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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根咳着血摔在炕沿上时,窗外的槐树叶正簌簌落,像撒纸钱似的。秋老虎刚过,屋里却凉得像冰窖,墙角的蛛网沾着黄黑的灰尘,在穿堂风里轻轻晃。他盯着炕尾那件浆洗得发白的蓝布寿衣,眼里突然冒出点光——那光浑浊又贪婪,像饿极了的野狗盯着块骨头。

三天前,走江湖的马先生背着个帆布包路过村口,看他咳得直不起腰,蹲在老槐树下说的那番话,又在耳边响起来:“老哥,看你这气色,阳寿怕是熬不过这个月。不过我有个法子,穿件寿衣睡三夜,能借死人的阴寿续命。只是这借寿得有引子,得拿最亲的人的阳寿当药引,不然阴寿接不住,反会被阴气反噬。”

马先生说这话时,两颗黄牙在黑嘴唇间闪了闪,帆布包上绣的骷髅头被太阳晒得发白。赵老根当时咳得说不出话,只觉得这人神神叨叨,可当夜里咳得撕心裂肺,感觉肺都要咳出来时,那话就像生了根,在他心里盘虬卧龙似的疯长。

“爹,药熬好了。”儿子赵建军端着黑褐色的药碗进来,粗瓷碗沿结着层药垢。他看见爹直勾勾盯着那件寿衣,眉头瞬间皱成个疙瘩,“您咋又看这个?前儿让您烧了您不烧,这东西放屋里不吉利。”

那寿衣是赵老根前两年自己备下的,蓝粗布,盘扣是用同色布条拧的,针脚歪歪扭扭——他年轻时学过两手针线活,说自己的寿衣得自己缝,才能走得安心。可真到了这步田地,安心哪有活命重要。

赵老根没接药碗,枯瘦的手突然抓住儿子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像老树根缠上了手腕:“建军,爹想活。”他把马先生的话一股脑秃噜出来,声音因为激动带着颤,“就三夜,借完爹就把它烧了,以后好好待你和娃,啥都给你们留着。”

药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黑褐色的药汁溅在青砖地上,慢慢渗开,像摊凝固的血。赵建军的脸“唰”地白了,后退两步撞在门框上,木框震得掉下来块漆:“爹!您疯了?那是邪门歪道!哪有借寿的道理?”他说着就要往外走,想去找人来劝劝爹,却被赵老根死死拽住,那力气大得不像个快死的人。

“建军!爹求你了!”赵老根的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滴在儿子的手背上,“你娘走得早,我又当爹又当娘把你拉扯大,你小时候出疹子,我背着你走了三十里地找大夫,膝盖磨出血都没敢停……你就当可怜可怜爹,让爹多活几年,看看小乐长大……”

赵建军看着爹咳得佝偻的背,那背早就不像个人形,像截被虫蛀空的枯木。娘走那年他才八岁,爹确实不容易,冬天里省下棉袄给他穿,自己冻得手上全是冻疮。心,就这么一点点软了。他没点头,也没再反对,只是当晚就骑着电动车,把媳妇和七岁的儿子赵小乐送到了邻村的岳母家,临走前反复叮嘱,没他的话,千万别回来。

第一夜,天擦黑时起了风,呜呜地刮着窗棂,像有人在外面哭。赵老根哆哆嗦嗦地换上寿衣,布料粗粝,却凉得像冰,贴在背上时激得他打了个寒颤。可没一会儿,那冰凉竟慢慢变了,开始发烫,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皮肤,又疼又痒。

他躺在炕上,盖着厚棉被,却总觉得冷飕飕的。刚闭眼,就听见炕底下传来“沙沙”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木板,一下,又一下,慢得让人心里发毛。他猛地睁眼,屋里漆黑一片,只有窗纸透进来点月光,在地上投下树影,晃晃悠悠的像鬼影。

