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东西你现在不需要知道……”摸着男孩蓬松的头发，少女温柔地说道，“你只需要知道戴着戒指，就相当于姐姐守护在你身边。”
“我对你的庇护已经得到了超脱界的认可，如果其他皇者敢无缘无故伤害甚至杀死你……”她的语气陡然转冷，“那按照超脱界的规则，我就拥有向他复仇的权利，可能同为皇者境界我无法对他造成伤害，但如果哪天我成为了大帝呢？”
“只要那些皇者懂得趋利避害，就不会选择冒着得罪一位大帝预备役的代价杀死你。”
“那……如果是大帝级别的存在想伤害我呢？”陈星衍忍不住追问，小脸上满是谨慎。
凌衣被噎了一下，随即瞪圆了眼睛，用一种“你居然敢质疑”的语气强调：“大帝？！先不说你能不能遇到，就算是大帝也必须遵守超脱界的规则！这是铁律！”
“那……如果是那些‘超脱’境界的存在呢？”男孩的脑洞显然还没关上。
“超脱？！”凌衣的声音陡然拔高，她的语气无奈，像是听到什么荒谬的笑话，“整个诸天万界，古往今来，有且仅有一位超脱！如果你能把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惹怒到要亲自碾死你……”
她低下头，用一种看“宇宙级奇葩”的眼神盯着陈星衍，捏了捏他的脸蛋，恶狠狠地说道：“那你绝对是不折不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究极人渣！我建议你赶紧找个风景优美的黑洞把自己解决掉，别连累诸天万界陪葬！”
她总结道：“所以，只要你谨守本分，为人处世秉承‘和善’二字，不主动触犯超脱界的根本律法，那么诸天万界中的任何强者，无论他多么强大，都绝不敢轻易动你一根汗毛！这是铁则！”
“那……如果是超脱之上……”陈星衍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点作死的好奇心，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凌衣：“………………”
少女彻底无语了。
她猛地偏过头，只留给陈星衍一个气鼓鼓的侧脸和后脑勺，浑身上下散发着“我不想跟这个脑回路清奇的小笨蛋说话了”的气息。
陈星衍也知道自己这杠抬得有点过分了，连忙伸出小手，可怜巴巴地抓住凌衣的手臂，轻轻摇晃着：“姐姐~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们不聊这个了嘛，聊点别的？”
感受着手臂上那小小的力道和软糯的认错声，凌衣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头转回来，脸上虽然还绷着，但眼神已经柔和了许多，语气也恢复了平淡：“好吧，小滑头。还有什么想问的？”
“超脱界！”陈星衍立刻抓住机会，问出了这个让他无比好奇的名字，“姐姐，超脱界到底是什么？”
“嗯，超脱界啊……”凌衣的目光投向虚空，看到了世界之外，看到了那诸天之上的伟大存在。
她沉吟片刻，决定用一个故事来阐释。
“小星衍，想象一下，”她的声音慢悠悠的响起，像是母亲在讲睡前故事，“如果你是诸天万界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证道大帝的存在。”
“万界在你掌中如同尘埃，一念可生，一念可灭。而你，又恰好是一个……极端利己、容不得任何潜在威胁的存在。那么，你会怎么做？”
陈星衍心中瞬间闪过“黑暗森林”四个大字。他晃了晃小脑袋，努力整理思绪，然后谨慎地答道：“我会……抹杀掉每一个可能晋升大帝的苗子，确保我的至高地位永无动摇。”
凌衣点了点头，一边继续习惯性地捏着男孩软乎乎的脸蛋，一边说道：“嗯，思路是对的。但小星衍，你的心……还是不够狠啊。”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一幅来自远古的黑暗过往在她的口中描绘：
“最初的那位大帝，我们已无法知晓他的真名，只能根据他犯下的滔天罪孽，将他称为‘灭尽’。他做的恶诸天难容，远比你想象的更彻底，更疯狂！”
“成为大帝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光诸天万界所有的皇者，大帝对皇者在境界上的绝对优越，让那些未成帝的皇者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直接被他抹除。”
“紧接着，为了斩草除根，他开始了更恐怖的清洗。他要将孕育皇者、可能诞生新大帝的土壤彻底湮灭，这一次，他的目标指向了整个诸天万界。”
