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孙农在L.F.wade机场下飞机后,步出机场,走向外边零零散散的几辆亮着顶灯的五颜六色的出租车中的那辆皇冠,既然遥远的七哥的座驾是这款,那她就打这辆呗。孙农的那位教官在教授专业课时,也会讲述一些异域的风土人情,他告诉孙农在百慕大首府汉密尔顿市中心不远的汉密尔顿公主海滩俱乐部,是一家非常豪华的酒店,1885年开业,曾经被誉为“大西洋的粉红宫殿”,所谓粉红,意指酒店外墙被刷成粉红色。
有人称谓这间酒店为“百慕大的卡萨布兰卡”,这间粉红宫殿是二战时期加勒比海上的间谍据点,无数美国的,英国的,德国的,法国的等等参战和非参战国的谍子在这里纵横捭阖,大展宏图。甚至敌对国的间谍就住对门,有时在门口偷听也能获取情报,也有推门进去就开枪的。
孙农办理入住时才得知,酒店刚刚完成转型,定位是城市高端度假酒店,现在不算旺季,房间一夜五百美元。孙农预订了三晚,进房洗澡,出来委托服务生洗衣服,迫不及待地走向前台大妈介绍的marcus餐厅,要了一份加勒比海石斑鱼和一份牛排,花了180美元。
用餐后的孙农准备沿着海滩步行散步消食,她路过酒店的1609酒吧时,心里又感谢了一遍七哥,如果不是他的严格督促,孙农怎么也不会己起1609年是百慕大建成的年份,那年英国船“海洋冒险号”在前往弗吉尼亚的途中遭遇风暴,被迫登上百慕大,直接宣布了英国主权。三年后英国政府派遣殖民者在这里建立永久定居点。
这家酒店的海滩上人不多,都是游客模样的人,走了十分钟孙农意外地发现自己面对着一组群落矮房门前镶嵌的一块牌子,Rbc Royal bank bermude,这不就是加拿大皇家银行百慕大分行吗,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呢。不过时间是下午五点二十,银行已经关门,反正也不着急,明天早晨睡个懒觉再来吧。
根据时间估算,吴尊风的三艘远洋捕捞船应该已经从南海转向东航行,第一站在关岛停留补给吴尊风上船。孙农和吴尊风约好了,不管谁有事交代都给吴尊风家的座机留言,这样彼此可以知道对方的进展,吴尊风的老父亲在两个月内不离开这部电话半步。
根据地图而标定的航线,吴尊风将在夏威夷下船回国,在太平洋船队会沿着赤道航线,这样可以利用稳定的东北信风提高航行效率,然后穿过巴拿马运河进入加勒比海,再进入大西洋,最后到达百慕大群岛,如果远洋捕捞船以20节的平均速度航行,那么预计35天到达百慕大。
孙农计划在牙买加捕捞船靠岸时与船队和赶来的吴尊风汇合,跟船到达百慕大,他需要提前和银行方面约好运输卡车和安保队伍运送现钞。
教官在授课时告诉孙农,无论是文明程度的高低,一个单身年轻女子夜间出现在任何国家的酒吧时,都是惹事精的化身。散步回来后,孙农又洗了一个澡,通体舒坦地倒在船上,当童年的记忆泛起脑海时,她突然想起她三岁那次不小心摔倒在一个泥坑里边时,七哥把她扛在肩上带回家,自己爸妈和七哥爸妈都不在家,七哥就先找来她的干净小衣服,然后在屋里摆出大盆,把孙家和谭家的暖壶里的热水都倒进去,给小泥猴的自己草草洗了个澡。
不要脸,孙农忽然脸蛋发烧,我怎么会想起这个?如果说谭笑七人生最初的回忆是和孙工大中午偷偷去幼儿园琴房弹水边的阿狄丽娜,那孙农的回忆就是三岁时七哥帮她洗澡了。而且这两人对于这段记忆都觉得很虚幻,但是越这样想就越真实。
孙农想起了那个杨一宁,那姑娘的经历竟然如此坎坷,她父亲虽然也算是身居高位吧,但是都挡不住现实对他女儿的一次次伤害,那姑娘要是和七哥好,孙农一点都不在意,她倒是觉得七哥不会在意那位杨一宁的过去,就算有个孩子又怎样,还不就是暗度了陈仓。孙农开始幻想自己和七哥的孩子是男是女,她希望是个男孩,因为如果是个女孩,她还是要和七哥再来一次,她愿意也是必须给七哥生个男孩。
