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脚踝处传来的刺骨寒意和那无法挣脱的束缚让他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意志。他惊恐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林默，又瞥了一眼角落里那个气质清冷、手段诡异的白衣女子，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知道，自己这次栽了，而且栽得彻彻底底。
“说，谁派你来的？”林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目光如同手术刀，仿佛能剖开他所有的伪装。
王老五嘴唇哆嗦着，眼神闪烁，似乎还在犹豫。
林默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手中的金属棍轻轻点在他之前被戳伤的肋骨位置，一阵剧痛让王老五瞬间惨叫出声，额头上冷汗涔涔。
“我的耐心有限。”林默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其中的冷意却让王老五如坠冰窟，“你可以选择痛快地说出来，或者……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他并非虚言恫吓，在顾彦那个部门接触了太多黑暗面，他深知如何击溃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我说！我说！”王老五彻底崩溃了，他只是一个拿钱办事的底层执行者，犯不着为了保密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是……是‘中间人’联系我的！我不知道最终雇主是谁！”
“中间人？”林默眉头微皱，“详细说。”
“是……是一个代号叫‘掌柜’的人，只在暗网上联系。他给了我你们的模糊特征、可能藏身的区域坐标，还有这个……”王老五艰难地指了指那个被冻住的背包，“里面有追踪器、电磁脉冲装置和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任务要求是找到你们，确认身份，然后……尽可能活捉，如果反抗激烈，可以……可以就地清除。”他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恐惧。
“掌柜……”林默记下了这个代号。暗网上的中间人，层层转包，想要追溯到真正的雇主（很可能是顾彦或者“瞰世科技”）非常困难。但这至少证实了一点，对方确实在动用各种力量搜寻他们，甚至不惜雇佣这些灰色地带的亡命之徒。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林默追问关键。这片荒原很大，木屋位置隐蔽，对方怎么可能如此精准？
“是……是追踪器……”王老五喘着气说，“‘掌柜’说你们可能具备反侦察能力，常规追踪无效，所以给了我这个……”他努力扭动身体，示意自己的衣领内侧，“这里……有一个生物信息素追踪器的接收端……‘掌柜’说，只要在一定范围内，就能接收到目标身上散发的特定信息素信号……”
生物信息素追踪？！
林默和云瑶同时脸色一变！这是一种极其隐蔽、难以防范的追踪方式！他们身上什么时候被下了信息素？
林默立刻仔细回想离开大楼后的每一个细节。战斗？接触？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在那个极限体验展上，王锐热情地和他握手！难道是在那个时候？！
“信息素的特征是什么？有效期多久？”林默急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具体特征……接收端只显示信号强度和大致方向……”王老五哭丧着脸，“‘掌柜’说有效期大概有七天……”
七天！也就是说，在未来几天内，他们就像黑夜里的灯塔，会不断吸引像王老五这样的“猎犬”前来！
必须立刻清除身上的信息素！但如何清除？他们现在根本没有专业的设备和条件！
“除了你，还有多少人接了任务？‘掌柜’有没有提供其他支援或后续计划？”林默压下心中的焦躁，继续逼问。
“我……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暗网上这种任务都是匿名的……‘掌柜’只说，谁先得手，谁拿全款……后续……后续好像提到，如果确认了你们的位置，会有‘专业人士’接手……”王老五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倒了出来，只求活命。
专业人士？林默心中一沉。恐怕指的是陈先生、秦屿那个级别的高手，甚至是那个“屠夫”！一旦被他们锁定具体位置，后果不堪设想！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必须立刻转移！
林默看了一眼云瑶，云瑶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
林默沉吟片刻，换了个问题：“关于‘瞰世科技’，你知道多少？”
王老五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林默会问这个，他茫然地摇了摇头：“不……不知道，没听说过……”
看他的样子不像撒谎。这种底层执行者，确实不太可能了解雇主背后的庞大势力。
审讯至此，王老五已经没有了更多价值。
林默站起身，看着地上如同死狗般的王老五，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如何处理他？杀掉？以绝后患？林默并非嗜杀之人，但放了他，无疑是放虎归山，他会立刻向“掌柜”汇报他们的位置和情况。
似乎看出了林默的杀意，王老五惊恐地大叫起来：“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我什么都说了！我可以帮你们！我知道怎么联系‘掌柜’！我可以给你们当诱饵！”
林默心中一动。诱饵？这倒是个思路。但风险同样巨大，王老五这种人，毫无信誉可言，随时可能反噬。
就在他权衡之际，云瑶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如冰：“无需如此麻烦。”
她走到王老五身边，伸出纤纤玉指，点在他的眉心。一股极其隐晦、带着遗忘与封印意味的仙力，如同涓涓细流，悄然涌入王老五的识海。
王老五的眼神瞬间变得呆滞、空洞，随即脑袋一歪，彻底昏迷过去。
“吾已抹去其与此地、与吾等相关之记忆，并设下禁制，十二时辰内不会苏醒。”云瑶收回手指，语气平淡，“将其弃于远处雪原，生死由命。”
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处理方式。既避免了杀戮带来的心理负担和可能的气息残留，也确保了短时间内不会泄露他们的行踪。
林默点了点头，没有异议。他快速搜查了王老五全身和那个被冻住的背包，除了那套追踪接收装置、一把手枪和少量现金、压缩干粮外，没有找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他将现金和干粮收起，将手枪拆解丢弃，然后将昏迷的王老五拖出木屋，朝着与计划转移方向相反的远处拖行了数百米，将其丢弃在一个背风的雪堆后。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木屋，脸色凝重地看着云瑶：“我们身上的信息素必须尽快处理。而且，这里不能待了，必须立刻转移。”
云瑶点了点头：“信息素之事，吾或可一试。以微末仙火，灼烧自身周遭气息，或可将其焚尽。然需绝对安静，不能受扰，且会短暂加剧吾之消耗。”
林默立刻道：“你先处理，我为你警戒。处理完后，我们马上离开。”
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有新的“猎犬”循着气味追来。希望刚刚联系“鼹鼠”的信标，不会因为他们此刻的暴露而变成一个致命的陷阱。
逃亡之路，危机四伏，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