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阵辅丹赛与骨影初现
第二轮预选赛的日头格外炽烈，丹会广场的十六座比斗台全部换上了刻有阵纹的白玉台面。今日的主题“阵法辅助炼丹”，本就是为筛选复合型修士设立，台上的修士明显比昨日少了许多，却个个气息凝练，眼神中带着志在必得的锋芒——能走到这一步的，要么是阵法与丹术兼修的奇才，要么是在某一领域登峰造极的专精者。
牛霸天抽到的对手是号牌“17”的修士，名叫石迁，来自凌霄城本地的“器阵阁”，修为金仙初期巅峰，比钱通还要高出半筹。此人身材矮胖，一双小眼睛却透着精明，正慢条斯理地在台边布下十二面阵旗，旗面绣着水火风雷等元素图案，显然是座复合型大阵。
“小兄弟年纪轻轻，阵法丹术就有如此造诣，实属难得。”石迁笑眯眯地开口，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只是不知小兄弟师从何处？我器阵阁与各大宗门都有交情，或许能攀上些关系。”
牛霸天淡淡回应：“无门无派，自学成才。”
石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道：“那更难得！这样吧，若是小兄弟愿意认输，我器阵阁愿出千块上品灵石相赠，再附赠一套三品阵盘，如何？”
“不必了。”牛霸天取出青纹鼎，鼎身的裂纹在阳光下折射出青金色的光，“手底下见真章。”
裁判在台边高声宣布规则：“第二轮比‘融合’，一炷半香内，用阵法辅助炼制三品‘聚灵丹’，要求丹药内蕴含至少两种阵法元素，元素融合度越高，评分越高。”他顿了顿，特意补充道，“禁止使用攻击性阵法干扰对手，违者直接取消资格。”
随着香柱点燃，石迁率先动了。他猛地催动十二面阵旗，旗面图案骤然亮起，水火风雷四种元素在台面上交织成网，形成一座“四象聚灵阵”！阵法启动的刹那，周围的灵气如同潮水般涌来，被阵法提纯后，一半化作丹火注入石迁的紫铜炉，一半化作精纯灵力包裹住药材，竟同时完成了控火与蕴灵两道工序。
“好强的阵法掌控力！”台下响起惊呼，“四象阵本就难控，他竟能分拆元素单独运用，这手法至少是四品阵师的水准！”
石迁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小眼睛瞟向牛霸天，却见对方仍在慢条斯理地摆放青纹鼎，似乎对他的阵法毫无反应。他心中冷哼，暗道这半步大罗金仙果然是乡野来的，怕是连四象阵都认不全，手上动作却更快了——左手掐诀引导阵法元素，右手控制药材入炉，紫铜炉中很快传出灵力沸腾的轻响，药香中已夹杂着淡淡的风雷气息。
牛霸天并非拖延，而是在用混沌心纹解析四象阵的运转轨迹。石迁的阵法看似繁复，核心却在于“分”——将单一灵气拆分成多种元素，再按需分配。这种手法爆发力强，却有个致命缺陷：元素转换时会产生细微的灵力冲突，若药材本身不够纯净，很容易导致丹药出现杂质。
他没有急于布阵，而是先取出聚灵丹的主材“灵髓草”，指尖萦绕着青金色的空间道韵，小心翼翼地剥离草叶上的泥土杂质。这株灵髓草是昨日在万宝阁购得的珍品，蕴含的灵力比普通灵草浓郁三倍，只是根茎处缠绕着一丝极细的杂灵，寻常丹师难以察觉，却逃不过混沌心纹的感知。
“还在摆弄药材？”石迁见状嗤笑，“等你开始布阵，我怕是都要开炉了！”他操控着四象阵，将风雷元素注入丹药雏形，紫铜炉中传出清脆的嗡鸣，显然已进入凝丹阶段，比预计时间快了近半。
牛霸天终于开始布阵。他没有使用阵旗阵盘，只是从储物袋里取出七枚定星石，以青纹鼎为中心，按北斗七星的方位嵌入白玉台面。指尖弹出的青金色灵力顺着台面的天然纹路流淌，与定星石形成呼应，一座简约却精妙的“七星锁元阵”悄然成型。