孙农想,如果是个男孩,我就带着他环游世界,读万卷书这事七哥已经做到了,就让他的儿子替他行万里路吧。
以前谭笑七赚钱的除了满足孙农食肉动物的需求,很多都是带着孙农游遍国内了。孙农总觉得七哥不能再出去旅行,不能再骑川崎,总之,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最好。她觉得七哥只要一远行,肯定会出问题。
孙农的预感确实灵验,帮忙装修的谭笑七被倾倒的大木梯子砸到了左腿,差不多与此同时,四十公里外,在三门坡镇谭德村的杨一宁的脑袋遭到了小半块砖头的重击。
二
中度损伤,建议转院到海市中心医院照ct和mRI排除脑出血或者颅骨骨折,这是三门坡镇中心医院医生在为杨一宁做出诊断和处理外伤后的医嘱。医生对于警方在运送杨一宁时采取的侧卧防止窒息姿势和未清理伤处赞叹不已,什么叫专业?这就是!
杨一宁入院后,医生观察到伤者昏迷,额头右部有明显的头皮裂伤,未发现颅骨凹陷,据同车的女警说伤者路上醒来过数次,每次都伴随有恶心呕吐,医生要护士找来保护颈椎颈托护住伤者颈部,护士遵医嘱迅速清理伤处,以双氧水消毒,中间伤者清醒数次,回答医生询问时回答不出自己的姓名和受伤过程。
此时三门坡镇找不到一辆可以运行的救护车,琼山去分局局长迅速打电话告知市局季局,季局给海市中心医院拨打电话后,又拨通了在北京的杨书逸的手机,这时马维民留给他的,告诉他如果联系不上自己,而杨一宁出现任何问题时,就打这个9字开头的手机。
这时海市中心医院接到市局电话后,迅速派出救护车前往三门坡镇,院内准备手术室,做好抢救工作,听说是一位女刑警队副队长被歹徒砸伤,这位队长的男朋友前一阵被打伤在医院住过一天。
马维民马队就是一时心急,忘了带速效救心丸,送到医院打了药很快就恢复了,他借用医院的座机和季局联系上后,得知远在北京的杨书逸得知了女儿受伤的消息,就走出医院,继续侦办案件的下一步。
大家都以为砸伤杨一宁的就是凶手张磊,结果却是村里的一个力大无穷的傻子,大概很少见穿制服的女警吧,那个队里武力值很高的男警外加四个赶过来的男警员,才把傻子制服,戴上背铐,押上警车,准备带回海市中心分局,就算是傻子,毕竟砸伤了警察,按照程序需要带回去做处理。
中心分局的警车开道,只用了四十分钟就指引救护车来到三门坡镇中心医院,接上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的杨一宁,哇呜哇呜沿着来时的路飞驰开往海市。
北京崇文门饭店七层的一个房间里,杨书逸和汤容容正在逗弄外孙杨锦廷,手机一响,二分钟后杨书逸亲自下楼去前台购买最近一班去海市的机票,司机在饭店不大的院子里启动切诺基,汤容容带着杨锦廷走出饭店大门,走进车里等待杨书逸,三个小时候后,南方航空飞往海市的波音737起飞。自从知道杨一宁受伤后,汤容容的眼泪就没断过,她有些嫌弃的不碰杨锦廷,她觉得都是自己多事,非要接这个小孩子回来,否则杨一宁绝对不会受伤。她可怜的女儿啊,受到过太多次伤害了。
杨书逸斟酌很久,在飞机起飞前给谭笑七租屋打去电话,无人接,然后打谭笑七的呼机,此时小个子正在医院治腿。横在墙上的梯子要滑倒,他正要上前扶,没想到脚下一滑,那个沉重的梯子正好砸在他左小腿上,骨头没事,也没出血,就是很疼,他的寻呼机放在衣服口袋里,他连同衣服都忘了拿。
被吴尊风数落得没完没了的谭笑七,架着吴尊风坚实的肩膀回到租屋,那辆皇冠他又不能开了,只能麻烦老吴再开回去,整件事就说明了两个字,折腾!
