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谷的求救如同一块巨石,在赵不凡心中激起千层浪。他站在丹房门口,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主峰,那里是陈长老闭关的地方,每一刻的拖延都可能意味着冷风谷多一分覆灭的危险。
“赵道友,求求你了!”冷风急得满头大汗,仙元因焦虑而紊乱,“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赵不凡深吸一口气,转身对冷风道:“你在此等候,我去求陈长老!”
他知道内门弟子的通报大概率会石沉大海,此刻能救冷风谷的,只有陈长老本人。他不再犹豫,运转仙元,朝着主峰疾驰而去。药神仙宗的护山大阵对他这个“杂役”本有禁锢,可五年来他时常为陈长老送药,早已摸透了阵法的薄弱处,几个腾挪便绕过了禁制,来到陈长老闭关的丹房外。
“弟子赵不凡,求见陈长老!”他对着丹房深深一拜,声音穿透禁制,传入其中,“冷风谷危在旦夕,恳请长老出手相救!”
丹房内一片寂静,只有丹火燃烧的噼啪声隐约传来。赵不凡耐心等待,心中却如烈火烹油——他不知道陈长老是否愿意见他,更不知道这位性情淡泊的长老是否会插手宗门之外的纷争。
一炷香后,丹房的门终于缓缓打开,陈长老站在门内,身上还带着淡淡的丹火气息,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你可知,擅闯长老闭关之地,按宗规当废去修为?”
“弟子知道。”赵不凡挺直脊梁,“但冷风谷弟子曾与我共患难,如今他们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理。若长老肯出手,弟子愿领任何责罚!”
陈长老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与李家,有深仇?”
赵不凡一怔,随即坦然道:“是。他们曾数次欲置我与同伴于死地,此仇不共戴天。”
“李家背后有金仙境老祖,与黑风堂勾结多年,势力盘根错节。”陈长老缓缓道,“药神仙宗虽强,却也不愿轻易与之为敌。你让我出手,是将药神仙宗置于险地。”
赵不凡的心沉了下去,却依旧坚持:“长老,冷风谷与李家无冤无仇,李家却因一株寒髓花便欲灭其宗门,此等行径,与邪魔无异!若放任不管,日后只会有更多宗门遭殃!”
“你倒是有几分侠气。”陈长老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这世间,并非所有不公都能被纠正。”
“弟子明白。”赵不凡躬身到底,“但弟子若今日退缩,日后便再也无颜面对自己的道心。求长老成全!”
丹房外陷入沉默,只有山风拂过药田的轻响。就在赵不凡以为希望渺茫时,陈长老忽然开口:“救冷风谷,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赵不凡猛地抬头,眼中燃起希望:“请长老吩咐!”
“你需拜我为师,成为我药神仙宗的正式弟子,日后潜心炼丹,不得再参与宗门之外的纷争,直至修为突破银仙境。”陈长老道,“我药神仙宗虽不惹事,却也护短。你成了我的弟子,李家若敢动你,便是与我药神仙宗为敌。但相应的,你也需为宗门效力,用你的炼丹术回报。”
赵不凡愣住了。拜陈长老为师?成为药神仙宗的正式弟子?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机缘!陈长老可是银仙中期的大能,在青云域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能得他指点,无论是修为还是炼丹术,都将一日千里。
而且,陈长老的意思很明显——他会出手救冷风谷,却不是为了赵不凡,而是为了“自己的弟子”扫清后患。这既是庇护,也是约束。
“怎么?你不愿意?”陈长老见他迟疑,挑眉问道。
“不!弟子愿意!”赵不凡反应过来,连忙跪下,对着陈长老磕了三个响头,“弟子赵不凡,拜见师父!”
陈长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伸手虚扶:“起来吧。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陈默的亲传弟子。这是我的长老令牌,你持此牌去主峰领弟子服饰,顺便通知执法堂,即刻出兵救援冷风谷。”
一枚刻着“药神”二字的玉牌落在赵不凡手中,触手温润,散发着淡淡的威压。赵不凡握紧玉牌,心中激动不已:“谢师父!”
“去吧。”陈默摆了摆手,“记住,入我门下,首要修心,其次修丹,最后才是修力。炼丹如修心,心不静,丹难成,道亦难进。”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赵不凡拿着令牌,快步离开主峰,先去通知了执法堂。执法堂的长老见了陈默的令牌,不敢怠慢,立刻点齐弟子,乘坐灵舟前往冷风谷救援。冷风得知消息,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赵不凡连连作揖,随后便跟着灵舟一同返回。
处理完冷风谷的事,赵不凡前往主峰领了亲传弟子的服饰——一件月白长袍,胸前绣着一株玄参,象征着陈默一脉。他换下穿了五年的杂役服,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身形挺拔、眉宇沉稳的自己,恍如隔世。
五年来的隐忍与坚持,终于换来了转机。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没能如最初所想那般期满离开,反而以另一种身份,更深地扎根在了药神仙宗。
“或许,这便是天意。”赵不凡喃喃自语。
他提着新领的丹经,走向陈默为他安排的洞府。洞府位于玄参圃旁的山腰,比杂役院宽敞了百倍,内置丹炉、药架,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聚灵阵,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
刚走进洞府,便看到付亚丽正坐在石桌旁,手中捧着一本丹方,见他进来,起身笑道:“恭喜你,赵师兄。”
她已得知赵不凡拜师的消息,眼中满是欣慰。
赵不凡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委屈你了,还要再等些时日。”
“说什么傻话。”付亚丽摇摇头,“能留在药神仙宗修行,对我而言也是机缘。我的天丝在陈长老的指点下,已能凝聚‘银丝丹’,正好能辅助你炼丹。”
赵不凡心中一暖,五年的等待与付出,值了。
这时,陈默的声音在洞外响起:“凡儿,来丹房一趟。”
“是,师父。”
赵不凡跟着陈默来到丹房,只见丹房中央的丹炉正燃烧着熊熊烈火,炉顶悬浮着数十种药草,散发着各异的灵光。
“今日,我传你‘九转还魂丹’的基础丹方。”陈默指着那些药草,“此丹能吊住修士最后一口气,是救人的良药,也是炼丹术中最考验心性的丹方之一。你且看好了。”
他伸手一引,一株“还魂草”飞入丹炉,同时双手结印,引动丹火,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大道至简的韵味。赵不凡屏息凝神,认真观察着每一个步骤——药草的投放顺序、丹火的温度控制、灵力的运转节奏……
陈默一边炼丹,一边讲解:“炼丹,看似是药草与火焰的结合,实则是心神与天地的共鸣。你需用心感受每一株药草的灵性,让它们在丹炉中自然融合,而非强行淬炼……”
赵不凡听得入了迷,心中对炼丹术的理解豁然开朗。他知道,自己的修行之路,因这次拜师而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