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深吸一口气，抛开杂念不再多想，转身朝着沈青瓷的办公室走去。
来到沈青瓷办公室门口，门关着。
陈默抬手，屈指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请进。”
里面传来沈青瓷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平静干练，似乎听不出什么异常。
陈默推门而入。
只见沈青瓷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着文件，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沈青瓷今天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西装套裙，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鼻梁上架着那副熟悉的金丝眼镜，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完全掩盖了可能的疲惫。
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气场十足，与昨晚那个醉意朦胧、脆弱无助的她判若两人。
看到陈默进来，沈青瓷从文件上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他，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职业化的浅笑：“呦呵，难得啊！大老板，这么早过来，有事？”
沈青瓷的眼神清明，语气自然，仿佛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醉后幻梦，随着清晨的阳光蒸发得无影无踪。
陈默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倒是松了口气，看来她自我调节能力很强，并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情影响工作状态。
这样最好，也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尴尬。
“没什么特别的事！”
陈默走到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语气轻松。
“就是过来看看。昨天喝了那么多，怕你今天不舒服，看来是我多虑了。”
沈青瓷闻言，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借着杯子的遮掩，眼神几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随即放下杯子，语气带着点自嘲，却又显得落落大方：
“劳大老板挂心。年纪大了，宿醉是有点难受，不过多喝点咖啡压一压就好。不耽误事。呵呵……”
“也感谢，大老板，昨晚“安全”把我送到家！呵呵……”
沈青瓷特意加中了安全这两字，意味不明。
陈默笑了笑，他不清楚沈青瓷记不记得昨晚的事情。
但是，既然她不提，陈默更加不会提。
“青瓷姐哪的话，青瓷姐一点都不老，正事风华正茂的时候。”
“噢……”
沈青瓷微微颔首，随即很自然地将话题引向了工作。
“对了，正好您来了，关于 ofo 第二轮融资和华盛资本对接的具体方案，我初步拟了个草案，您要不要现在过目一下？”
“好，拿给我看看。”陈默点头。
沈青瓷立刻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递到陈默面前，然后开始条理清晰地阐述其中的要点和她的考量。
办公室里，气氛恢复了往常的高效与专业。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只有键盘敲击和纸张翻动的声音，以及两人就工作内容进行的平静交流。
昨晚那短暂而微妙的波折，似乎真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陈默和沈青瓷在办公室里就 ofo 第二轮融资的方案讨论了近一个小时。
两人你来我往，思维碰撞，将合作框架、尽职调查重点、资源对接细节等都梳理得清清楚楚。
沈青瓷全程表现得专业、冷静，仿佛昨晚那个醉意阑珊、甚至有些失态的女人只是陈默的幻觉。
“大致方向就是这样，具体细节我会让投资部和法务跟进，尽快拿出正式协议草稿。”沈青瓷合上文件夹，推了推眼镜总结道。
“好，辛苦了。”
陈默点点头，站起身，“那你先忙，我回办公室了。”
“嗯。”
沈青瓷应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回桌上的其他文件，一副投入工作的模样。
陈默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沈青瓷的办公室，并轻轻带上了门。
就在办公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原本正襟危坐、一脸平静的沈青瓷，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猛地向后靠在了宽大的椅背上。
她长长地、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抬手用力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脸上那副精干冷静的面具彻底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羞窘和懊恼，脸颊更是控制不住地泛起滚烫的红晕。
“天啊……沈青瓷你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她在心里哀嚎，昨晚那些破碎却无比清晰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自己是怎么借着酒意半真半假地往陈默身上靠。
是怎么在车上“不省人事”。
是怎么被他打横抱起走进公寓。
最要命的是……在床上，自己竟然……竟然主动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拉了下来！
还有……还有那清晰无比灼热，属于年轻男性的气息。
更要命的是陈默，那家伙，竟然……竟然……！
想到这里，沈青瓷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不要再面对陈默。
沈青瓷感觉，自己的形象彻底崩塌的不要再崩塌了。
她的形象气质，在陈默那里已经彻底没有了。
“丢死人了……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沈青瓷把发烫的脸埋进冰凉的双手里，感觉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今早醒来，回忆起这些片段，她几乎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用最快的速度化妆、换衣服，强行摆出最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公司。
就是怕被陈默看出端倪，怕那层窗户纸被捅破后无法收场的尴尬。
幸好……他好像什么都没察觉？或者，他也选择了默契地遗忘？
沈青瓷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庆幸，又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妙的失落。
沈青瓷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个混乱的夜晚，拿起旁边的冰美式猛灌了一大口，试图用咖啡因和冰冷压制住翻腾的心绪，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到工作中去。
……
另一边，陈默回到了自己的董事长办公室。
刚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办公室门就被轻轻敲响。
“请进。”陈默应道。
门被推开，刘一菲抱着一叠需要签字的文件，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老板，这几份文件需要您过目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