吴尊风告诉谭笑七,他的外衣明天晚上派人送回来,他的船已经到了南海,正在转弯向着太平洋航行,下一船椰子五天后到港。
杨书逸到海市后直接去了医院,杨一宁之前为谭笑七要了高干病房,之后吴德瑞也住进了高干病房,这次轮到杨一宁了。杨爸上飞机前,让海市的自己人把吴德瑞接回来,他觉得要弥合谭笑七和心心的裂缝,大个子是个不能或缺的角色。
谭笑七睡到后半夜,感觉有人打开了院门,走进自己的卧室,睁开眼睛一看,魏汝知扶着吴德瑞走了进来,谭笑七惊异地坐起来“怎么啦,杨一宁出事了?”
谭笑七知道,这俩人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杨一宁出什么意外了,还不轻。
魏汝知只能受罪了,他先把吴德瑞扶回车里,然后是谭笑七,老魏启动车子时,恨恨的瞪了一眼吴德瑞,人家谭先生可比你轻多了!
三
在车里小个子和大个子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不必多说什么,大个子只问了一句“你腿怎么了?”
小个子回答“装修房子,梯子倒下来砸的!”
魏汝知插嘴,“谭先生,我得照顾吴哥,要不您也住院吧,反正一个两个对我也没什么区别。”
谭笑七笑了一下,对着吴德瑞问“杨一宁怎么回事,刚才问你也不回答。”
“我和老魏刚从通什回来,老板让他过去接我,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吴德瑞老老实实地说。
“老板在北京就打电话让我赶紧接吴哥回来,我还奇怪呢,就算大小姐受伤了,吴哥也不会治病啊。”
只有谭笑七清楚,杨爸那个老狐狸的心机有多深,这肯定是觉得大个子能和自己说上话。随着医院的临近,谭笑七紧张起来,不知道杨一宁到底是怎么了,就算以后成不了一家子,谭笑七发现自己还是挺关心这个长着女民兵脸的比自己大二岁多的女人的。
走进熟悉的高干的病房,谭笑七就看见病床上双目禁闭的杨一宁,病床边站着那天在车站月台看到的一家人,杨爸杨妈和那个自己亲自接回来的蒋小明。杨书逸看到谭笑七进来,面无表情,跟没看见似的。一直很紧张的小孩子看到谭笑七,悄悄跑过来拉着谭笑七的手,非常低声地喊了一声“叔叔”!
谭笑七忽然很愤怒,这一家人,尤其是这个杨爸,就是一个完全的利己主义者,你女儿受伤了,你就让手下人后半夜把我从床上叫起来拉到医院,你凭什么呀!我瘸着腿 来都来了,连小孩子都看见我了,你们老两口故意装看不见是吧。
谭笑七很想发作,痛骂杨爸一顿,再不管不顾地离开。只不过看在昏迷的杨一宁份上,暂且忍了。还有一点,他没开车,这是出去,外边也很难打到车。谭笑七觉得自己只要一遇到他们杨家人,就很倒霉。
谭笑七还是腿疼,倒退几步坐在高干病房的沙发上,可能他带起的动静有点大,汤容容没看清他,以为是吴德瑞一样的杨爸的手下,非常不满又声音不大地责怪道“有没有点规矩,老的还站着呢,你一个小辈倒坐下了,滚出去!”
杨书逸一看不对,赶紧阻拦住妻子“他是我请来的,腿受伤了。”
汤容容更不高兴了“心心的同事吧,为什么他就是腿伤了,我女儿还昏迷着呢,腿有伤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大半夜的跑过来,轮着他拍马屁了!”说完不屑地看了一眼谭笑七。
杨书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吴德瑞和魏汝知一起拦住了汤容容“师母您误会了,这是小姐的朋友,师父特意让我们把人家接来的!”