“然而，诸天万界的‘无限’，是超越一切数学描述的奇迹。正如同超越数无法穷尽，世界也不会因为一次清洗而陷入虚无，因此在大清洗中，旧的世界刚刚寂灭，新的世界便在混沌中悄然诞生。”
“但这对于灭尽大帝而言，并非无法解决的难题。为了消除威胁，他化身成了清理一切的‘诸天终焉’，他的意志覆盖诸天，冷酷无情地将每一个刚刚萌芽的新生世界直接抹除。连带着其中可能诞生的任何生命与文明火种，一同扼杀在襁褓之中！”
“这段岁月……”凌衣的声音充满叹息，似乎在怜悯那段时间的万界生灵，“比永恒都要漫长许多。那是诸天万界最冰冷、最绝望的‘冰河期’，是无穷生灵的凛冽寒冬。”
“终于……或许是无穷大载，或许是更久远无法计量的时光之后，灭尽大帝……感到了‘疲惫’。”
“并非身体的劳累，也非精神的枯竭。而是一种源自存在最深处的、无法言喻的‘虚无’——他站在力量的顶点，俯瞰着由自己亲手制造的、永恒的死寂。”
“他毁灭了一切，也失去了一切。他甚至……从未真正体验过‘世界’本身的美好。”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微小’的让步。他不再毁灭新生的世界，仅仅将屠刀对准那些新诞生的……皇者。”
“任何存在，只要试图凝聚‘无限之形’，踏足皇者之境，就会在成道的那一瞬间，被灭尽大帝跨越无尽界海，无情抹杀！”
“大帝与皇者的差距，如同天渊！那些新生的皇者，往往连自身伟力都未曾熟悉，就在懵懂与绝望中被彻底‘道消’，毫无反抗之力。”
“但是！”凌衣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见证奇迹的激动，“诸天万界的‘无限’性，在此刻展现出了它超越一切逻辑的伟力！它让那在数学概率上趋近于零、近乎不可能的微小‘可能性’，化作了必然发生的‘一’！”
“一位惊才绝艳的新生皇者，在突破皇者境、即将被灭尽大帝抹杀的——那比刹那还要短暂无穷倍的瞬间！他竟然……完成了不可思议的终极跃迁！一步跨越了皇者四步的天堑，直接……证道大帝！”
“时零！”凌衣念出这个名字时，带着深深的敬意，“他就是那位在死亡刀尖上起舞、最终与灭尽比肩的新生大帝！也是后来超脱界的创造者，诸天万界唯一的——超脱境！”
“灭尽与时零的博弈，自此拉开了帷幕。这场关乎诸天万界命运的对峙，持续了无法想象的漫长岁月。”
“时零大帝的追随者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惊才绝艳之辈，也陆续证得帝位，成为他的臂助。但也有些新帝，被灭尽的力量或理念拉拢，站在了对立面。”
“诸天万界在帝战的余波中生生灭灭，亿万文明在夹缝中挣扎沉浮，众生如蝼蚁，命运随波逐流……”
“终于，在一个久远到连时间概念都模糊的纪元，时零大人……超脱了！”
“他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无法理解、超越大帝之上的终极境界！凭借这至高的伟力，他将灭尽一方所有的大帝尽数抹去！”
“他重塑了秩序，为诸天万界立下了新的、不可违逆的至高法度！”
“从此，所有皇者以上的存在，皆不得肆意灭世！”
“皇者与大帝之间，禁止无故伤害！禁止互相杀戮！”
“为了维系这铁则，他创造了超脱界！一个凌驾于所有世界、监控诸天万界的至高仲裁机构！它将所有脱离单一世界束缚、踏足皇者之境的存在，统称为——超脱者！”
“所有的皇者和大帝，都会被超脱界‘记录’印记，以此要求他们严格遵守其律法。”
“任何胆敢违背者……都将被超脱界派遣的‘执法者’带走，接受不可知的审判与惩罚！”
凌衣低下头，看着怀中听得如痴如醉、小嘴微张的陈星衍，脸上露出了狡黠又带着深意的笑容：
“小星衍，你有没有发现，你从未见过有皇者级别的存在，无缘无故地对世界内的普通生灵出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男孩茫然地摇头，这个角度他从未思考过。
“因为啊，”凌衣凑近他耳边，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又无比认真，“超脱界认为所有的凡人都有可能成为皇者，‘无缘无故杀死凡人’，在超脱界律法中，虽然不至于抵命，但也是大罪！”
“犯下此罪的超脱者，会被强制要求协助执法者，去抓捕另一个犯下同等或更重罪行的超脱者！以此作为‘赎罪’！”
她夸张地叹了口气，摊了摊手：“唉，诸天万界的超脱者都快不够抓啦！他们巴不得多来点超脱者犯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