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盯着掌心那块铁牌，锈迹剥落后的字迹在夕阳下泛着微光。他把牌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认不是眼花也不是反光错觉——“持此令者，可通外门验身阵”这十一个字清清楚楚。
“合着我刚才捡的是张门票？”他咧了咧嘴，“还是限量版自动通关的那种？”
他没急着往山上冲。上一章的经验告诉他，莽撞只会让自己更狼狈。之前跑五里地摔成狗啃泥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现在冷静下来一琢磨，系统从头到尾就没给过碧瑶的具体位置，连个坐标都不标，摆明了是要他自己想办法进门。
“这不是恋爱任务，是入职考核啊。”他低声嘀咕，“青云门招工还带这么卷的？”
他盘腿坐下，背靠那棵歪脖子老树，意念一动调出系统界面。角落里飘着的任务栏刚刷新过，三个选项静静躺着：救异兽、辨灵草、模仿口令通过检测。奖励分别是80、60、100点信用点。
他现有120点。
修仙基础知识速成包要300点，临时修为灌顶250点，连最便宜的“气质伪装符”也要180点。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系统这是逼我走群众路线。”他收起界面，“想装大佬？先当社畜。”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铁牌，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这玩意能过验身阵，那为什么会被扔在草丛里生锈？要么是没人知道它的用处，要么……就是用了也进不去。
“说不定还得配套考试？”他脑洞大开，“比如现场背《青云门弟子守则》十条，答错一道直接驱逐出境。”
想到这儿，他反而踏实了。有规则就好办，规则意味着可以刷题、可以押题、可以临时抱佛脚。
他把铁牌小心塞进内衣口袋，贴着胸口放好。这东西现在是他唯一的入场资格，不能丢，也不能让别人看见。万一被人抢了冒名顶替，他岂不是白忙活？
“攒信用点+保底牌不动”成了眼下最稳的打法。
他重新打开系统，目光落在三个任务上。救助异兽听起来风险高，万一是头饿了好几天的妖兽，他这点体力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辨识灵草倒安全些，但他对植物的认知基本停留在“能吃和不能吃”两个分类上，真碰上珍稀品种八成要翻车。
最后他盯上了第三个任务：模仿宗门口令通过初阶检测。
“这个我能演。”他嘴角一扬，“不就是套话术吗？直播三年，我最擅长的就是胡说八道让人信以为真。”
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试了句：“贫道奉师命下山历练，途经贵宝地，欲求一席听道之位。”
说完自己先摇头：“太假，一听就是来蹭饭的。”
换一个：“晚辈仰慕青云威名已久，特携祖传信物前来投帖，望能入门修行。”
这回语气诚恳了些，但总觉得少了点气势。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家父曾与贵派某位长老共饮过一杯茶，虽未深交，却也算有缘。”
“这波属于合理编造，不算欺诈。”他点头认可，“要是再配上点微表情管理，成功率起码七成。”
正练着，远处林子边缘传来一阵轻微响动。他立刻闭嘴，侧耳听了听，像是风吹落叶的声音，又像有人踩断了枯枝。
他没动。
上次听到类似动静，结果啥也没出来，搞得他像个 paranoid 的野人一样紧张半天。这次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反正天还没黑透，光线足够看清来路。
等了半分钟，确实没人出现。他松了口气，继续琢磨任务策略。
光靠系统刷新出来的任务不够快，得主动创造机会。他以前做直播时就懂一个道理：观众爱看冲突，系统估计也喜欢热闹。
“救人不行，辨草不会，那我就搞点正能量事件。”他眼睛一亮，“比如帮人找丢的东西，调解邻里纠纷，再不济也能扶老奶奶过马路——哦不对，这地方连马路都没有。”
他拍了拍脑门：“思路错了。我不是要做好人好事，是要制造‘值得被奖励’的剧情。”
比如有个采药人丢了药篓，他帮忙找回，顺便科普几句现代急救知识，系统一看：“哟，这小子还挺有用”，当场发任务奖励也不是不可能。
或者遇到个受伤的小动物，他用背包里的创可贴和碘伏处理一下，再来段“万物有灵”的感性发言，保不准就能触发“救助异兽”类任务的前置条件。
“关键是得让人注意到我干了啥。”他自言自语，“最好还能有点传播效果。”
他摸了摸卫衣胸口的logo——“修仙学院招生办”。这衣服穿了这么久，一直被当成笑话，但现在看来，或许能当个人设标签用。
“就说我是某个隐世门派的外派招生代表？”他越想越觉得可行，“打着旗号到处转悠，既显得有组织背景，又能合理接近各种奇怪事件。”
到时候有人要是问：“你谁啊？”他就答：“修仙学院赵老师，来贵地区开展联合办学调研。”
“这说法听着就专业。”他笑出声，“就算被赶出来，也算留下了品牌印象。”
他越盘算越觉得有戏，甚至开始幻想以后在这片山脚下盖个临时接待站，挂个横幅写着“报名即送养颜灵茶体验装”，再弄个二维码扫码登记，数据同步回系统后台。
“等我把学员凑齐十个，直接申请成立分校。”他越说越嗨，“第一堂课就讲《如何用抖音引流提升修仙界知名度》。”
笑着笑着，他突然停住了。
兴奋归兴奋，现实摆在眼前——他现在连门都进不去，谈什么招生办学？别说十个学员了，目前整个青云山脚，可能就他一个活人。
“先解决温饱，再谈理想。”他深吸一口气，“当前KpI很明确：信用点破三百，兑换‘修仙常识速成包’，搞懂验身流程，然后拿着铁牌正大光明走进去。”
至于碧瑶……她那边还有二十多天倒计时，时间够用。只要他能顺利入门，后续操作空间就大了。
他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树叶和尘土，重新背上包。太阳已经快落山，树林投下的影子拉得老长，空气变得更凉了些。
他走到那条若隐若现的小径前，没急着走上去，而是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地面。泥土松软，有些地方确实有人踩过的痕迹，但非常零散，看不出规律。
“看来不是主路。”他判断，“应该是采药或者打猎的人偶尔踩出来的野道。”
这种小路通常不会设防，但也意味着很少有人走。想靠这条路上山碰运气，效率太低。
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在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遇到人。白天视线好，交流也方便，万一碰到个脾气好的老道士，说不定能套点情报出来。
“今晚先在这儿将就一宿。”他回头看了眼歪脖子树，“床有了，屋顶也有，就差个睡袋。”
他从包里掏出最后一包压缩饼干啃了起来，边吃边把明天的行动计划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先绕着山脚外围走一圈，观察有没有人活动迹象；顺手留意路边有没有可疑植物或动物，争取完成个小任务；最关键的是保持低调，别惹事，也别暴露铁牌。
吃完后他把包装袋收好，塞进背包侧兜。环保这事不能忘，毕竟将来这片地可能是他的产业范围。
他靠着树干坐下，闭上眼准备养神。身体还是有点累，但脑子比刚才清醒多了。从一开始的慌乱无措，到现在有了明确目标和执行路径，心态已经稳了下来。
“这波虽然开局不利，但至少摸到了规则边缘。”他在心里默默总结，“接下来只要按节奏打，迟早能进场。”
夜风轻轻吹过林梢，带来一丝湿润的草木气息。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鸣，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赵昊没有睁眼，手指却悄悄摸了摸胸口的铁牌。它已经不再发烫，但那种微妙的存在感还在，像一张藏在口袋里的彩票，还没兑奖，但已经给了他一点希望。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开始。
而就在他即将入睡的那一刻，系统界面毫无征兆地闪了一下。
新任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