“谁?”他嗓子干得发疼,喊出来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沙沙……”声音还在响,从炕尾移到了炕头,像是有个东西在底下爬。赵老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想起马先生说的,第一夜会有阴物来探,别怕,那是寿衣在引阴气。

突然,他看见炕缝里钻出几缕灰气,像烧柴的烟,却不往上飘,就在屋里绕来绕去,最后慢慢缠在寿衣的衣角上,像蛇似的钻了进去。布料上的褶皱动了动,像是被风吹的,可屋里明明没风。

“借寿……借寿……”模糊的声音在耳边飘,分不清是男是女,像是有无数人在叹气。赵老根吓得缩成一团,牙齿打颤,可手摸到胸口时,却愣住了——白天还咳得撕心裂肺,此刻竟顺畅了不少,连呼吸都稳了。

他不敢脱寿衣了。

第二夜,寿衣烫得更厉害,像是裹着团火,烧得他皮肤发疼。赵老根刚躺下,就听见“吱呀”一声,衣柜门开了道缝。那衣柜是他和亡妻秀兰结婚时打的,红漆早就掉光了,露出里面的白木茬。

他盯着那道缝,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月光从缝里照进去,映出个影子,穿着件红棉袄——是秀兰下葬时穿的那件。他去年给秀兰上坟时,还看见坟头有烧剩下的红布角,怎么会在这里?

“秀兰?”赵老根又怕又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和秀兰感情深,秀兰走的时候他哭晕了三天,可此刻看见这影子,心里却只有说不出的恐惧。

那影子慢慢动了,从门缝里挤出半个身子。脸白得像纸,没有一点血色,眼睛却红得吓人,像两团血火,直勾勾地盯着他:“老根,你借的是我的寿……”

“秀兰,你听我说……”赵老根刚要伸手,那影子突然消失了,像从未出现过。衣柜里传来细碎的哭声,呜呜咽咽的,听得人心里发酸。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原本干瘪的皮肤竟鼓了点,手腕上的青筋也没那么吓人了——马先生没骗他,这寿衣真能借寿。

可他后半夜再也没睡着,总觉得黑暗里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一睁眼,又什么都没有。天亮时,他发现窗台上多了朵小白花,是秀兰生前最喜欢的指甲花,可这季节早就谢了。

第三夜是关键,马先生说,这晚得在寿衣领口缝块最亲的人的布,才能把阴寿彻底“钉”在自己身上,不然过了子时,借来的寿就会跑掉。赵老根翻箱倒柜,找出个红布肚兜,是孙子赵小乐满月时穿的,上面绣着个歪歪扭扭的“长命百岁”,还带着股淡淡的奶香味。

他找出针线笸箩,穿针引线时,手竟不抖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线穿过布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有人在旁边吹气。缝完最后一针,他打了个结,刚想喘口气,寿衣突然“呼”地鼓起来,像是有个人钻了进去,把他裹得紧紧的,勒得胸口发闷,喘不过气。

“老根,你要借谁的寿?”秀兰的声音又响了,这次就在他耳边,带着股刺骨的寒气,“是我的,还是小乐的?”

赵老根猛地睁眼,看见秀兰就站在炕前,红棉袄上沾着黑褐色的泥,像是从坟里爬出来的。她手里攥着小乐的肚兜碎片,眼睛里的血水流了下来,滴在衣襟上:“你以为借的是死人的寿?马先生骗你的!穿寿衣借的是活人的阳寿,你缝了小乐的布,就是要拿小乐的命换你的!”

“不可能!”赵老根挣扎着想脱寿衣,可那布料像长在了身上,怎么扯都扯不开,反而勒得更紧,勒得他骨头生疼。他看见自己的手在变,皱纹慢慢舒展开,皮肤也有了血色,可胸口却越来越闷,像是有只冰冷的手在攥他的心脏。

“建军在邻村出事了!”院外突然传来邻居王二婶的喊叫声,那声音慌里慌张的,“建军被车撞了!快来人啊!”

