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瑛扮成皮大的模样,步履从容地走在幽居园的回廊里,耳朵敏锐地捕捉着每个房间的动静。
徇着凄惨的呜咽声,他又震开了另一扇房门。
屋内,一名身形佝偻的老头,满脸褶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息,正在虐待一位少女。
那老头身着官服,竟是一名职级不小的官员。他本该来解救这些苦命人,却在干着最残忍的事。
贾瑛目眦尽裂,悄无声息地潜入,一掌拍在其后心,那老朽顿时气绝身亡,软软栽倒,压在了女孩身上。
贾瑛嫌恶地将尸体掀开,摸摸那人的衣兜,竟带着大把的银票,真是个该死的贪官!
他不客气地将银票收入怀中,又给了那女孩一张,让她好生藏好。
当他找到钱都头所在的房间时,这大胡子已喝得烂醉如泥,屋里有个女孩更被折磨致死。
贾瑛怒气冲天,“锵“的一声,抽出钱都头自己带的制式配刀,用刀鞘拍拍他的脸。
醉醺醺的钱都头被惊醒,他茫然抬头,正对上一双寒芒凛冽的眼睛:“你……”
“狗东西,下地狱吧!”贾瑛低吼一声。
刀光一闪,一颗硕大的头颅已然离颈,带着惊愕与难以置信的表情,滚落在地。
贾瑛面无表情,将他的头放在那已死的女孩身前,取过床单,遮住了女孩的身体。
他摸了一下钱都头的衣兜。果然,这家伙身上也带着大量的银票,估计都是欺压敲诈所得。
贾瑛化身为一个幽灵,更像一个复仇的死神,穿行在幽居园的回廊上。
那些正在施暴的、或是刚刚作恶完毕正在休憩的“贵人”们,甚至来不及看清来者是谁,便在惊骇中迎来了生命的终结。
一圈转下来,里面所有施暴者皆已身首异处!
回廊重归寂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嬉笑声,衬托着此处的死寂。
从幽居园出来,贾瑛的指尖仍在微微颤抖。
方才那一幕幕惨状还在他脑海中翻涌,血腥气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他已杀红了眼,胸腔里燃烧着炽热的怒火。
但他丝毫不觉得后悔,这些都是些该杀之人!或者说,已经不能称其为人,全都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他们在这奢靡之地肆意践踏人命,将他人痛苦当作享乐,死有余辜。
既然这朗朗乾坤照不透你们藏污纳垢的皮囊,既然煌煌律法斩不断你们罪恶深重的爪牙……
那便由我,来做这暗夜的审判者,用你们的血,为这污浊世道,洗出一条路来!
走在暗影里,贾瑛渐渐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神。
夜风拂过他的衣襟,带来一丝凉意。
他抬头望向不远处那座如怪兽般的内院高墙,想到那些被囚禁在其中的无辜女童,心中寒意愈来愈浓。
他整了整衣襟,深吸一口气后,毅然向那扇黑漆漆的小门踱步而去。
没走几步,两名护卫便警觉地迎了上来,远远喝道:“谁?”
贾瑛运气改变声线,模仿着皮大的嗓音,不耐烦地回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还能是谁?”
那高个护卫听他声音,连忙赔笑:“原来是皮管家,这么晚了还没歇着?”
贾瑛摆出几分醉态:“今日的甄马会,咱们可是赚得盆满钵满,这不是高兴得睡不着嘛,到后面来转转,找点乐子。”
矮个护卫也凑上前,谄媚地陪笑道:“就是,听说这次甄马会又破了拍卖记录,皮管家辛苦了。”
贾瑛手一挥道:“弟兄们都辛苦。明日甄四爷定会重重犒赏,大家加油干,好处少不了。”
“那敢情好!多谢皮管家提携!”两个护卫相视一笑,都喜形于色,戒备明显松懈下来。
说话间,贾瑛已走到那扇黑漆漆的小门前。
矮个护卫连忙取出钥匙开门,那小门转动时发出沉重的吱呀声,竟是一道厚厚的铁门。
门缝开启的刹那,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那矮个护卫挤眉弄眼地笑道:“皮管家慢慢玩,小的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
贾瑛强压心头厌恶,摆摆手道:“好了,你们去吧,好生守着。”
身后传来铁门重新合拢的沉重声响,如同地狱之门在身后关闭。
刚走入阴森的内院,忽然,两边阴影里响起一阵凶狠的狗叫声,倒把贾瑛吓了一跳。
又有两名满脸横肉的护卫从暗中走出,待看到是“皮管家”后,才退了回去。
内院中有几个院落,不知那些女孩被关在何处。
贾瑛正想逐个探查,却听见东北角一个院落里传来女子微弱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推门而入,却见院落中间的树上,吊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女孩,看样子才十一二岁。
那女孩浑身是伤,被夜风一吹,痛得浑身发抖。
一个面色阴冷的婆子从门口的房中走出,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贾瑛,语气带着几分疑惑:“皮管家,这么晚了,您来这里做什么?”
贾瑛压下心头的怒火,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目光落在女孩身上:
“我在屋里睡不着,半夜听这女娃叫得渗人,吵得心烦。怎么不把她放下来?”
那婆子冷笑一声道:“皮管家有所不知,这女娃脾气倔得很。今日居然敢顶撞教习嬷嬷,晚上被我打了一百鞭子,准备吊她三日,再扔进狗窝喂狼狗,也好给其他女娃提个醒。”
贾瑛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往上撞,真想抬手一巴掌,将那恶婆子的脑袋打转个一百八十度。
但他知道,一旦动手,必然会惊动其他人。
他强压心头的怒火,故意露出一副猥琐的笑容:
“我就喜欢这种性子烈的女孩,越倔越有滋味。把他放下来,一会儿让我亲自教训她,保管让她服服帖帖的。”
那恶婆子见怪不怪,脸上甚至露出几分暧昧的笑容:
“好,皮管家既然说了,我这就把她扔在悔过房里。不过您可得小心着点,这女娃脾气烈得很,白天还挠伤了一个嬷嬷的手呢。”
贾瑛听她说到悔过房,料想离香菱提到的悔过窟不远,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