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鸦带来的信息让林风意识到,地下拳场的扬名只是敲开了天枢城外城底层世界的大门,想要接触更核心的资源与信息,必须进入更高层次的圈子——“秘坊”。
然而,“秘坊”并非人人可进,需要引荐信物或足够的实力证明。冰鸦并未提供信物,其用意或许是让林风自己争取这张“门票”。
如何争取?最快的方式,便是继续“黑脸猎户”的扬名之路,并以实力碾压黑蛟帮,迫使与之相关的更高层级势力不得不注意到他,甚至主动招揽或与之接触。
接下来的几日,林风不再低调。他主动出现在黑蛟帮控制的几条街道和赌场,行事风格依旧沉默,却强硬无比。
黑蛟帮成员前来寻衅?无需多言,一招《灵霜指》或初成的《灵霜斩》教其做人,寒气侵体,非数日调养不能愈。 黑蛟帮设下埋伏?《幻影星辰步》配合越发纯熟的融合功法,于围攻中如鬼魅穿梭,每次出手必有一人倒下,皆是寒伤刺骨,失去战力。 黑蛟帮小头目亲自出手?即便是灵融境初期,也难挡那凌厉冰寒的剑气,往往数招之内便败下阵来,伤势比手下更重。
林风并未下杀手,但每一次出手都极重,旨在立威和消耗黑蛟帮的有生力量。短短数日,“黑脸猎户”之名在外城底层变得响亮无比,甚至带上了几分传奇色彩。人们都知道新来了一个狠人,功法诡异寒冷,专找黑蛟帮的麻烦,而且实力强横,灵融境下几乎无敌。
黑蛟帮帮主又惊又怒,接连折损人手,面子扫地,却发现自己竟有些奈何不了这个神秘的猎户。上报背后的靠山“金沙帮”?
就在黑蛟帮焦头烂额、犹豫是否要向金沙帮求援时,林风期待的变化终于来了。
这日,他刚将一个黑蛟帮的赌场搅得人仰马翻,正准备离开时,一个穿着体面、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拦住了他,态度不卑不亢。
“这位好汉,请留步。我家主人有请,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风灵识扫过,对方约有灵融境中期修为,气息沉稳,不像黑蛟帮的人。他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你家主人是谁?”
“好汉去了便知。主人说,阁下所求之物,或可在‘清风苑’一叙中寻得线索。”中年人微笑道,特意强调了“清风苑”三字。
清风苑?林风记得冰鸦提过“秘坊”似乎就在城西某个别名“清风”的地方附近。看来,鱼上钩了。
“带路。”林风言简意赅。
中年人引着林风穿过几条繁华街道,来到一处环境清幽、看似是文人雅士聚会之所的庭院——清风苑。苑内亭台水榭,布置雅致,与外界喧嚣格格不入。
在一间临水的静室中,一位身着锦袍、面容富态、眼神却精明锐利的中年男子正在煮茶。他气息内敛,赫然是一位灵融境后期的修士。
“主人,客人到了。”管家恭敬道。
富态男子抬起头,笑容和煦地打量了林风一番:“呵呵,这位便是近日声名鹊起的‘黑面’兄弟吧?果然气势不凡。鄙人姓金,单名一个‘沙’字,在这外城做些小生意,手下人不懂事,多有得罪,还望兄弟海涵。”
金沙!黑蛟帮背后的靠山,金沙帮的帮主!
林风心中了然,面上依旧平淡:“金帮主找我来,不只是为了替手下道歉吧?”
“快人快语!爽快!”金沙哈哈一笑,示意林风坐下,“兄弟是明白人。我观兄弟身手了得,功法独特,绝非池中之物,为何要与黑蛟帮那群不成器的东西一般见识,在外城底层蹉跎呢?”
“缺资源,缺地方。”林风直接道出目的。
“好!就喜欢兄弟这般直接!”金沙抚掌笑道,“资源、地盘,我金沙帮都可以提供。甚至…兄弟若有意,我可引荐兄弟进入更广阔的天地,例如…附近的‘秘坊’。”
他果然提到了秘坊!
