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推开院长室的门，晨光正好落在他脸上。他抬手挡了下，眯眼扫了一圈练功场——人已经来了不少，三三两两地站成几堆，有的交头接耳，有的低头刷手机。
他手里捏着一张纸，是昨晚熬夜打印出来的规则说明，边角还被泡面汤浸过一点，泛着黄。他顺手拍了拍卫衣兜，确认那张折成小船的草稿还在。
“行吧，”他低声嘀咕，“昨晚想得挺美，今天就看你们买不买账了。”
他走上高台，清了清嗓子。底下立刻安静了几分，有几个学员还把手机镜头悄悄对准了他。
“咳，各位。”赵昊双手插兜，站得笔直，“从今天起，仙学院正式上线一个新项目——‘拍档认证’。”
台下有人吹口哨：“是不是通过就能领结婚证？”
“你想得美。”赵昊翻了个白眼，“这是正经考核，不是民政局门口发喜糖。主要目的呢，是看看谁真的能打配合，谁只是嘴上喊哥哥喊得勤快。”
唐果一听这话，立马从人群里蹦出来，举着手里的粉色麦克风：“我报名主持！我有经验！上次直播连麦答题我都拿过榜首！”
赵昊瞥她一眼：“你昨天还问我能不能把‘撒娇加分项’写进评分标准。”
“那不一样嘛！”唐果晃了晃脑袋，马尾一甩一甩的，“我是为了提升赛事观赏性！”
洛璃这时候也走了过来，手里抱着个硬壳本子，封面写着“数据记录专用”，翻开一页，笔尖悬着：“报什么名？规则都没公布，你怎么主持？”
“哎哟洛璃姐～”唐果凑过去挽住她胳膊，“咱们分工嘛！你管数字，我管气氛，院长负责帅就行。”
赵昊没理她俩斗嘴，继续道：“这次考核一共三项，每项都有明确标准，不是谁嗓门大谁赢。”
他扬了扬手里的纸：“第一项，心灵共鸣。”
底下立刻有人笑出声：“是不是闭眼牵手说情话？”
“比那狠。”赵昊咧嘴一笑，“闭眼状态下，感应搭档位置，误差不能超过五米。另外，心跳同步率低于六成，直接淘汰。”
“卧槽，这要戴心率带？”有人惊呼。
“可以。”赵昊点头，“也可以靠感觉。反正系统会实时监测，别想着作弊。比如你故意深呼吸拉节奏，或者偷偷掐对方手心提示方位——这些都会被判定违规。”
洛璃在本子上快速记着，抬头补充一句：“初筛阶段采用盲测，不允许提前沟通动线或暗号。”
“哇，这么严格？”唐果夸张地捂住嘴，“那要是谁紧张到心率飙到一百八呢？”
“那就说明不够信任。”赵昊耸肩，“感情这东西，不怕吵不怕闹，就怕关键时刻掉链子。你连他站哪儿都感知不到，打实战的时候怎么替他挡刀？”
人群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零星掌声。
“第二项，团队协作。”赵昊竖起两根手指，“共御幻境、同破迷阵、对抗傀儡兽，三项抽二。重点不是打赢，而是过程中有没有自动补位、有没有主动扛伤、有没有在对方失误时立刻调整策略。”
“听起来像双人副本。”有学员嘀咕。
“差不多。”赵昊点头，“但难度升级。比如幻境里会出现虚假求救信号，专门干扰判断。你要分得清哪个是真的搭档遇险，哪个是陷阱。”
唐果眨眨眼：“那我要是哭着喊‘哥哥救我’，算不算战术干扰？”
“算。”赵昊一本正经，“而且会被扣分，扰乱队友心智属于消极行为。”
洛璃冷笑一声：“某些人终于要为自己的戏精属性付出代价了。”
唐果吐了吐舌头，转头冲台下喊：“别听她的！本场mVp说不定就是靠演技拿的！”
赵昊没拦她，继续道：“第三项，基础修为检验。”
这回没人笑了。
“双人平均修为必须达到炼气九层以上。”赵昊语气严肃了些，“单项不得低于炼气七层。也就是说，你可以菜，但不能太菜。别指望靠另一半全程carry。”
“那要是故意压修为呢？”有人问，“比如元婴大佬装炼气期陪对象参赛？”
赵昊看了眼提问的人，慢悠悠道：“评分系统有波动识别机制。短时间内修为落差过大，直接判违规。而且——”他顿了顿，“我们鼓励成长，不鼓励装弱。真想陪，那就一起练上去。”
