨,暗哨们来不及躲闪,吸了几口,顿时头晕目眩,脚步踉跄。
小李和小王也立刻动手,从怀里摸出短刀,朝着为首的暗哨刺去。为首的暗哨吓得赶紧后退,却被迷魂粉迷得浑身无力,很快就被小李一刀刺中胸口,倒在地上。
剩下的暗哨也乱作一团,有的想逃跑,有的想反抗,却都被柳轻烟等人用弓箭和短刀解决。三只追魂犬见主人被解决,狂吠着扑上来,却被沈青岚的随从用银针扎中腿,倒在地上,很快就没了动静。
短短半刻钟,黑石峡的暗哨就被尽数解决。沈青岚、林惊尘和苏慕言从峡内走出来,与柳轻烟等人汇合。
“顺利解决了!咱们赶紧收拾一下,趁着天黑前,通过黑石峡!”沈青岚说道。
众人立刻收拾好东西,翻身上马,牵着王副舵主,朝着黑石峡内走去。峡内的光线渐渐变暗,两侧的石壁高耸,偶尔有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却再也没有暗哨的踪迹。
走出黑石峡时,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夜色渐渐笼罩大地。林惊尘勒住缰绳,回头望了一眼黑石峡的方向,又抬头望向南方——那里是武当的方向,也是希望的方向。
“还有清风岭,过了清风岭,离武当就更近了!”沈青岚的声音传来,带着坚定。
林惊尘点头,握紧手里的缰绳,策马扬鞭:“走!去清风岭!早日到武当,早日救我爹!”
黑马再次发出长嘶,载着众人,朝着南方的夜色里奔去。前路虽还有清风岭的埋伏,还有焚天门的追兵,可他们不再孤单——有沈青岚的相助,有彼此的陪伴,更有护世剑和幽冥之心在身,他们有信心,早日赶到武当,联合正道高手,救回父亲,平定焚天门,还江湖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