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锁京华:锁龙秘策
长白山天池畔的残雪被龙息灼成焦黑,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血腥交织的刺鼻气味。朱慈兴躺在临时铺就的兽皮上,单薄的胸膛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嘴角溢出的黑血在雪地上凝成刺目的斑点——强行感应龙气本就耗损根基,三龙“恩”那道蕴含着戏谑与暴戾的龙息余波,更是如淬毒的冰锥般击穿了他本就脆弱的经脉。
张荣昌单膝跪地,仅剩的左臂颤抖着捻起银针,精准刺入朱慈兴眉心、膻中几处要穴。他断肩处的白布早已被血浸透,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剧痛,额角冷汗顺着皱纹滚落,砸在雪地里瞬间凝成冰晶。“陛下经脉寸断,龙气外泄如断线风筝,”老御医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裂的风箱,“若十日之内寻不到至阳龙血续接本源,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难挽天命。”
郑成功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骨抵着冻土发出咯咯声响。他望着朱慈兴苍白如纸的脸,那双总是燃烧着战意的虎目此刻蓄满了红血丝:“长白山天池的龙我们都拼过了,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大哥等死?”话音未落,他一拳砸在身旁的焦木上,断裂的木刺扎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李定国抬手按住郑成功的肩膀,指腹触到对方紧绷的肌肉。这位身经百战的将领目光扫过四周狼藉——断裂的兵器、融化又冻结的冰渍、还有远处天池水面依旧翻涌的暗涌,沉声道:“三龙之中,‘恩’擅幻境,‘威’掌龙力,‘寿’司自愈,正面硬撼无异于以卵击石。张老先生既提及克制之法,想必已有头绪。”
张荣昌闻言,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他从怀中摸索出一个油布包裹的旧册子,封面早已磨损得看不清字迹。“老夫祖上曾为钦天监监正,留有一册《堪舆秘录》,”他缓缓翻开册子,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画着复杂的龙形图腾,“上面记载,至阳之龙,需以至阴之力消磨,或以无上束缚之器镇压。前朝永乐年间,黑衣宰相姚广孝便曾创下此等奇迹。”
“姚广孝?”郑成功与李定国同时一怔。这位辅佐朱棣靖难夺位的奇人,他们只知其精通谋略、深谙佛法,却不知竟还通晓擒龙秘术。
“正是此人。”张荣昌指尖划过册中记载,语气愈发肯定,“当年成祖迁都北平,姚广孝奉旨勘定京城风水,恰逢两条孽龙作祟,水淹街巷、地动山摇。他以佛道合一之术降服龙公、龙子,将其分别锁于两处‘海眼’之中,以保京华安宁。那锁龙之器历经两百年香火浸润与龙气滋养,早已成为镇龙至宝,若能取得,或可牵制天池三龙。”
“北京!”郑成功眼中燃起希望之火,随即又被现实浇灭,“如今那是虏廷都城,城防比铁桶还密,我们四人伤的伤、昏的昏,如何能潜入?”
李定国抚摸着腰间残缺的佩刀,刀身上还留着龙爪划过的痕迹:“当年晋王未能直捣燕京,今日我等便替他走一遭。为救陛下,为复大明,纵是龙潭虎穴,亦要闯过。”
张荣昌将册子收好,用金针封住自己断肩的痛穴,沉声道:“老夫年轻时曾三游京师,熟稔街巷布局与暗渠走向。陛下必须同行——其一,他体内朱明龙气或能引动锁龙之宝;其二,留在此地便是坐以待毙,唯有冒险一搏才有生机。”
计议既定,四人即刻准备。郑成功与李定国劈砍枯枝,用藤蔓捆绑成简易担架,将朱慈兴小心安置其上;张荣昌则在附近采摘止血镇痛的草药,嚼碎后敷在两人的伤口处。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三人却毫无寒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赴北京,夺取秘宝。