台下响起一片叫好。
“最后强调一条。”赵昊抬手往下压了压，“禁止使用专属外挂技能。”
这下全场哗然。
“什么意思？我言灵术不能用了？”
“感知类天赋也不能用？”
“那我还考个屁！”
赵昊摆手：“别激动。基础能力随便用，比如灵气调动、身法闪避、符咒释放，都没问题。但像‘一句话让全场打折’‘读心预判考题’‘隔空窥探结界内情况’这种，一律禁用。”
他看向唐果：“你不行。”
又转向洛璃：“你也不行。”
唐果鼓着脸：“那我岂不是只能靠颜值撑场了？”
“你本来也就剩这个了。”洛璃头也不抬地写记录。
“喂！”
赵昊抬手打断：“规则就是为了让比赛回归本质——不是拼底牌，是拼默契。你们那些神技留着打大仗用，这儿玩的是基本功。”
他环视一圈：“评分权重也公布了。心灵占四成，协作三成，修为三成。也就是说，你可以修为差点，但感情得分高也能逆袭；也可以实力强，但要是全程不交流，照样拿不到高分。”
“冠军奖励是‘院长陪练一日券’，能指定训练内容，我全程配合。”他顿了顿，坏笑，“当然，不包括做饭洗衣服。”
“亚军是‘导师合体授课体验卡’，随机两位导师联手教学一次。”
“季军嘛……”他掏出一张红纸符，“送定制情侣符咒一套，刻名字就行，贴床头辟邪，贴衣柜防前任。”
台下爆发出一阵哄笑。
“现在开始报名。”赵昊退后半步，做了个请的手势，“唐果，交给你了。”
“收到！”唐果一把抢过话筒，跳到临时搭的小台子上，声音清亮，“各位学员注意啦！组队报名现在开始！两人一组，现场配对也行，自带搭档更好！快来快来，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她一边喊一边冲人群挥手：“别害羞啊！修仙路上也要有人陪跑！万一拿了冠军，院长陪你练功，想想都刺激！”
洛璃则走到评委席，翻开记录本，笔尖轻点纸面，低声念：“第一组报名的是炼气期双人组，男修李岩，女修周宁。基础修为偏低，但心灵测试初筛达标，准予进入下一环节。”
她抬头看了眼赵昊：“你真打算让所有情侣都上台比？”
“不只是情侣。”赵昊靠在台边，双手插兜，“单身想组队的也能报。友情、兄弟、师徒，都可以。只要能证明有默契，系统都认。”
“那要是有人临时搭伙呢？比如为了拿奖励随便拉个人充数？”
“评分系统会检测情感共振值。”赵昊笑了笑，“假的真不了。你信不信，有些人站一块儿，心跳都不在一个频率上。”
洛璃点点头，继续记录。
唐果那边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拿着小本本挨个登记，时不时还调侃几句：“哟，你们俩平时不是天天吵架吗？这会儿倒是敢组队？”“这位师兄，你对象知道你来报名吗？”“诶，那个角落的，别躲了，摄像头都对着你呢！”
赵昊站在高台边缘，看着底下逐渐热闹起来的人群，嘴角微微扬起。
这时，唐果突然转身，冲他喊：“院长！有人问能不能情侣+闺蜜三人组队怎么办？”
“不行。”赵昊摇头，“双人制，严格限制。多一人直接取消资格。”
“那要是她们坚持呢？”
“告诉她们，情敌联合参赛属于战略性回避，影响赛事观赏性，禁止。”
“哇，这条是谁定的？”唐果眼睛一亮，“好有道理！”
赵昊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卫衣口袋里的那张小纸船。
唐果举起话筒，声音响彻全场：“最新通知！禁止已存在明显竞争关系的情侣联合报名！重复一遍，禁止情敌组队！发现即取消评优资格！”
她念完，回头看向赵昊：“理由写啥？”
赵昊望向远处，淡淡道：“就说——”
“为了保证比赛足够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