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11点45左右)
执法堂审判殿。
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
林落尘巧舌如簧,强行抗住了女流氓的攻势,以至于进来的时候腿不太软,还算有点精神。
在观众席中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林落尘便开始四处打量。
四方格局他有点看不太懂,毕竟不是本地人。
但多少能知道,什么执法一方、罪犯、听审团、观众席在哪在哪.......
“午时三刻,简直就是古代斩首的吉时。”林落尘轻笑一声。
古人认为,杀人是件阴邪晦祟的事。
所以挑午时三刻这个太阳最盛的点斩首,以强大的阳气冲淡死者的怨气和死后阴晦。
久而久之成了传统。
当然,这时候还没到杀人环节,还在审讯。
被抓的线人底子极脏,坏事做尽,已经传的道门上下皆知。
所以执法堂也没有藏着掖着,私下审讯的刑室也不搞了,来嘛,直接公开审判!
很快,审判殿便人头济济。
主角们也逐渐入场。
执法堂一方入主台而坐,为首的是个蓄着山羊胡,清瘦身形,一脸正气的中年男修。
看着便让人极有好感。
接着,清一色的【赤刀】执法者入殿。
他们每人手中皆有一道铁锁,连着中心穿着囚服,披头散发的中年人。
见到此人的瞬间,观众席上数百名修士就爆了。
“就是他!就是此人!”
“徐行白!你个渣滓!恶心人的渣滓!”
“残杀同门夺宝越货!走私灵药!残肢炼药售卖.......罄竹难书!罄竹难书啊!!!”
面对铺天盖地的声讨和辱骂,执法者们没有制止。
公审,本就是世人一个发泄的途径。
这时,身形壮硕的囚服男子看看他们的模样,忽然笑了一下。
“老子要杀了他!杀了他!”
“惨无人道!恬不知耻!我辈修士竟然有这等蛆虫,他今日不死,我林白便跪死在执法堂前!”
观众席上便又炸了,不少修士眼中火起,暗暗运转仙力,准备直接动手。
嗡!
陡然,一道近乎撕裂空间的剑气斩至空中,刹那间震慑全场!
女子清喝传至众人耳畔:“审判殿上!切忌喧哗!”
黑刀首席........众人一见听审席上的黑衣女子,便立刻停止小动作,也不再吵闹,只是隐隐怒视台下的徐行白。
洛离维持完秩序,便扫了观众席一眼,在某处多停留了几秒。
见那人没看过来,又重新坐下。
今日她不是主角,只是听审。
身边还有执法堂另外一位金刀,以及药阁、青鸾峰各一位大人物。
某一域犯事,若进入审判流程,则必须有其他域来听审。
如果听审人员意见一致反对,便可以牵制执法官的最后判决。
但这种情况极少。
大多听审也就来个执事什么的,过过场子。
但........洛离皱眉,目光隐隐瞥向身边的一位极美的白衣女子,心中感到怪异。
她怎么来了?
观众席中,林落尘也扫了听审团一眼,便看到了那张不算太熟悉,但清媚有佳的俏脸。
药阁三长老,楚幽篁。
“这大烧........大剑仙来这作甚?”林落尘也很奇怪。
长老们都这么闲的吗?
关于这位长老,林落尘从宁龙芷那里了解不少。
总的说就是什么放浪形骸、见到男人走不动道、人尽可夫啥的。
“但幽篁的天赋亦是极强,虽然排位堪堪第三,但若死战,大长老和二长老都不是她的对手。”
宁龙芷当时幽幽一叹:“若没有我,她便是药阁阁主。”
林落尘当时就对这位烧鸡剑仙重视起来了,但实话实说,他还是不想赴约。
该咋办呢.......
这位长老的剑心是【崇明】,属雷系,已经完全觉醒的那种。
【崇明】之力,在极端强化剑势的同时,还能轻微干涉时间。
和林落尘用神农手种庄稼不同,这是真正的干涉!
前一秒还看她拔剑,后一秒就天旋地转了。
究极快慢刀!
想到这,下意识的,林落尘看了她一眼。
结果一瞬间,四目相对。
楚幽篁狭长的眸子里涌出笑意,她张开嘴,舌头以极慢的动作微微一勾。
同时右手抬起,抚上饱满翘挺的团子,捏了下。
极度欠干的模样。
刹!
被放慢的几个画面仿佛被强行揉在一帧里,瞬间就过去了。
林落尘一个激灵。
再看时,楚幽篁已经仪态端庄的注视着台前,目不斜视,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于此同时,她身边的人也没有任何反应,似根本没人注意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剑心 · 崇明】,恐怖如斯........林落尘心道见识了,连忙低下头,不敢再乱看。
但身边很快又沸沸扬扬的,因为陈如龙入场了。
徐行白隶属寒潭,是九长老的人,众人自然不意外他的到来,隐约多想到些什么的,也暗暗对其怒目而视。
但陈如龙看过来时,他们便立刻移开目光。
见状,陈如龙嗤笑一声,坐至观众席前台。
他自然不是毫无目的,身边也带了两位客卿长老。
徐行白能救就救,但若救不了........呵。
人员到齐,审判很快开始。
徐行白不愧脏事干尽,心理素质极佳,任王浩怎么威逼呵斥、列出证物,都是一副死不承认的姿态。
在审讯的过程中,随着刨根问底般的深究,与他有关的罪行也越来越多,逐渐到达了人神共愤的程度。
不少人喊着还审个什么劲,直接杀了了得。
徐行白对此依旧嗤笑,老神在在。
这就是古代刑审的弊端,很多线索难以到达决定性的效果,面对这种硬骨头,不用大刑逼供,基本破不了案。
台上众人恼怒万分,却也渐渐能猜到,最后可能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结局。
直到王浩挥挥手,让人取来一只耳坠。
见到此物,徐行白一愣,如遭雷击。
风轻云淡尽数消去,他的神色变得惊恐而疯狂,大吼道:“不可能!你们不可能有这个东西,她在什么地方!她怎么样了!”
“说!快说!她到底怎么样了!”
“混账东西!你们有事冲我来就行,为何如此肮脏!为何要对她下手!为何还是不肯放过她!!!”
王浩没说话,继而挥手。
执法者便取来了另一只耳坠,和刚刚的是一对。
徐行白停止了暴动,神色呆呆的看着它们,忽然就跪下了。
这是和她的约定。
若逃出生天,便将这耳坠取下来送至他手里。
耳坠中有特殊阵法,一只可杀人夺之,而两只则必须本人用秘法取下,否则在离体瞬间便会自毁。
........她安全了。
徐行白轻笑一声,嘴角勾起,笑声越来越大,笑出了眼泪,然后突然捂住脸,涕泗横流的哭了起来。
曾经背负的所有痛苦和委屈,最后终于有了答案。
他眼眶通红,哽咽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我背后是陈如龙。”
“........是他,指使的我。”
观众台上,某人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