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盯着那支快戳到脸上的麦克风，嘴角抽了抽。这记者来得比外卖还准时，偏偏挑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
他没回头，只是轻轻抬手，用相机挡了一下镜头的角度。洛璃站在他侧后方，抱着应援牌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神有点冷。
“老师，请问您是仙学院院长赵昊吗？”记者声音拔高八度，恨不得把“热搜”两个字写在脸上，“我们想了解一下您与网红冲突事件的真实经过！”
赵昊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话术熟得跟楼下煎饼摊大妈招呼老顾客一样——“还是老样子？加蛋不要葱？”
他缓缓转过身，正要开口，手腕上的表突然震了一下。系统界面无声浮现：
【威胁等级：低 | 建议应对方案：延迟响应 + 情绪缓冲】
几乎是本能地，他指尖在表盘边缘一划，一道无形波动扩散开来。周围人声像是被按了慢放键，连记者语速都卡顿了半拍。
洛璃眨了眨眼：“……你怎么突然停住了？”
“我在想，”赵昊转头看她，声音压低了些，“刚才那个女人说的那些话，你会信吗？”
“哪个？”她挑眉，“说你骗人、搞封建迷信的那个？”
“对。”
洛璃沉默两秒，忽然笑了下：“你要真那么坏，我早报警了。”
赵昊心头一热，差点脱口而出“那你现在就把我抓走吧”。但他忍住了，只看着她眼角微微弯起的弧度，像夏天傍晚吹进窗台的第一缕风。
系统提示跳了出来：
【目标人物好感值波动检测：+15%（累计达78%）】
【建议行动：情感推进窗口开启，可尝试表达真实心意】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她怀里那块边角有些发皱的应援牌上。那是她今天cos角色的道具，背面还贴着主办方的编号贴纸，已经被手心的汗浸得有点翘边。
“其实我不是什么光影捕手。”他低声说，“也不是专门来拍照的。”
洛璃抬眼看过来，眼神里带着点疑惑。
“我是冲你来的。”
话出口那一刻，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不是因为太肉麻，而是太直白——平时直播带货都没这么敢说。
展馆出口的玻璃门被风吹开一条缝，夕阳斜斜地切进来，照在她额前几缕碎发上，泛着淡淡的光。她没动，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赵昊心跳开始飙车，脑子里飞速过台词。
要不要再补一句“从你第一次跳宅舞我就关注你了”？
还是直接上王炸：“我知道你喜欢喝养颜茶，但我泡的更好喝”
正纠结着，手腕猛地一震——
记者绕到了侧面，麦克风几乎贴上了他的耳朵：“赵院长，网上有人说您借修仙名义敛财，请问这是真的吗？有没有考虑起诉造谣者？”
洛璃眉头一皱，往后退了小半步。
赵昊闭了下眼，知道这波节奏是断不了了。但他没急着转身应付，反而对着洛璃笑了笑：“真相是什么，明天自有答案。”
然后轻声补了一句：“走吧，送你去地铁口。”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终于点了下头。
两人并肩走出展馆，广场上人流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收展板，远处还有粉丝举着灯牌等偶像出来。晚风带着点凉意，吹起了她卫衣的帽绳。
赵昊偷偷瞄了眼系统界面：
【情感升温阶段完成，表白前置条件达成】
【信用点+200，解锁“共处境遇共鸣”被动加成】
他差点笑出声。这外挂简直比恋爱综艺导演还会控场——关键时刻打断，留足悬念，下次还能续费观看。
“你刚才说‘冲我来的’。”洛璃忽然开口，语气平平的，“那你之前是不是一直在关注我？”
“咳。”赵昊假装咳嗽掩饰心虚，“也不能说一直……就是偶尔刷到，顺手点赞。”
他索性装傻到底，“你觉得我是 stalking 你？”
“我觉得……”她顿了顿，脚步慢了下来，“你是那种嘴上说着‘我只是路过’，实际上连我直播时打喷嚏的频率都记下来的类型。”
赵昊一愣。这形容也太精准了，精准得让他怀疑她背后是不是也有个系统。
“那你怕不怕？”他试探着问。
“怕？”她轻哼，“我又不是数据包，还能被你下载了？”
“那倒不至于。”他咧嘴一笑，“顶多就是缓存一下，时不时加载回忆。”
她翻了个白眼，但嘴角明显往上扬了扬。
两人走到地铁入口台阶前，路灯刚好亮起来。橙黄色的光照在她脸上，映得睫毛在脸颊投下一小片影子。
赵昊停下脚步，看着她：“其实还有件事我没说。”
“嗯？”
“那天你在b区走廊拍剪影，我说你跳舞的气息像某种呼吸法……那不是瞎编的。”他语气认真了些，“我能感觉到，你体内有股特别的能量，在经脉里走得很稳。”
洛璃眼神微动，没反驳，也没否认。
“你不问我为什么懂这些？”
“问了你会说吗？”她反问。
“不会。”他坦然承认，“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普通人。”
“哦？”她抱紧了手里的应援牌，“那你是什么人？外星人？超能力者？还是……修仙的？”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轻，像是随口调侃，可眼神却认真了起来。
赵昊看着她，心跳又开始加速。他知道，这一刻不能再拖了。
“如果我说，我真的在修仙呢？”他低声说，“而且，我想带你一起。”
风忽然大了些，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洛璃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他以为自己要被当成神经病报警。
就在他准备改口说是开玩笑的时候，她忽然开口：
“那你先告诉我，修仙的人，会不会也像普通人一样——”
话没说完，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赵院长！等等！”
记者又追上来了，这次还带了个摄像师，镜头直接怼了过来。
赵昊咬牙，回头看了眼那张热情过度的脸，心里默念：
“系统爸爸，咱俩要是有缘，现在就给我来个瞬移功能。”
系统毫无反应。
记者挤到前面，笑容灿烂：“刚刚那段对话我们录到了一部分，您刚才说的是‘想带她一起修仙’吗？这是不是意味着您即将推出情侣修行课程？能不能透露一下收费模式？”
洛璃脸色一沉，下意识往赵昊身边靠了半步。
赵昊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和歉意。
她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应援牌换到了左手，右手悄悄攥住了卫衣口袋边缘。
赵昊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他忽然笑了，面对镜头抬起一只手：
“课程还没上线，但可以提前预约。”
“第一个名额，已经被人预定了。”
说完，他不再看记者，而是直视着洛璃的眼睛：
“你说，修仙的人会不会动心？”
她的呼吸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