担架压在肩头,发出吱呀的声响。他们避开官道,专走荒无人烟的山林小径,白日藏身山洞,夜晚借着星光赶路。李定国凭借多年军旅生涯的野外经验,总能找到可食的野果与猎物;张荣昌则沿途辨识草药,每日为朱慈兴施针续命。每当担架上的人发出微弱的呻吟,三人便会立刻停下脚步,郑成功探鼻息,张荣昌诊脉搏,直到确认无碍才敢继续前行。
十五日后,当晨曦划破天际,一座巍峨的城池出现在远方地平线。青砖砌成的城墙高耸入云,城楼上飘扬着后金的龙旗,往来巡逻的八旗兵丁盔甲鲜明,刀枪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北京城,这座承载着大明旧梦与清廷威严的都城,终于出现在眼前。
第七章:潜入龙潭
四人藏在城郊的破败山神庙中,远远观察着城门的动静。永定门处,清兵正逐一对进城百姓搜身,挑着货担的商贩被翻查行囊,牵着牛羊的农夫要出示路引,稍有可疑便被拖拽到一旁盘问。
“城门盘查如此严密,我们这副模样根本无法蒙混过关。”郑成功看着自己身上破旧的衣衫与未愈的伤口,眉头紧锁。担架上的朱慈兴气息依旧微弱,脸色比来时更加苍白。
张荣昌用枯枝在地上画着简易地图,圈出城东一角:“东便门一带城墙始建于元大都时期,年久失修,常有砖石脱落。老夫记得那边有一处前朝遗留的排水暗渠,直通城内枯井,只是渠内污秽淤积,还有前朝工匠设置的机关毒虫。”
“有路径便好,污秽毒虫何足惧哉!”郑成功当即拍板,“今夜月黑风高,正是潜入良机。”
暮色四合,北京城渐渐被黑暗笼罩。城楼上燃起火把,梆子声从街巷深处传来,宵禁开始了。四人借着夜色掩护,绕至东便门外的荒僻洼地,果然看到一处被杂草藤蔓掩盖的洞口,腥臭之气混杂着霉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李定国解下腰间短刀,率先钻了进去。暗渠内狭窄低矮,仅容一人匍匐前行,淤泥没至膝盖,冰冷刺骨。他用刀拨开前方的蛛网与毒虫,仔细检查是否有新增的陷阱,确认安全后才回头摆手示意。
郑成功与张荣昌抬着担架紧随其后,尽量让朱慈兴保持平稳。淤泥不断吸附着衣物,每挪动一步都异常艰难,头顶偶尔有水滴落下,砸在脸上冰凉刺骨。张荣昌凭借记忆指引方向,每当遇到岔路,便会指出刻有隐秘记号的墙壁:“往左,此处有翻板陷阱,当年老夫亲眼见盗墓贼坠入其中……小心脚下,那是毒蝎巢穴,切莫惊动。”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微弱的光亮。李定国加快速度,拨开最后一层杂草,发现已抵达一口枯井底部。井口覆盖着破碎的木板,月光从缝隙中洒落,照亮了四周堆积的杂物。
“上去!”李定国托住井壁凸起的石块,率先攀爬而上,随后俯身垂下绳索,将朱慈兴的担架绑好,与郑成功合力拉了上来。四人爬出枯井,发现身处一座荒废宅院的后院,断壁残垣间长满野草,墙角还堆着坍塌的砖瓦。
此刻已是三更时分,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打更人的梆子声与吆喝声偶尔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梆子声在寂静的街巷中回荡,更显阴森。
“北新桥在城东北隅,距此处约三里地。”张荣昌辨认了一下方位,指着东北方向,“那处并非真有新桥,只因早年有座无翅小石桥得名。锁龙井便在岳王庙后,姚广孝当年建庙,正是为借岳元帅神威镇压龙公。”
三人抬着担架,借着墙根阴影掩护,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街巷中。八旗兵的巡逻队每隔两炷香便会经过一次,甲胄摩擦声与马蹄声由远及近时,他们便迅速躲进胡同拐角或残破的门廊下。有一次,一队巡逻兵正好停在他们藏身的巷口,火把的光芒照在墙上,映出几人的影子,郑成功握紧了腰间短刀,直到对方离去才松了口气。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四人终于抵达北新桥区域。这里是一片寻常民宅,青瓦灰墙错落有致,晨起的百姓已开始生火做饭,袅袅炊烟升起,空气中弥漫着米粥的香气。张荣昌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前方一座香火鼎盛的庙宇上——三间大殿飞檐翘角,朱红大门虽已褪色,却依旧透着庄严,门前的香炉插满了香烛,烟雾缭绕。