赵老根浑身一僵——马先生说过,借寿的引子若是有血光,借寿就会“偏”,阴寿接不住,会先吸最亲的人的阳寿。建军是他儿子,是小乐的爹,可不就是最亲的人?

他疯了似的往门外跑,寿衣的下摆被门槛勾住,差点把他绊倒。刚到院门口,就看见几个人抬着块门板过来,赵建军躺在上面,额头上全是血,把半边脸都染红了,人事不省。

“咋回事?”赵老根的声音抖得不成调。

“不知道啊,”抬门板的李大叔喘着气说,“刚才建军突然从他岳母家冲出来,说要回家拦着你,嘴里还喊着‘别穿寿衣’,没看路,被辆过路的三轮车撞了……”

“爹!别穿那寿衣!”赵建军突然睁开眼,气若游丝地指着他的胸口,血沫从嘴角涌出来,“马先生是骗子……我刚才听岳母说,他去年在邻村也给人出这主意,那家老头穿了寿衣,结果孙子半夜没了气……他说借寿要……要拿亲人的命抵……”

赵老根低头看自己的寿衣,领口缝着的肚兜布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像是渗了血,还在慢慢往布料里浸。他突然感觉喉咙发紧,一阵剧烈的咳嗽涌上来,咳出来的不是痰,是血——鲜红的血,和建军头上流的一样,滴在蓝布寿衣上,像开了朵妖异的花。

“老根,你欠我的,欠建军的,欠小乐的,都得还。”秀兰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感情。他回头看见秀兰抱着小乐,小乐闭着眼,小脸苍白得像张纸,嘴唇发青,像是没了气。

“小乐!”赵老根的心像被剜了一下,他想冲过去,可腿像灌了铅,怎么也动不了。

他感觉自己的力气在慢慢消失,皮肤又变得干瘪,皱纹像潮水似的涌回来,胸口的疼比之前厉害十倍,像是有把刀在里面搅。他倒在地上,看见寿衣从自己身上滑下来,轻飘飘的,慢慢飘到秀兰身上。秀兰穿上寿衣,脸色竟变得红润,像活人一样,她抱着小乐转身走进了屋里,嘴里还哼着小乐常听的童谣:“月光光,照厅堂,宝宝睡,快快长……”

邻居发现赵老根时,他已经没气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见了什么吓人事,手里攥着半块染红的肚兜布。屋里的寿衣叠得整整齐齐,放在炕尾,针脚还是歪歪扭扭的,像是没人穿过。

后来赵建军醒了,额头缝了七针,没什么大碍。小乐也没事,只是那天下午睡了很久,醒来后说梦见奶奶了,奶奶给他糖吃,还说要保护他。

只是从那以后,小乐总说,夜里能看见奶奶穿着蓝布寿衣,坐在床边给他讲故事。讲完故事就摸他的头,手凉凉的,说:“小乐的阳寿,奶奶替你守着。”他娘偷偷往屋里看了几次,什么都没有,可小乐说得真真的,还能说出寿衣上盘扣的样子——那是赵老根亲手拧的,除了家里人,没人知道。

而赵老根的坟前,总放着一件蓝布寿衣。村里的孩子路过时,说风一吹,寿衣会轻轻飘起来,像是有人在穿,还能听见“沙沙”的声,像有人在缝东西。

村里的老人说,那是赵老根在找寿衣,想再借一次寿。可他不知道,借出去的寿,从来都还不回来,欠下去的命,总得有人还。就像秀兰,她用自己剩下的阴寿,替小乐挡了那场灾,往后的夜里,她穿着那件借寿的衣,守着孙子,也守着那个永远还不清的债。

有时候赵建军去上坟,会看见寿衣上多了几针新线,把之前歪歪扭扭的针脚补得整整齐齐。他知道,那不是爹缝的。风掠过坟头的槐树,叶子簌簌落,像谁在叹气,又像谁在轻轻哼着那首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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