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里面都烧……唔……”
追云被火烧的乱跳,一边拍身上的火星子,一边朝谢蘅站的地方走。
还未等走近,就被逐风拎着衣领捂嘴拽走了!
“嘘!”
逐风使个眼色给追云,“没瞧见,姜二姑娘在!”
“……我知道啊!”
追云目光越过逐风落在不远处的姜棠身上,“她让我找大人来着!”
一时间,逐风以为听错了,瞪大了眼,指着追云,“你看见了,还让姜二姑娘涉险?……你完了,一顿板子是少不了了……”
“不能……吧……”
追云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姜二姑娘被世子打了……呆在原地,合不拢嘴。
世子连姜二姑娘都打了,他的板子还远吗?
谢蘅微微转头,斜了两人一眼。
追云和逐风僵地转着脖子,缓缓望天。
再回头,谢蘅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什么伤,语气不自觉地放缓了些许,捏着她的肩膀的衣服,将她往火场外围拖去。
起初他走的很快,直到看见姜棠跟本上,踉踉跄跄的,这才又收回步子。
刚刚放水的时候打湿了裙摆,如今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见离爆炸的地方足够远了,谢蘅才停下,松开她。
“姜二姑娘,即便是信息有误,你也应该对我有基本的信任,而不是莽撞行事!”
姜棠蓦地回过神来,挨这一记的愤怒瞬间熄灭,是啊,她只想到了信息出了差错,却忘记,对方是隐麟卫,她都发现的异常,他不能可能毫无察觉!
关心则乱了!
半晌,姜棠垂下眼,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谢蘅见她并未往深的一层想,提醒道,“若是他日,被有心之人利用,害了自己也会置我于两难!”
姜棠猛地抬眼,倒吸一口冷气。
是了,若是她慌了手脚,自是会暴露他……今日是她隐在暗处,姜之瑶并不知晓,若是他日,别人隐在暗处故意用她来……
原本愧疚的心,此刻更是羞愧的抬不起头。
谢蘅见她跟仿佛鸵鸟一般,恨不得将头藏起来,唇角微微勾了勾,“怎么,刚刚不还勇往直前,这会儿后怕了?”
姜棠尴尬的咳了一声,“那个,既然大人无恙,我就告辞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
“回来。”
谢蘅掀起眼看去,“难道你准备跑回去吗?”
“……”
姜棠猛地顿住,对哦,她刚刚着急来,忘记让马车等着她……抬眼望去,前无行人,后无马车……
在姜棠错愕的眼神里,谢蘅顺手牵了匹马来,缰绳递给她。
姜棠望着面前的缰绳心情复杂得难以概括,既有些无语,又有些尴尬,尴尬中还带着一丝郁闷,哪个好人家的公子上来就塞缰绳的,难道不应该先问一句,会骑马吗?
“……我看起像是会策马奔腾的人吗?”
姜棠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句话的。
没有姑娘追捧果然是有原因的!
谢蘅抿唇不语,盯着她看了一会,伸手,拉着她的腰带往上一提,下一瞬,姜棠就坐在了马背上。
“……啊!”
姜棠只觉眼前一晃她就坐在了马背上,马一动,她险些摔下去,一弯腰,死死抱着马脖子。
谢蘅无视她的叫喊,一个翻身上马,稳稳地坐在她身后。
“住嘴,等下把我的马吓死了!”
姜棠一惊,汗毛骤立,她紧紧抱着马脖子不松手,声音都在发抖,“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的!”
谢蘅盯着她看了片刻,松了缰绳,“好,你松手。”
姜棠一愣,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慢慢松开马脖子,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刚坐直身子,马就动了……不,是跑了。
她想张嘴喊,张嘴灌风,根本发不出声音,脑子里一片空白。
“放松。”
谢蘅的嗓音沉沉的,“别看,别听,身体跟着马的动作。”
“我……根本控制不住……”
姜棠只觉心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根本就是骗她!
“目视前方。“
谢蘅低声吐出一句,随即抬手,扯下姜棠发间的发带,往她眼上一蒙一系。
一片黑暗中,姜棠反而慢慢放松下来。
霎时间,耳边只有风声,和马蹄声。
追云和逐风盯着那两个渐渐变小的身影。
一个大喊大叫,一个无动于衷……追云揉了揉眼睛。
“世子……是准备吓死姜二姑娘吗?”
逐风斜了他一眼,下巴朝着两人的方向一抬,“看不出来吗?世子在教姜二姑娘骑马!”
追云反应了一会,瞪圆了眼,“女子骑马……不是这样教的!世子这是把自己夫人当兵练了!”
“没人告诉过你。”
逐风收回目光转头上下打量追云,“有一种叫情趣的东西!”
“……”
追云眨了眨眼,他觉得逐风在讽刺他,但是他没证据。
眼看着姜棠的情绪渐渐稳定,不再如刚刚那样惧怕,谢蘅便蓦地勒紧缰绳。
“怎么停下来了,到了吗……”
姜棠说着就想扯掉眼上的发带,手还没碰到发带就被拉了下去,下一瞬,手中多了缰绳。
“双腿轻轻夹马肚。“
姜棠反应了一会,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谢蘅的意图,教她骑马!
“不会摔下去的吧!”
“不会!”
一片黑暗中,清冷的声音让她颤抖的心缓和了些许,跟着他的指令,双腿一夹马肚,马儿重新动了起来。
渐渐地,似乎找到了平衡。
直到这一刻,姜棠才渐渐平静下来。
谢蘅垂下眼,见她不再慌乱,反倒是找到了自己的节奏,掀了掀唇角。
二人从郊外慢慢悠悠地进城,姜棠倒是将骑马学了个七七八八,到了姜府,双腿触地那一刻,连站都站不稳,全靠扶着墙。
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谢蘅在马上,扫了她一眼,眼底含笑,一拉缰绳调转马头,走了。
姜棠惊魂未定地挪回海棠苑,不出意外的病倒了!
浑浑噩噩的烧了好几日。
徐妈妈数不清第几次触摸她的额头了,惆怅的直叹息,“马上就要大婚,姑娘还不退烧,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