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前那场堪称“众叛亲离”的遭遇,让鸿钧道心蒙尘,却并未彻底击垮他。亿万年的修行与身为洪荒第一圣的骄傲,不允许他就此沉沦。既然直接夺回天道权柄受阻,他便需另辟蹊径,集结力量,徐徐图之。
他的目光,首先投向了昆仑山。
三清,乃盘古元神所化,玄门正统,与他渊源最深。在原本的轨迹中,他们皆是他的弟子,尊他敬他。如今虽世事变迁,但这份香火情,或许犹在。
昆仑山,玉虚宫内。
三清齐聚。老子垂眸不语,元始天尊面色凝重,通天教主则带着几分玩味。
鸿钧并未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而是显化出一道平和的道韵投影,带着昔年讲道时的些许余韵。
“三位道友,别来无恙。”鸿钧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慨。
“鸿钧道友。”老子微微颔首,算是见礼,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
元始天尊则起身,郑重行礼:“见过鸿钧前辈!前辈安然归来,实乃洪荒之幸!”他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激动和尊崇。在他心中,鸿钧才是正统的道祖,是秩序的象征,萧狂那等胡作非为之辈,根本不配执掌天道!鸿钧的回归,让他看到了拨乱反正的希望。
通天教主却只是随意地拱了拱手,笑道:“鸿钧老头,你倒是命大,还能从那咸鱼手底下溜回来?怎么,是觉得如今这洪荒太热闹,想回来也掺和一脚?”
鸿钧对通天的态度不以为意,他知道通天性情如此。他看向元始,眼中露出赞许:“元始道友,依旧恪守正道,明辨是非,难得。”
他叹息一声,语气转为沉痛:“如今洪荒,被那萧狂搅得乌烟瘴气,天道蒙尘,纲常颠倒。吾既归来,见此乱象,心实难安。奈何天道受其蒙蔽,一时难以拨正。欲正本清源,需同道携手,不知三位道友,可愿助吾?”
元始天尊立刻表态,义正辞严:“前辈所言极是!那萧狂行事荒诞,将洪荒沦为笑柄,吾等玄门正宗,岂能坐视?元始愿追随前辈,匡扶正道!”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要将被萧狂带偏的洪荒扭回他认定的“正轨”。
老子依旧沉默,半晌才缓缓道:“天道运行,自有其理。萧狂道祖…虽行事特异,然洪荒现状,亦非全无益处。清静无为,顺势而为便可。”他选择了中立,或者说,是观望。
通天教主哈哈大笑:“帮忙?帮什么忙?把现在这有意思的洪荒再变回以前那死气沉沉的样子?鸿钧老头,不是我说你,你那一套过时啦!现在这样多好?有架打,有热闹看,门下弟子还有奔头(指圣位KpI)!要我帮你对付那条咸鱼?没门!贫道觉得他现在挺好!”
三清的态度,已然分明。元始是坚定的“保钧派”,通天是“挺萧派”,而老子则是骑墙派。
鸿钧心中了然,能得到元始的明确支持,已算是一大收获。他不再多言,投影缓缓消散,只留下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望诸位…好自为之。”
离开了昆仑山,鸿钧的心神扫过洪荒,很快锁定了一处充满了怨怼、不甘与失落气息的所在——五庄观,镇元子的道场…附近的一处荒山。
如今的红云老祖,早已没了昔日老好人的模样。他道袍有些凌乱,周身气息晦暗不定,时常对着天空(主要是紫霄宫方向)咬牙切齿。圣位被夺,机缘尽失,还被天道(之前的)当棋子利用去撞不周山,虽然后来痕迹被时辰抹去,但那份屈辱和愤恨却深植心底。他看着往日的“好友”镇元子依旧逍遥,看着鲲鹏在北海蛰伏,看着那些曾经不如他的修士如今在天庭竞聘中上蹿下跳,自己却成了洪荒的笑柄和边缘人,心中的闷气越积越深。
就在这时,一股古老而纯正,带着一丝让他心悸又熟悉的气息,悄然降临。
红云猛地抬头,看到了那道仙风道骨的身影——鸿钧!
“鸿…鸿钧道祖?!”红云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不是早就…
鸿钧看着红云那落魄、怨毒的模样,心中暗暗点头。这正是他需要的人选——一个对萧狂和当前秩序充满仇恨,又有一定根基(曾是紫霄宫听道客,拥有准圣修为)的失意者。
“红云小友,许久不见,何以至此?”鸿钧语气平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
这一声“小友”,这一句关怀,瞬间击中了红云心中最柔软、最委屈的地方!
他仿佛看到了黑暗中唯一的光!看到了复仇和夺回一切的希望!
“道祖!您…您终于回来了!”红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将这些元会来的委屈、愤懑、不甘,全都倾泻而出,“那萧狂恶贼,夺我圣位,断我道途!天道不公,纵容此獠,将洪荒搞得乌烟瘴气!晚辈…晚辈苦啊!”
鸿钧伸手虚扶,一股柔和的力量将红云托起,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你的委屈,吾已知晓。天道蒙尘,奸佞当道,此非汝之过。吾既归来,便不会坐视不理。”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红云:“红云,你可愿随吾,拨开迷雾,重见青天?待洪荒重归正轨,你那失去的,未必没有机会…加倍取回。”
加倍取回!
这四个字,如同最炽烈的火焰,瞬间点燃了红云心中所有的阴暗与欲望!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不仅夺回鸿蒙紫气,甚至可能取代萧狂,成为新的天道圣人!将如今那些风光无限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愿意!晚辈愿意!”红云激动得浑身发抖,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愿为道祖前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求道祖为晚辈做主!”
看着红云那副找到了救世主般的模样,鸿钧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棋子,已经落下。
萧狂,你带给洪荒的这场闹剧,是时候,该由我鸿钧,来写下新的序章了。这潭水,才刚刚开始变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