汤容容显然因为女儿受伤引起的怒火和歉疚无处发泄,顾不上面子和昏睡中的杨一宁,大声责骂着吴德瑞和魏汝知“怎么,我还不能说话啦,心心的朋友,就这么一个小豆子,就是心心同意我都不同意,长的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吗,舔着脸过来,你也好意思!”
谭笑七盯着杨书逸的眼睛,看这位始作俑者是个什么反应,做人这么多年了,嘲笑他个子矮的多大是,不多杨一宁他妈这么一个。
杨书逸缓慢地拍着妻子的肩头,试图把她拉开,汤容容继续“怎么着,我骂你你没反应是吧,脸皮这么厚,不知道赶紧滚!”
吴德瑞和魏汝知有些手足无措,毕竟那是他们师母,看见谭笑七被骂成这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谭笑七看见杨书逸又是那天在车站那副无赖装蒜样,你他妈的老鬼,那天让我帮你接便宜外孙,今天把我拉过来挨你老婆骂,你他妈的也不吭一声,行了,拜拜吧。
谭笑七苦笑一下,吴尊风临走前告诉说天亮给他送一副拐杖来,他现在是坐下容易,起来很难,对比一下杨书逸和吴尊风,谭笑七心寒得紧。
“您呢没必要往我身上发火,我是被你男人派人硬拉过来的,说起来我比你女儿还小两岁,您是长辈,我尊重您,不还嘴,算我打扰了,对不住”,谭笑七硬拄着腿,深深地给汤容容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一瘸一拐地向着病房门走去,魏汝知和吴德瑞一边一个要扶着他,谭笑七大吼一声“让开,别让我骂难听的!”
病床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别生气,我替我妈向你道歉!”
谭笑七装着没听见,他扫了一眼杨书逸,那人的注意力全被杨一宁吸引过去了,小个子冷笑一声,就你爸妈的这副德行,你杨一宁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谭笑七对着那位曾经咨询过mRI 的医生问,“请问你办公室有电话吗,我要打我一位朋友的传呼!”
张医生点点头,扶着谭笑七的胳膊,“有,我带你去。”、
杨一宁又说“谭笑七,你别走,别怪我妈,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杨小姐,你妈都说了,我不配您,您有这样的妈,我可不敢高攀!”
杨书毅愤怒的摔了床头柜上是茶杯,怒火万丈地盯着谭笑七“你说什么呢,不知道尊重长辈,你阿姨她有精神病,为了心心,你让着点她怎么了。”
谭笑七觉得莫名其妙的,你又没告诉我你老婆有病,合着还得怪我是吧,“杨先生,我已经被你玩一次了,我今天腿有伤,硬是被你的人给拉到医院里,你又跟我说这些有点没得,你老婆羞辱我半天倒是不见你拦着,我看在杨小姐有伤的份上不跟你们计较,我又不是你家小辈,我说了您家我高攀不起!”谭笑七在张医生手臂上使了点劲,示意医生往外走,同时指着蒋小明对汤容容说“您这位小外孙是我从宝鸡接回来的,您要是真的关心孩子,他就不会这样。”
杨书逸真的怒了,他冲过来大吼“谭笑七,你闭嘴!”扇了小个子一个巨大的耳光。
于是杨一宁恰到好处地晕了过去!
四
所有人一时间都愣住了,只有蒋小明哭着过来,跪下抱着杨书逸的腿“姥爷您别打叔叔,在火车上叔叔怕我胃疼,一直抱着我睡觉,我口袋里的钱,也是叔叔塞进去的,我没说实话,告诉您是蒋姥姥给我的。”
谭笑七冷笑着看着杨书逸,张医生有点恼火,他拽着谭笑七离开,“走,我有车,我送你回家,这都什么人呢。杨先生,抱歉,我辞职,以后不想再为您一家服务!”
