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面色铁青,“皇后!这是朕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皇后毫不退让,怒视着乾隆,义正言辞地说:
“既然如此,臣妾就不得不‘忠言逆耳’了!”
乾隆怒喊:“收起你的忠言逆耳!再敢多言,朕让你后悔莫及!”
“臣妾不会后悔!”皇后气势凛然,目光如炬。
“臣妾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上被妖女迷惑!更不能坐视大清君主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放肆!”乾隆一拍桌子,霍然站起。
皇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皇上这是要把臣妾拖出去问斩吗?”
一旁的容嬷嬷跪在地上,颤抖着求情:“皇上,娘娘是为了大清,为了皇上啊……”
“住口!”乾隆厉声打断,“来人,带皇后去宗人府!”
“皇上!”一直静立一旁的含香突然出声,行了个回族礼,含着泪冲皇上摇摇头。
“求皇上不要怪罪皇后……”
她的话还没说完,已被皇后打断:“你不用在这假惺惺!本宫是大清的皇后,轮不到你一番帮女子求情!”
乾隆见皇后如此倔强,怒火更盛,指着她:
“好!朕就成全你!来人!”
“皇上三思!”含香倏然跪地,裙裾如花瓣散开,头饰叮当作响,泪光盈盈的模样惹人怜惜。
这是她第一次行满人礼,竟是为皇后求情。
侍卫应声而入,见到皇后威仪却无人敢上前。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容嬷嬷不停地磕着头。
“不必麻烦了!”皇后大笑两声,抬手抽去发簪,及腰的长发瞬间披散下来。
“皇后!你要做什么?!”乾隆大喊。
皇后冷冷地望着乾隆:“大清自开国以来,从无废后先例,皇上执意如此,臣妾便不叫皇上为难!”
话音未落,她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金剪,对着长发狠狠一剪!
“臣妾愿削发为尼!”
“皇后!皇后!”容嬷嬷凄厉地大喊,想扑过去抢剪刀,已来不及。
“你疯了!”乾隆大吼,“朕还活着,你竟敢剪发?”
“把她给朕拉下去!”
“不必了!本宫自己走!”皇后毅然转身,“容嬷嬷,咱们走!”
容嬷嬷踉跄起身,扶着皇后一步步走出宝月楼。
皇后剪发之事很快传入慈宁宫,太后勃然大怒,当即命人去传乾隆。
晴儿进宫后直奔慈宁宫,就听见殿内太后与乾隆争执声。
“皇帝竟为了一异族女子废后?!是想气死哀家不成!”
晴儿急忙碎步进殿,见太后气得脸色发白,连忙上前,轻抚她的后背。
“老佛爷息怒,先用口茶顺顺气!”
乾隆脸上神色凝重而严肃,语气不容置喙。
“皇额娘,建回族营之事朕心意已决,您不必再劝!另外,不要再让任何人去逼迫香妃换满装,学规矩!”
“至于皇后……”他顿了顿。
“让她好自为之!”乾隆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太后越想越气,将茶盏往桌子上一拍:“竟被一个女子迷得这般昏头!”
“老佛爷,您别气坏了身子。”晴儿柔声劝慰:
“依晴儿看,京城有个回族营也挺好玩的,既多了一处景儿,又彰显了我大清的气度,何乐而不为呢?”
太后想了想,觉得晴儿的话有几分道理,“那晴儿觉得,这个香妃会不会成为大清的祸害?”
晴儿抬眸,眼神清澈:“老佛爷,一个女子而已,怎会动摇大清的根基?”
“说实话,晴儿倒觉得她挺可怜的。”
“她可怜?”太后显然有些也不理解。
“是啊,”晴儿眼底泛起一丝柔光,“她年纪与我相仿,却要千里迢迢远嫁,肩负着全族的荣辱,连喜怒哀乐都由不得自己……”
“老佛爷,您就当她是外族送来的一个‘吉祥物’,留着欣赏不也挺好的吗?”
“又何必因为她,伤了和皇上的母子感情?”
太后恍然大悟,拉着晴儿的手叹道:
“听完你这么一说,哀家心里好受多了,晴儿啊,还好有你在,若是日后嫁了人,哀家可要怎么办?”
晴儿亲昵地挽着太后:“老佛爷,晴儿不嫁人,一辈子伺候您!”
太后就这样在晴儿的安抚下,决定不再追究此事,纯贵妃和愉妃的算盘又一次落空。
不过她们没想到,竟因此事歪打正着,让皇后与乾隆的关系恶化,倒也算没白忙活一场。
另一边,小燕子和紫薇听说皇后剪了头发,火急火燎地赶到她的寝宫。
刚踏进门,就见皇后披散着头发坐在椅子上,容嬷嬷站在一旁,两人的帕子还沾着泪,眼眶都红的发亮。
“你们怎么来了?”皇后强压下情绪,调整好坐姿。
容嬷嬷抹了把眼泪,就欲跪地请安。
“容嬷嬷!”小燕子冲过去扶住她,“都说多少回了,不用给我下跪,紫薇也不会让你跪她的。”
紫薇点点头,两人扶着容嬷嬷坐下。
“皇额娘……”小燕子快步走过去,俯身轻轻抱住她。
“我知道您被皇阿玛伤了心,可那是他的错,您不能拿自己撒气啊!”
紫薇从桌上拿起梳子,走到皇后身后,温柔地为她梳理长发:
“是啊皇后娘娘,满人最珍惜自己的头发,非国丧不得剪发,您就算再生气,也不该伤了自己的头发啊。”
紫薇用发簪将皇后的长发挽好,和小燕子分坐在她的两侧。
“皇额娘,皇阿玛不会停止纳女子进宫,您得看开些!这次是香妃,下次还指不定来个什么‘臭妃’呢!”
小燕子这话一出,紫薇赶紧去推她。
“我说的不对吗?”小燕子扬着下巴,“这世上,好多男人就是这样,只要是没尝过的,哪怕是臭的,也觉得是好的!”
“小燕子!”紫薇无奈地喊她。
皇后忽然间,破涕而笑,“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她擦了擦眼角,“怪不得皇上总说你是他的开心果,跟你在一起,真的很难不开心。”
“皇额娘笑了就好!”小燕子歪着头,笑得一脸明媚。
容嬷嬷望着皇后的眼神中满是心疼,她低声劝慰道:
“娘娘,以后这种事您还是不要插手了,皇上和老佛爷是亲母子,就算有矛盾,转眼就能和好,娘娘您就不同了……”
“无妨。”皇后打断她,语气带着释然:
“事到如今,恩宠也好,权位也罢,通通不重要了,我是真的倦了,后宫之中,斗来斗去,何来赢家?”
小燕子和紫薇看着她眼底的疲惫与绝望,心疼地红了眼眶。
“皇额娘,无论如何,您要学会爱自己,好好活着!为了自己,也为了十二阿哥!”
小燕子轻叹一声,内心不由得再次想到自己的上一世。
若不是获得重生,恐怕也会落得如此,甚至还不如皇后……
“皇额娘,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你还会嫁给皇阿玛吗?”
皇后目光定了定,随即轻笑一声,“你这孩子,说得什么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