阵法启动的刹那，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只有周围的灵气变得异常温顺，如同被无形的手梳理过一般，缓缓注入青纹鼎中。鼎身的裂纹亮起，将灵气分成两股：一股化作金红色的琉璃火，稳定地灼烧炉底；另一股则在炉口凝结成青绿色的风旋，轻轻托住投入的药材，如同母亲的手掌般温柔。
“这是什么阵法？”台下的张万霖皱起眉头，“看似简单，却能同时控火蕴灵，还能抚平灵力波动……像是某种失传的上古阵纹。”
苏振南眼中精光一闪：“是‘混沌衍化阵’的基础版！将空间道韵融入阵法，以简驭繁，比四象阵高明多了。这小子对阵法的理解，怕是远超我们的预估。”
台上的石迁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牛霸天的阵法虽然不起眼，却像个无底洞，不断吸收着周围的灵气，连他四象阵的灵力都被引走了一丝。更让他心惊的是，对方的药材在风旋中自行旋转，杂质被自动剥离，根本不需要分心提纯——这效率，竟比他的四象阵还要高！
“不可能！”石迁脸色微变，连忙加大灵力输出，试图夺回灵气的主导权。四象阵的元素光芒骤然暴涨，水火风雷疯狂交织，紫铜炉中的丹药雏形却因此产生了一丝震颤，风雷元素的冲突变得明显，药香中夹杂着一丝焦糊味。
牛霸天对此恍若未闻，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青纹鼎内。琉璃火的温度精准地控制在“温养”的阈值，灵髓草与辅材“凝露花”在风旋中缓缓融合，青金色的空间道韵如同催化剂，让两种药材的灵力完美交织，没有产生丝毫排斥。
半炷香后，他屈指一弹，将一枚“雷纹石”投入鼎中。雷纹石接触到空间道韵，立刻化作细密的金色电丝，缠绕在药材融合体上，与原本的风系元素形成“风雷相济”的态势。电丝游走的轨迹看似杂乱，实则暗合某种韵律，将两种元素的冲突消弭于无形。
“风雷双元素！”裁判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融合度至少八成！”
石迁闻言，心神大乱。他的四象阵虽能融入四种元素，却因急于求成，融合度最多六成，此刻见牛霸天轻松达到八成，哪里还按捺得住？竟不顾阵法负荷，强行注入火系元素，试图以数量取胜。
“轰！”
紫铜炉突然炸开一道火光，炉口的丹药雏形被火焰冲得变形，原本的风雷元素瞬间紊乱，药香变得刺鼻——显然是失败了。石迁脸色惨白，望着炉中焦黑的药渣，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牛霸天此时正将最后一味辅材“水纹珠”投入鼎中。水珠在空间道韵的包裹下，化作涓涓细流，温柔地滋润着丹药雏形，将风雷的燥性彻底中和。三种元素在青纹鼎中和谐共存，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药香变得温润而磅礴，仿佛蕴含着一片微型天地。
“三……三种元素！”台下彻底沸腾了，“融合度至少九成！这怎么可能？”
“我没看错吧？那是水系元素！风雷水三系同存，还能完美融合？”
“这已经不是三品丹药的水准了！就算是四品丹药，也未必有如此高的元素融合度！”
石迁瘫坐在地，面如死灰。他终于明白，自己与对方的差距不仅是修为，更是对阵法与丹术本质的理解——对方是将阵法化作炼丹的一部分，而他，只是将两者强行捆绑。
香柱燃尽前一刻，牛霸天单手结印：“凝！”
青纹鼎盖自动弹开，九枚圆润的聚灵丹悬浮在空中，丹体通透如琉璃，内部可见风雷水三种元素化作三色流光，如同星云般缓缓旋转。丹药表面的丹纹与阵法纹路完美契合，散发出的灵力波动，竟让周围的修士都感到丹田微微发热——这已是无限接近四品的三品巅峰丹药！
裁判激动得声音发颤：“9号台，73号牛霸天，元素融合度九成五，评分‘完美’！晋级！”
牛霸天收起丹药和青纹鼎，走下台时，石迁突然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你那阵法，是不是与‘道衍宗’有关？”