谭笑七趔趄着跟着张医生走出病房,其实他清楚,这个病房里吴德瑞,魏汝知,包括杨一宁,大概都比他愤怒,比起以前经受过的,这一切都算不得什么。
谭笑七故意听不见后边病房的声音,反正跟他无关了,他现在唯一想到的是他得出去躲几天,杨书逸那只老狗肯定又会玩上门道歉那套,还会鼓动无辜的吴德瑞和魏汝知,他可不想再面对这些了,捂着热辣辣的脸,张医生问“疼吗,先去我办公室处理一下吧,对了我想起来了,我那里有一副拐杖,钛合金的很轻,你先用着!”
“谢谢张医生,要不我买下吧。”谭笑七下意识一模口袋,妈的,半夜被吴德瑞和魏汝知那俩拉过来,口袋里没有一分钱。
张医生哈哈一笑“别掏了,你伤好了再还给我就是。”说着走进办公室,叫来一位护士,拉过来一个小车,上边琳琅满目的小瓶子小罐子,谭笑七的嘴角有血,张医生恨恨的一边用酒精棉擦拭一边骂“妈的这么重的手,你又不是他女婿,就算是也不能这么打人。”
谭笑七一笑“张医生,没事,大概我上辈子欠他们家的。”谭笑七想起遇到杨一宁就是一个大背跨,然后被冯飙打,又帮他们接孩子又被他们又骂又打。
“你还能笑出来,这要是我!”
“要是您怎么样呢,打回去?毕竟他们家女儿受伤 ,对了,杨一宁什么情况?”
“我听说是抓灭门凶手,结果被一砖头砸了。”张医生用一种清凉的喷剂对着谭笑七肿起来的半边脸喷,谭笑七觉得蛮舒服的。
“我们医院的mRI,对了,就是你上次问过的核磁共振,还没修好,我建议杨先生带他女儿回北京做个核磁检查,脑子的事还是轻慢不得。”
谭笑七一想好哇,那我就不用躲出去了。想到杨一宁,虽然对她父母很寒心,但是谭笑七还是很关心这位说过给自己当女朋友的姑娘。“您给五六个电话吧,我也给你留一个,她这边有什么消息,我还得问您。”谭笑七抓过桌上一张医院的处方笺,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座机和呼机号。
张医生啧啧称赞,“好字,你学子一定很好吧哪个学校毕业的?”
“让您见笑了,燕大国际经济系。”谭笑七回答。
“好学校啊,怎么跑海市来了?”
“哈哈,混的不好,才来的海市,您看这脸,来了海市还是混得不好!”
谭笑七知道吴德瑞就躲在门外偷听,“别躲了进来吧!”
吴德瑞臊眉耷眼地瘸着两条腿走进来,“你是不是也应该去大城市照个核磁检查一下?”谭笑七问他。
“查什么,贱命一条,死就死了!”吴德瑞显然对杨爸杨妈的所为非常不满。
“你别赌气了,该查就一定要查,你没钱了吧,我有,我给你掏!”、
一说起钱,大个子来劲了“谁说我没有,我还有好多呢!”
张医生觉得处理完了,把一副簇新的拐杖拿到谭笑七面前,他显然对杨老板的人很不满,拉起谭笑七“走吧,你赶紧回去休息,你这几天一定要多睡眠,有事给我打电话。”说着把一张纸递给谭笑七。
魏汝知也在门口,手足无措地对谭笑七想表达歉意,谭笑七还是第一次在这个看起来沉稳的人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他拍拍老魏的胳臂“没事,以后都是朋友,别想太多!”
吴德瑞和魏汝知站在楼门口,惆怅地望着张医生的凌志400的尾灯消失在医院门口,吴德瑞长叹一口气“要是咱们直接来医院就好了,就告诉老板,谭先生不在家多好!”吴德瑞想起上次谭笑七被打后吃四十个大包子,以前他会笑,这次他心里很难受,他记得有句什么什么天降大任必须劳其筋骨的混账话。
大个子想不出谭笑七这种无赖能有什么大任,跟我们小姐好好的不就行了。又想起师父师母,俩人不约而同的长叹一口气。
“干嘛?”后边是他们杨师父的声音,俩人头一次在师父眼里看到了张皇和无奈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