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耻大辱！”
“奇耻大辱啊！”
王建国看着林宇走进旋转门的背影，一口腥甜的老血没忍住，直接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噗——”
鲜红的血迹溅在冰冷的台阶上。
“王董！”
“王董您怎么了！”
刚买完早饭回来的助理和司机，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手里的豆浆油条“啪嗒”一声掉了一地，滚烫的豆浆洒在地上，冒着白气。
两人手忙脚乱地冲过来，一个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另一个颤抖着掏出手机。
“喂！喂！120吗！这里有人吐血了！对！梦想收容所门口！”
……
梦想收容所，大厅。
赵德柱、张成功、马小跳一群人，正围着那辆香槟金色的水晶手推车，眼睛里放着绿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个‘代码精通’教程……二十万……”
赵德柱的脸几乎要贴到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上去了。
“我要是有这个，还用得着天天被那个超级AI嘲讽我是个老菜鸟？”
“‘勇气药水’，八百块一次，这也太贵了……”
张成功摸着下巴，一脸向往。
“不过要是真有用，以后出去找想加盟的用户，先来一瓶，是不是合同当场就签了？”
“‘自我肯定’镜子……一千五……”
林晚晚小声念着，眼神里满是渴望。
生了孩子后，她总觉得自己身材走样，没了以前的自信，这个东西对她来说，简直是救命稻草。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兴奋地讨论着，但一谈到价格，全都默契地叹了口气。
这些东西，个个都是神器，但现阶段的他们，除了马小跳外，手头都不怎么宽裕。
就在这时，林宇吃完了最后一口煎饼果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溜达了过来。
他看着这群人围着商品，一个个望眼欲穿又满脸愁容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怎么，光看不买？”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是不是觉得梦想有点贵？”
众人齐刷刷地回头，看到是林宇，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林总，这哪是有点贵，这是天价啊。”
赵德柱苦着脸说，那表情活像被人抢了刚中的彩票。
林宇慢悠悠地走到他们中间，扫视了一圈那些商品，然后又把目光落回他们身上。
“钱不是问题。”
“问题是，你们有没有想过，给自己的梦想进行投资？”
“给梦想投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懵。
在场的大多数人，虽然都在梦想收容所，实现了人生的蜕变。
可从来没有思考过林宇说的这个问题。
“没错！”
林宇肯定地点点头。
“我们梦想收容所，之所以取这个名。”
“就是想让任何进入我们这里的，都在这里实现自己的梦想。”
“但要想实现这些，就需要进行投资！”
“就好比老赵，你现在每天在网上都能接到单子，可你想过没有，AI进步这么快，你这一行业，终有一天，会不会被AI取代？”
林宇朝赵德柱投去询问的目光。
赵德柱点点头。
“林总，我现在就感受到了。所……”
“所以，你很想买这个代码精通教程对吗？”
林宇又问。
赵德柱再次点头，脖子伸得老长。
“没错，可……可是我现在哪有这么多钱啊！”
其它人虽然没说话，但也都是这个表情。
他们现在手头要是宽裕。
不用林宇说，他们肯定都把想买的都买了。
“我问你们。”
林宇伸出一根手指。
“什么东西最伤自尊？”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回答。
“不是没钱。”
林宇自问自答。
“是开口跟别人借钱。”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正因如此，他们才不会有借钱去买这些东西的想法。
“你跟朋友借，欠的是人情。你跟父母要，啃的是老本。你跟银行贷，走的是流程，看的是征信。”
林宇的话，一句比一句扎心。
“你鼓起勇气跟你最好的兄弟开口，他说不定来一句：‘我借给你了，我老婆孩子吃什么？’”
“你跟你爸妈张嘴，你妈能把你从小时候偷邻居家黄瓜的事都翻出来，最后叹口气说：‘家里又不是印钞机！’”
“每一种，都让你觉得自己像个乞丐。”
“所以！”
他话锋一转，声音提高了几分。
“为了维护大家的梦想和自尊，为了让大家在追梦的道路上不再被金钱这种俗物绊倒，收容所，特此推出‘梦想金’业务！”
梦想金？
大家又是一愣。
“林总，那是什么？”
秦思思好奇地问，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林宇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这不是贷款。”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是收容所对你们未来的提前投资。”
“我们不看你的银行流水，不看你的家庭背景，我们只看你那颗想要变强的心！”
“我们投资的是你们的潜力，你们需要做的，就是用你们光明的未来来回报这份投资！”
“最重要的是，整个流程，你只需要面对机器人。没有尴尬，没有卑微，你是在行使你作为收容所成员的合法权益，是在支取你未来的成功！”
林宇的这番话，把所有人都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贷款，被他说成了投资。
借钱，被他说成了行使权益。
明明是让他们背上债务，听起来却像是给了他们天大的恩赐。
可偏偏，每个人都觉得他说的太特么有道理了！
秦思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她是在校大学生，每个月就靠父母给的那点生活费，连买几杯奶茶都得算计着来，根本不可能买得起那些动辄几百上千的商品。
可如果能从“梦想金”那里搞到投资，那她不就能买那个“绝对专注”口香糖，那个“快速阅读”眼镜了吗？
到时候期末考试还不是门门一百分，拿奖学金拿到手软？
唐欣的心也活泛了起来。
她爸唐建业天天让她去巴结表哥陈默，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她从陈默那里搞点钱出来。
如果她能帮唐建业从这里借到钱，那她爸不得把她当财神爷供起来？
赵德柱更是激动得直咽口水。
二十万的“代码精通”教程！
只要能借到二十万，他就能立马获得代码精通教程！
到时候，他还用看那个超级AI的脸色？他自己就是AI！
哪怕他将来离开梦想收容所，不借助超级AI，他去其它公司应聘个框架师，年薪不得五十万起步？
林晚晚更是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
她现在自己带着孩子在外面租房子，奶粉、尿不湿、房租，哪一样不是开销？
如果能贷到一笔钱，她眼前的所有难题，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吗？
一时间，大厅里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们看着林宇，眼神里充满了狂热。
仿佛他不是一个推销贷款的黑心老板，而是普度众生的活菩萨。
站在二楼走廊上的苏清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怔怔地看着楼下那个被众人簇拥的年轻人。
看着他三言两语，就点燃了所有人的欲望。
这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
这个年轻人，又是谁？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最顶级的销售员，不，是传销头子。
可他身上那种掌控一切的淡定，又绝非普通的传销头子所能拥有。
这时。
一道目光突然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