牛霸天脚步微顿，道衍宗是上古阵法大宗，据说早已灭绝，他也是在古籍中见过零星记载。他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阵法无定法，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刚走下台，李兰就急匆匆地跑来：“不好了，韩娟那边遇到麻烦了！”
两人赶到12号台时，正看到韩娟与一名黑袍修士对峙。黑袍修士号牌“8”，气息是金仙中期，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雾，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眼睛——正是昨日在阁楼窗边看到的骨族气息持有者！
韩娟的青鸾幼雏正挡在她身前，羽毛炸开，对着黑袍修士发出警告的嘶鸣，小家伙身上的青鸾羽甲已出现裂纹，显然刚才经历过碰撞。韩娟的双剑上沾着黑色的雾气，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在阵法对抗中落了下风。
“这黑袍人有问题！”李兰低声道，“他的阵法中带着骨族的蚀灵之力，韩娟的丹药被污染了！”
台上的裁判正拿着韩娟炼制的丹药，眉头紧锁。那枚本应呈青色的灵兽丹，表面竟蔓延着黑色的纹路，散发出阴寒的气息，显然已不符合要求。
“8号修士，你的阵法是否蕴含蚀灵之力？”裁判看向黑袍人，语气带着警惕。
黑袍人发出沙哑的笑声，声音如同骨骼摩擦：“裁判说笑了，我这是‘蚀灵阵’的变种，专门用来淬炼丹药中的杂质，看似阴寒，实则纯净得很。倒是这位姑娘，炼丹术不精，反而诬陷对手，依我看，该取消资格的是她。”
韩娟气得浑身发抖：“你胡说！你的阵法明明在污染药材，小青都被你的黑雾伤到了！”她指着青鸾幼雏翅膀上的伤口，那里的羽毛已变成黑色，正缓缓腐烂。
黑袍人嗤笑：“灵兽自己孱弱，关我何事？有本事，你也用阵法反击啊。”
就在裁判犹豫不决时，牛霸天纵身跃上比斗台：“她的比赛，我替她接了。”
黑袍人转向他，幽绿的眼睛闪过一丝贪婪：“又是你？半步大罗金仙，却身怀混沌心纹，真是难得的祭品……”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阴寒，“黑风渊的账，也该算了。”
牛霸天心中一凛，此人果然来自黑风渊的骨族！他不动声色地挡在韩娟身前，对裁判道：“我申请代赛，以韩娟的名义继续比试，若输了，我们一同淘汰。”
裁判看向黑袍人，黑袍人故作大方道：“可以，多杀一个祭品，也省得麻烦。”
台下的苏振南眉头紧锁，对身边的长老道：“通知执法队，密切关注8号修士，他的气息……与骨族密档中的‘蚀骨祭司’吻合。”
新的香柱点燃，黑袍人立刻催动阵法。黑色的阵纹在台面上蔓延，比石迁的四象阵更加诡异，阵纹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骷髅头，发出刺耳的尖啸，显然是骨族的邪阵。
“就让你尝尝‘万骨噬灵阵’的滋味！”黑袍人狞笑着，阵法中的黑气如同潮水般涌向牛霸天，所过之处，白玉台面竟被腐蚀出细密的孔洞。
牛霸天眼神一冷，青金色的空间道韵在身前形成屏障，同时将七枚定星石掷出，布下七星锁元阵。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阵纹中融入了琉璃火的金红色光芒，形成一道青金相间的防火墙，将黑气牢牢挡在外面。
“雕虫小技！”黑袍人加大灵力输出，黑气中浮现出一柄骨矛，带着破风之声刺向阵心。
牛霸天不退反进，左手控阵，右手取出青纹鼎，同时将韩娟之前未用完的药材投入鼎中。他没有炼制聚灵丹，而是选择了攻击性更强的“爆炎丹”，并在药材中融入了雷火麒麟的一丝本源之火。
