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神仙宗,赵不凡与付亚丽的院子,近来多了几分热闹。
自比武那日起,冷云溪便时常过来,有时带着冷风谷特有的清冽果酒,有时提着一篮刚采摘的灵果,与赵不凡、付亚丽围坐在院中石桌旁,消磨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三人像是有默契一般,绝口不提过往的恩怨纠葛,也不谈未来的风雨飘摇。没有宗门立场,没有势力纷争,只是单纯地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尝尝这个,这是我们冷风谷特产的‘寒月酿’,用千年冰泉与寒梅果酿造,喝着最是清爽。”冷云溪将一个白玉酒壶推到两人面前,壶身上凝结着细密的白霜,尚未开盖,便有一股清冽的酒香飘出。
付亚丽笑着倒了三杯,酒液澄澈如月光,入喉微凉,随即化作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带着淡淡的梅香,确实是难得的佳酿。
“好酒。”赵不凡饮下一杯,赞了一声。这些日子紧绷的神经,在酒香中渐渐放松下来。自进入黄沙秘境以来,他便始终处于紧绷状态,与李家周旋,与万古神宗对峙,难得有这样安稳的时刻。
冷云溪看着两人,眼中带着笑意:“说起来,当年我们在狼牙山,若不是你跟亚丽姐,想必我已经被那李嚣给杀害了。”
付亚丽闻言,也想起了往事,嘴角弯起:“那时你不带不凡来药神仙宗,我也可能会死在狼王的那一爪之下。”
两人相视一笑,百年前的记忆如同尘封的画卷,在酒香中缓缓展开。赵不凡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看着她们忆起往事时眼中的光彩,心中也生出几分暖意。
他虽未经历过那些过往,却能感受到她们之间真挚的情谊。在这尔虞我诈的修真界,这样不掺杂利益的友情,格外珍贵。
“赵师兄,当年狼牙山一事,一直没来得及谢你。”冷云溪端起酒杯,对着赵不凡举了举,“若不是你与亚丽出手,我哪怕逃出李嚣的魔爪,也会死在狼群中。”
赵不凡举杯回敬:“举手之劳,我们救你,你救亚丽,我们算是扯平了,以后谁都不要提及此事。”
“话虽如此,可在那种情况下,敢得罪李家的人可不多。”冷云溪摇摇头,眼中带着敬佩,“赵兄的胆识,云溪佩服。”
三人边喝边聊,从灵草的药性聊到妖兽的习性,从各地的奇闻异事聊到修炼中的瓶颈。
赵不凡见识过下界的风土人情,付亚丽精通天丝与阵法,冷云溪则熟知青云域的山川地貌,彼此分享着见闻,气氛愈发融洽。
有时聊到兴起,赵不凡会取出沙盘,三人对着沙盘上的山川河流推演地势,冷云溪出身冷风谷,对地形的敏感度极高,时常能提出独到的见解,连沙盘内的器灵似乎都来了兴致,金沙流动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这日傍晚,夕阳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石桌上的酒壶与果盘上。
冷云溪带来了一碟刚烤好的灵鹿肉,肉质鲜嫩,带着淡淡的灵气。
“明日我就要随谷主回去了。”冷云溪饮下一杯酒,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舍,“要不是有万古神宗跟李家在虎视眈眈,你们还可以跟我去冷风谷住一段时间。”
赵不凡与付亚丽闻言,都有些意外,随即释然——她们终究是各有归宿,能有这几日的相聚,已是难得。
“以后有的是机会。”付亚丽轻声道,“欢迎来药神仙宗做客。”
“一定。”冷云溪点头,看向赵不凡,“赵师兄,李家与万古神宗那边,你们要多加小心。我已让谷主留意他们的动向,若有异动,会尽快告知你们。”
赵不凡心中一暖,抱拳道:“多谢冷姑娘。”
冷云溪笑了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付亚丽:“这是冷风谷的传讯玉佩,若有急事,捏碎它,我便能收到消息。”
付亚丽接过玉佩,入手温润,点了点头:“好。”
三人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饮着酒,感受着这最后的安宁。
夜色渐浓,远处传来丹炉收工的钟鸣,带着古朴的韵味。
冷云溪站起身,对着两人拱手:“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们送你。”赵不凡与付亚丽也站起身。
三人并肩走在通往冷风谷弟子住处的小径上,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拉长了彼此的身影。
一路无言,却没有丝毫尴尬,仿佛千言万语都融入了这静谧的夜色中。
到了路口,冷云溪停下脚步,再次拱手:“保重。”
“你也是。”赵不凡与付亚丽异口同声道。
看着冷云溪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两人才转身返回院落。
石桌上的酒壶已空,灵鹿肉也所剩无几,只有沙盘静静地躺在桌上,金沙缓缓流动,像是在回味这几日的热闹。
“她走了。”付亚丽轻声道。
“嗯。”赵不凡点头,“或许……我们也该做些准备了。”
短暂的安宁过后,终究要面对现实。李家的威胁,万古神宗的觊觎,还有那尚未完成的滴血认主,以及丹田内那顽童般的帝兵器灵,都在提醒着他们,前路依旧充满挑战。
但不知为何,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赵不凡心中的焦虑淡去了不少。
他看着身旁的付亚丽,又想起冷云溪离去时的叮嘱,突然明白——哪怕前路再凶险,只要身边有可以信任的人,有彼此扶持的情谊,便有足够的勇气走下去。
“走吧,回去修炼。”赵不凡拿起沙盘,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付亚丽点头,与他并肩向院内走去。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紧紧相依,带着一股风雨同舟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