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在鸣人话音落下的瞬间被抽干了。
卡卡西的身体僵住了，那只独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鸣人。
俘虏？
根部的精英上忍？
一个拥有写轮眼的队长？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荒谬绝伦的冲击力，狠狠砸在卡卡西的认知上。
那不是街边的小混混，不是普通的叛忍，那是“根”！是木叶最深、最黑暗的利爪，是直属于志村团藏、专职处理各种肮脏事务的杀戮机器。
每一个根部忍者，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怪物，精通暗杀、拷问、追踪，并且被种下了舌祸根绝之印，一旦被俘，就会触发咒印自尽，绝不泄露半点情报。
活捉根部，尤其是活捉一个带队的精英上忍，其难度不亚于在战场上生擒一名影。
“你……”卡卡西的喉咙发干，吐出的字眼艰涩无比，“你在开玩笑？”
“我的影分身，从来不开这种玩笑。”
鸣人平静地陈述着事实，他的脸色因为查克拉消耗和右臂的伤势而有些苍白，但那双湛蓝的眸子却亮得惊人，仿佛燃烧着两团冰冷的火焰。
“就在刚才，木叶地下水道，第三交汇区，代号‘浊流’的废弃通道。我用涡潮封印制造的强光和混乱，剥夺了他们零点五秒的视野，黑锋的水遁切断了退路，再不斩的无声杀人术从阴影中给了他致命一击。”
“致命一击？”卡卡西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你不是说活捉吗？”
“是足以让他失去战斗能力的致命一击。”鸣人纠正道，“斩首大刀的刀背，砸断了他的脊椎。黑锋的特制毒针，麻痹了他的查克拉网络。现在，他就像一滩烂泥，被我的影分身和黑锋的人拖进了一个更深的隐蔽点。”
鸣人每多说一句，卡卡西脸上的血色就褪去一分。
他不需要去质疑这些情报的真伪。
涡潮封印、无声杀人术、地下水道的地形利用……这一系列的战术组合，精密、高效，充满了针对性，完全符合一场教科书式的伏击战。
这不是一个少年凭空想象出来的。
这是真正发生过的，血淋淋的现实。
卡卡西的脑子嗡嗡作响。
他刚刚还在为鸣人掌握螺旋丸而震惊，还在为自己选择站在学生一边而内心挣扎。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事态的严重性。
这已经不是自保了。
这是在主动挑衅，是在挖团藏的心头肉！
一个拥有写轮眼的根部队长，其价值无可估量。他脑子里关于根部的情报、关于团藏的秘密，足以在木叶高层掀起一场十二级的地震。
“你疯了……”卡卡西喃喃自语，他看着鸣人，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团藏会不惜一切代价，他会动用一切力量，把整个木叶翻过来，也要找到你和那个俘虏！”
“他当然会。”鸣人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他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向前走了一步，那双蓝色的眼睛逼视着卡卡西。
“所以，卡卡西老师，我才说计划提前了。”
“我原本的计划，是让你帮我拖延时间，我在波之国积蓄力量。但现在，我抓到了‘山’，我就拥有了主动权。”
“一个活着的根部队长，就是我递给三代火影的投名状，也是悬在团藏头顶的一把刀。”
鸣人一边说着，一边闭上了眼睛，似乎在通过影分身，远程处理着木叶那边棘手的状况。
他再次睁开眼时，语气变得冰冷而果决。
“白。”
“在。”一直沉默地站在旁边的白，立刻应声。
“准备医疗卷轴和封印术式，我要你通过我的影分身，远程指导黑锋他们，稳住那个叫‘山’的家伙的性命。我需要他活着，至少再活三天。”
“是。”白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自己的忍具包里取出一个精巧的卷轴。
鸣人又转向了卡卡西，那眼神让这位见惯了风浪的精英上忍，都感到一阵心悸。
“卡卡西老师。现在，我需要你做的，已经不是打掩护那么简单了。”
“我需要你，成为我在村子里的眼睛和手。”
卡卡西的呼吸一窒。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从现在开始，你和我，是真正的同伙了。”鸣人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团藏很快就会发现‘山’的小队失联了。他会启动最高级别的警戒，封锁所有可疑区域。我的影分身虽然能处理一些事，但终究能力有限。”
“我需要你立刻返回木叶。”
“返回木叶？”卡卡西一愣，这和他之前的预想完全相反。
“对。”鸣人肯定地回答，“你一个人回去。告诉三代，就说波之国的任务已经完成，但我和佐助、小樱因为意外，被雾隐的追兵缠住，暂时无法脱身。你需要回村子请求支援，顺便递交任务报告。”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三代火影不会怀疑。”
“而你回到村子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利用你的身份，去接触某个人。”
“谁？”
“自来也大人。”鸣人缓缓吐出了这个名字。
卡卡西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忍之一，他的师公，四代目火影的老师，也是鸣人的……教父。
“自来也大人行踪不定，我怎么……”
“他就在木叶。”鸣人打断了他，“我父亲留下的卷轴里，有联络他的暗号。我会把暗号告诉你。你找到他，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包括团藏的追杀，包括我抓到了根部的写轮眼上忍。”
鸣人的思路清晰得可怕。
“三代老头年事已高，瞻前顾后，他想平衡各方势力，不敢轻易对团藏动手。但自来也大人不一样，他是我父亲的老师，他欠我一份人情。而且，他绝不会容忍有人这样对待他老师的儿子。”
“只有把自来也大人拉下水，我们才有和团藏正面抗衡的资本！”
卡卡西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对话，而是在和一个运筹帷幄的棋手博弈。
每一步，都被计算得清清楚楚。
利用自己的身份打掩护，利用自来也的名号对抗团藏，利用活捉的俘虏作为谈判的筹码。
一环扣一环，滴水不漏。
“那么……你呢？”卡卡西艰涩地问，“你留在波之国，做什么？”
鸣人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灿烂却又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我？当然是审问我们的俘虏了。”
他伸出那只已经不再颤抖的右手，一颗完美的螺旋丸再次浮现在掌心，稳定的旋转带起一阵阵气流，吹动着卡卡西银白色的头发。
“根部的舌祸根绝之印，确实很麻烦。但是……”
鸣人低头看着手中的螺旋丸，眼神中透出一种疯狂的炽热。
“我很好奇，当这东西以每秒数万转的速度，一点一点钻进他的脑袋里时，是他的意志更坚硬，还是我的螺旋丸……更锋利？”
卡卡西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用螺旋丸……进行拷问？
这个想法，光是听一听，就让人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鸣人的表情再次变化，他似乎接收到了来自木叶的最新情报。
“有意思。”
他驱散了手中的螺旋丸，对着空气，仿佛在下达命令。
“影分身，听着。找到‘山’身上的紧急联络器，用他的查克拉激活它。”
“然后，替我向团藏大人，发一条‘捷报’。”
卡卡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要发什么？”
鸣人转过头，看着窗外波之国深沉的夜色，声音轻得如同恶魔的低语。
“就说……桃地再不斩拒捕，已被当场格杀。雾隐叛忍黑锋小队遭受重创，正向第十七号下水道出口逃窜。”
“我部成员‘山’，正在独自追击，请求根部立刻派人，封锁第十七号出口，务必全歼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