“条件?”林风问。
“简单。”金沙眼中精光一闪,“兄弟只需在我金沙帮挂个供奉的名头,偶尔出手帮衬一二即可。当然,兄弟的一切行动自由,我绝不干涉。这枚‘金沙令’便是信物,亦可在秘坊中享受些许便利。”
说着,他推过一枚沉甸甸的、刻着流沙纹路的金色令牌。
这是一个招揽,也是一个试探。挂了名,便打上了金沙帮的烙印,但也确实能获得进入更高层次的敲门砖。
林风略作沉吟。他自然不会真心加入,但这无疑是目前接触秘坊最便捷的途径。至于金沙帮的因果,日后自有办法斩断。
他伸手接过令牌:“可。”
“好!从此便是自家兄弟!”金沙笑容更盛,亲自为林风斟茶,“三日后子时,城西‘听潮石’旁,持此令,自有人接引兄弟入坊。”
又寒暄几句,林风便起身告辞。金沙并未强留,态度十分客气。
离开清风苑,林风把玩着手中的金沙令,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反而更加警惕。金沙此人,笑里藏刀,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的招揽,背后必有更深图谋。
三日后,子时,城西乱石滩,听潮石。
海浪拍岸,月色朦胧。林风依约而至,果然看到一块形似耳廓的巨岩下,站着两个戴着兜帽的黑衣人,气息晦涩。
林风出示金沙令。其中一人查验过后,默不作声地做了个手势,示意林风跟上。
两人引着林风走向巨岩后方一处极不起眼的裂缝。穿过一道水波般的幻阵屏障,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并非想象中的地下洞穴,而是一片被巨大阵法笼罩的海湾!湾内停靠着几艘风格各异、灵光闪烁的舟船,岸上则是一个个临时搭建的摊位或帐篷,修士来往穿梭,交易无声,却皆气息不弱,至少也是灵动境后期,灵融境修士随处可见!
这里便是秘坊!其规模和气象,远非地下拳场和普通坊市可比!
引路人将林风带入坊市后便悄然消失。林风收敛气息,低调地漫步其中,目光扫过摊位上的物品:珍稀矿材、高阶符箓、不明来历的古董、甚至还有封印着强大妖兽的灵宠袋…许多东西他都闻所未闻。
他此行的目的主要是观察,并寻找可能存在的、与至阳之物或高阶功法相关的线索。
在一个专门售卖各种残卷古籍的摊位前,他停下脚步。摊主是一个昏昏欲睡的老者。林风的目光被一块不起眼的、焦黑色的金属碎片吸引,那碎片上的纹路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正要拿起细看,旁边忽然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抢先一步将碎片拿了起来。
“老板,这个怎么卖?”
一个清脆悦耳、却带着几分慵懒媚意的声音响起。
林风眉头微皱,转头望去。只见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身披彩霞般绫罗、身段窈窕动人的女子,她面上罩着一层轻纱,看不清具体容貌,但露出的那双桃花眼,却流转着勾魂摄魄的光芒,其气息…竟是灵融境中期!
那女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林风的目光,侧头看来。四目相对瞬间,那女子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难以察觉的讶异,虽然瞬间恢复如常,但林风强大的灵识却捕捉到了这一闪而逝的波动。
更让林风心中巨震的是,虽然对方容貌、声音、气息都经过了伪装或改变,但那双眼眸深处的一丝神韵,以及那极其细微的、功法运转时流露出的特殊波动…
竟让他产生了一种荒谬的熟悉感!
仿佛…在哪里见过?
那女子轻笑着,对摊主报了个价格,买下了那块碎片,然后意味深长地瞥了林风一眼,转身袅袅离去,融入人群之中。
林风站在原地,心中波澜骤起。
她是谁? 为何会对那碎片感兴趣? 又为何…会对自己流露出那一丝讶异?
这秘坊之行,似乎变得越发复杂了。而这个神秘女子的出现,或许预示着,他在这灵域,并非完全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