“丹术，亦可作武器！”
随着他一声低喝，青纹鼎中爆发出金紫色的雷火，与七星锁元阵的青金色光芒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螺旋光柱，光柱中隐约可见麒麟虚影，咆哮着冲向黑气中的骨矛。
“轰！”
光柱与骨矛碰撞的刹那，整个比斗台都在震颤。黑色的雾气被雷火灼烧得滋滋作响，发出刺鼻的臭味，无数细小的骷髅头在火焰中湮灭。黑袍人发出一声惨叫，被光柱震得后退数步，黑袍下渗出黑色的液体，显然受了伤。
趁着他后退的间隙，牛霸天单手结印，青纹鼎中飞出十二枚爆炎丹，丹药表面的阵纹亮起，竟化作十二只迷你雷火麒麟，如同巡航导弹般冲向黑袍人的阵法核心。
“砰砰砰！”
连续的爆炸声响起，黑袍人的万骨噬灵阵被硬生生炸开一个缺口，十二面阵旗中有六面被炸毁，黑气瞬间溃散。黑袍人惊恐地看着牛霸天，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同时掌控阵法、丹术和灵兽之力？”
牛霸天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走向他，青金色的空间道韵在脚下形成涟漪：“现在，该你尝尝被污染的滋味了。”他屈指一弹，一枚沾染了琉璃火的爆炎丹如同流星般飞向黑袍人。
黑袍人见状，转身就想逃。就在此时，台下的苏振南突然高声道：“拿下骨族奸细！”
早已埋伏在周围的执法队修士立刻冲上台，手中的锁链带着破灵属性，精准地缠住黑袍人的四肢。黑袍人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周身突然爆发出浓郁的黑雾，黑雾中浮现出无数骨骼，竟想自爆脱身！
“晚了！”牛霸天早已布下后手，青金色的空间道韵瞬间收紧，将黑雾禁锢在方圆三丈内。执法队趁机祭出镇灵塔，塔身落下金光，将黑袍人连同黑雾一同吸入塔中。
直到塔门关闭，比斗台上的众人才松了口气。裁判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牛霸天和韩娟道：“8号修士身份存疑，取消资格，你们……晋级。”
韩娟看着被吸入塔中的黑袍人，又看了看身边的牛霸天，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眼眶一红：“谢谢你，霸天。”
“跟我还客气什么。”牛霸天笑了笑，指尖溢出一丝琉璃火，轻轻拂过青鸾幼雏翅膀上的伤口。金色的火焰灼烧着黑色的腐肉，幼雏发出一声舒服的啾鸣，伤口处很快长出新的青色羽毛。
台下的掌声雷动，比之前任何一场胜利都要热烈。修士们看向牛霸天的眼神中，除了敬佩，更多了几分好奇——这个能同时对抗阵法与骨族的半步大罗金仙，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牛霸天牵着韩娟的手走下台，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他能感觉到，丹田内的第八十三颗灵力光点，边缘的金色纹路已蔓延到四分之三，半步大罗金仙第八重初期的境界越发凝实。
而广场西侧的阁楼里，另一道黑色身影正透过窗户，阴恻恻地注视着这一切，指尖缠绕着黑色的骨链，链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那是比蚀骨祭司更高阶的存在，正等着在后续的比赛中，给牛霸天致命一击。
第二轮预选赛在骨族奸细的插曲中落下帷幕，晋级的修士只剩下五十人。夕阳的余晖洒在丹会广场上，为这场充满变数的比赛，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