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直播带货的成功，远远超出了柳谨和清虚的预料。
他们原本只是想处理掉堆积的山货。没想到，“柳仙师”名头加持下的“山野珍品”吸引力如此巨大。直播结束后，后台的订单数量还在疯狂上涨，私信和留言更是炸了锅，全是求购、询价、甚至愿意加价预订下次“仙露”的。
清虚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眼睛发直，声音发颤：“师、师尊……这、这么多订单！咱们……咱们就那点存货，不够卖啊！”
柳谨也傻眼了。他预想到会有人买，但没预想到会这么火爆。那堆他之前还发愁怎么处理的山货，此刻在订单面前显得如此渺小，简直是杯水车薪。
“快！快把商品链接下架！库存售罄！”柳谨反应过来，赶紧指挥清虚。
清虚手忙脚乱地操作着，好不容易才把所有的购买链接都设置成了“已售罄”。师徒二人看着后台那惊人的订单总额，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真的发财了！这数字够他们在山里舒舒服服过好几年了！
忧的是，这么多订单，怎么发货？！他们连个像样的包装都没有！
“师尊……现在怎么办？”清虚看着那长长的收货地址列表，从北上广深到边远小镇，遍布全国，感觉头皮发麻。
柳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能怎么办？接了的单，就得发出去。诚信经营，仙设不能崩！”
于是，原本清修悟道、钻研阵法的“柳仙师”小院，一夜之间变成了繁忙的“终南山土特产打包发货中心”。
第一步：整理订单，核对货物。清虚负责这项艰巨的任务，拿着个小本本和卫星电话，蹲在柴房里对着那堆山货一笔一笔地勾画，时不时发出哀嚎：“师尊！香菇不够了！野枣还差三斤！啊！那罐獐子腿肉已经被王家庄的李大娘预定了……”
第二步：采购包装材料。柳谨不得不亲自下山一趟，跑到镇上的杂货店和快递点，买回了一大堆纸箱、气泡膜、胶带、真空包装袋。店主看他买这么多，好奇地问：“小伙子，你这是要开网店啊？” 柳谨只能含糊地回答：“啊……帮山里老乡卖点土产。”
第三步：清洗、分装、打包。这是最累人的环节。那些香菇要一个个去掉根部的泥土，野枣要重新筛选，腊肉要切割分块……然后称重、装袋、抽真空、塞气泡膜、装箱、封胶带……流程繁琐至极。
柳谨和清虚两人忙得脚不沾地。
“师尊……弟子觉得……这比挑水砍柴累多了……”清虚瘫坐在地上，看着堆成小山的待发货纸箱，眼神呆滞。他感觉自己的老腰快要断了。
柳谨也没好到哪里去。他靠在墙上，看着满院的狼藉——包装材料、没来得及收拾的农产品残渣、写满了地址的快递单……哪里还有半点“仙居”的模样？
“失策……真是失策……”柳谨喃喃自语，“光想着赚钱和立人设了……忘了售后物流这么麻烦……”
第四步：联系快递。镇上的快递小哥开着三轮车上山收货时，看着满院的包裹也惊呆了：“老板，你们这是爆单了啊！厉害啊！卖的啥这么火？”
柳谨累得不想说话，摆摆手让清虚去应付。
清虚一边帮着搬货，一边按照柳谨教的说：“就是些山里的普通干货，大家图个新鲜。”
快递小哥看着包装箱上贴的“终南山隐士精选”标签，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懂，我都懂！放心，保证给您安全送到！”
忙活了整整三天，才把所有的订单都发出去。柳谨和清虚看着终于空荡下来的柴房和院子，同时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艰苦的战役。
“师尊，”清虚有气无力地请示，“下次……还直播吗？”
柳谨看着平板后台那令人心动的收款数字，咬了咬牙：“播！为什么不播？”
但他立刻补充道：“不过得改变策略！以后咱们走‘精品限量’路线！一次只上几样东西，数量严格控制！绝对不能再搞这种爆单了！再这样下去，仙没修成，先累成仙逝了！”
清虚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是，师尊！”他随即又苦着脸，“可是师尊……咱们下次直播，‘仙露’还上吗？”
柳谨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忽然嘿嘿一笑：“上！为什么不上？不过下次不叫‘竹露清心液’了。”
“那叫啥？”
“就叫……‘终南山随机掉落限量版空气凝结水’！一瓶卖它个九九八！爱买不买！”
“师、师尊……这名字……是不是有点……太随意了？”清虚艰难地开口，试图维护一下自家师尊那岌岌可危的格调。
柳谨却越想越觉得这名字妙极了，理直气壮道：“随意？哪里随意了？‘终南山’点明产地，‘随机掉落’说明稀缺且看缘分，‘限量版’提升逼格，‘空气凝结水’既神秘又没具体承诺，完美！这叫营销策略，懂不懂？”
清虚看着师尊那副“我是天才”的表情，默默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行吧，师尊开心就好。反正那玩意儿就是稀释了又稀释的猴儿酒掺露水，叫啥不是叫。
经过上次爆单的惨痛教训，柳谨严格贯彻了“精品限量”策略。新的直播预告一发出去，就引发了热议。尤其是那款名字骚出天际的“终南山随机掉落限量版空气凝结水”，更是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空气凝结水？这是什么鬼？”
“随机掉落？意思是买不买得到全看脸？”
“九九八？抢钱啊！仙师也开始割韭菜了？”
“楼上懂个屁！仙师出品的，能是普通水吗？肯定是仙露！上次那‘竹露’抢到的都说好！”
“蹲了蹲了！这次必须抢到！”
直播当天，柳谨依旧没露脸。清虚穿着浆洗得干干净净的道袍，一本正经地介绍着几样数量稀少的山货，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捧出那个只装了十小瓶“空气凝结水”的托盘。
“此水……呃……”清虚看着那离谱的标签卡，差点卡壳，“乃机缘巧合，汇聚山岚晨曦之精，偶然所得，数量极其有限，仅此十份，随缘结缘，不强求。”
他越说越心虚，直播间评论区却已经疯了。
“给我来一瓶！”
“我出两千！”
“拼手速的时候到了！”
链接一上，十瓶“空气凝结水”瞬间秒没。抢到的人欢呼雀跃，没抢到的捶胸顿足，纷纷要求加货。
柳谨躲在镜头外，看着这疯狂的场面，心里乐开了花，但坚决不加。物以稀为贵，越是抢不到，越是显得神秘和高档。这次直播收入不菲，但又没累成狗，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