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史莱克学院的后山染成暖橙,宁荣荣指尖还残留着“幻境智慧左臂骨”的温热,却被心里突然冒出来的话冻得发僵。她看着身边的奥斯卡——他正认真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发梢,指尖带着刚烤完香肠的烟火气,眼底满是对她修炼魂骨技能的关切。
“奥斯卡,”她张了张嘴,声音被风刮得有些发颤,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却收不回来,“我们七宝琉璃宗有规矩,宗主要嫁给……嫁给非辅助系的魂师。你是食物系,就算魂技再厉害,也不符合规矩。”
这话像一块冰砸进两人之间。奥斯卡整理头发的手猛地顿住,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只剩下错愕。他看着宁荣荣,眼睛一点点睁大,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出“玩笑”的痕迹,可最终只看到她别开的侧脸和紧抿的唇。
空气安静得能听到树叶落地的声音。宁荣荣攥紧了袖中的粉色发簪——那是小舞留给她的念想,此刻却硌得掌心发疼。她其实不是质疑奥斯卡的实力,只是下午看到伙伴们都在为重逢攒劲,又想起父亲之前提过的宗门规矩,心里慌了神,竟把最不该说的话秃噜了出来。
“所以……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奥斯卡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往后退了一步,原本亮得像星星的眼睛,此刻蒙了层雾,“是因为我不能像戴沐白他们那样,冲在前面保护你,只能给你烤香肠、加buff?”
“不是的!”宁荣荣立刻转头,眼眶已经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很厉害,你上次在武魂城,为了护我挡住墨玄的魂技,连命都快没了……我只是、只是慌了,想起我爹说的规矩,就……”
话没说完,奥斯卡却突然抬手打断她,眼底的雾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他看着宁荣荣,一字一句地说:“荣荣,给我十年。这十年,我不回史莱克,也不去七宝琉璃宗找你。我会去大陆最危险的地方历练,找最烈的魂环,练出能护着你的、不是辅助的魂技。十年后,我一定带着能让你爹点头的实力回来,证明我能配得上你,能护好你。”
说完,他没等宁荣荣回应,转身就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背影挺得笔直,却带着一丝决绝的仓促——像是怕再多待一秒,就会忍不住回头。他身上还带着那袋刚给宁荣荣烤好的、裹着油纸的香肠,随着脚步晃荡,却没再递过来。
“奥斯卡!”宁荣荣终于反应过来,朝着他的背影大喊,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走!我收回刚才的话行不行?”
可奥斯卡没回头,身影很快消失在树林拐角,只留下一阵被风吹散的脚步声。宁荣荣僵在原地,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掌心的发簪上。她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心里像被无数根针戳着——她明明知道奥斯卡有多在意她的看法,明明清楚他为了跟上她的脚步有多努力,却因为一时的慌乱,说出了最伤他的话。
后山的风渐渐凉了,吹得树叶沙沙响,像在替她懊恼。宁荣荣抬手抹掉眼泪,指尖摸到左臂的魂骨——莹白的骨纹还在隐隐发热,那是林知夏给她的信任;掌心的发簪还带着小舞的温度,那是伙伴的念想;而刚才奥斯卡留下的誓言,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提醒着她那句不该说的话。
“奥斯卡,你一定要回来啊……”她对着树林拐角的方向,小声呢喃,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我等你,不管是十年,还是更久,我都等你。”
夕阳彻底沉了下去,后山渐渐暗下来。宁荣荣还蹲在原地,攥着发簪的手越来越紧,心里的悔意像潮水般翻涌——她知道,这十年,不仅是奥斯卡要证明自己的十年,也是她要学着坦诚、学着等一个人的十年。而那句冒失的话,会成为她心里最深刻的印记,直到他带着承诺回来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