“就是那里。”张荣昌压低声音,“姚广孝降服龙公后,感念岳元帅托梦相助,便在此建庙供奉。后殿禁地,便是锁龙井所在。”
庙门前已有不少香客等候,大多是附近的百姓,提着食盒与香烛,低声交谈着。四人混在人群中,假装成远道而来的香客,仔细观察着庙内动静。只见两名须发皆白的老庙祝正在打扫庭院,动作迟缓,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守卫,但庙宇周围隐隐萦绕着一股无形的力场,让人莫名心生敬畏,不敢随意喧哗。
“后殿有禁制,硬闯定会引发动静。”李定国低声道,目光扫过后殿紧闭的大门,隐约可见门楣上刻着的符文。
等到日上三竿,庙门缓缓打开,香客们陆续涌入。四人随着人流走进大殿,立刻被浓郁的檀香气息包裹。殿内正中供奉着岳飞的鎏金塑像,高约三丈,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目光炯炯有神,仿佛正注视着每一位前来祈福的人。塑像两侧立着岳云与张宪的配像,同样威严凛凛。
郑成功与李定国扶着担架,假装跪拜祈福,实则暗中观察。后殿位于大殿北侧,门扉紧闭,上着一把铜锁,锁身上刻满了复杂的符文,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几名香客试图靠近,刚走到台阶前便被庙祝拦住:“后殿乃禁地,非祭祀之日不得入内。”
张荣昌凑到后殿门前,仔细端详着符文,脸色愈发凝重:“此乃佛道合一的镇封之术,融合了两百年香火愿力,一旦强行破解,不仅会惊动龙公,整个庙宇都会震动。”
“那如何是好?”郑成功急道,朱慈兴的气息又微弱了几分。
张荣昌目光落在担架上的朱慈兴身上:“符文需以至诚之心或同源龙气引动。陛下身为大明皇子,体内龙气虽弱,却与姚广孝当年辅佐的成祖一脉同源,或许能奏效。”
郑成功深吸一口气,与李定国合力将担架抬到后殿门前。他握住朱慈兴冰凉的手,指尖能感受到微弱的脉搏,随即对着岳飞塑像躬身行礼,声音虽低却无比恳切:“岳王在上,晚辈朱慈兴,乃崇祯皇帝之子。今为救苍生于水火,需借姚公锁龙之宝一用,若能如愿,必重振大明,驱除鞑虏,以慰元帅在天之灵!”
话音刚落,朱慈兴体内突然透出一缕微弱的金光,顺着郑成功的手臂蔓延至后殿门上。铜锁上的符文瞬间亮起,如同活过来一般流转游走,片刻后,“咔哒”一声轻响,铜锁竟自行弹开,门扉也缓缓向内敞开。
四人又惊又喜,来不及多想,迅速抬着担架进入后殿,随即反手将门掩上。
后殿内异常空旷,除了中央一口古井外别无他物。井口被一块巨大的青石板覆盖,石板上刻满了梵文经文,边缘缠绕着一条碗口粗细的乌黑锁链,锁链不知由何种材质制成,表面光滑发亮,隐隐透着寒气,一端垂入井底,另一端牢牢固定在井沿的石兽口中——那石兽形似麒麟,双目圆睁,仿佛在镇守着这口古井。
井底传来隐约的龙吟之声,低沉而压抑,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怒火。
第八章:井底惊魂
“这便是锁龙井!”张荣昌激动得声音发颤,他走上前,伸出手轻轻触碰锁链,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还有微弱的震动,“此链以天外陨铁混合众生愿力铸就,每一个链环都刻有镇龙符文。姚广孝当年便是用它锁住了龙公。”
他绕着井口查看一周,最终指向锁链与石兽连接处的一个不起眼的凸起:“这是卸链机括。切记,只能扳动两格,取三尺锁链即可。若全部打开,龙公出世,北京城便会化为泽国!”
郑成功上前,双手握住机括,奋力向上扳动。可机括沉重得如同焊死一般,他使出全力,手臂青筋暴起,机括却纹丝不动。连日赶路与旧伤复发,早已耗尽了他大半力气。
“我来!”李定国上前一步,接替郑成功的位置。他深吸一口气,运起体内残存的内力,双手死死攥住机括,低吼一声。只听“嘎吱”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机括被强行扳动了一格!锁链发出一阵沉闷的嗡鸣,表面的符文闪烁了一下,似乎松动了几分。
就在此时,井底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那声音比天池三龙的咆哮更加深沉、更加暴戾,仿佛沉睡千年的巨兽被惊醒。整个后殿剧烈震动,青石板上的经文亮起刺目的金光,固定锁链的石兽双目竟渗出红光,仿佛要活过来一般!
“不好!龙公被惊动了!”张荣昌脸色大变,急忙催促,“快取锁链,迟则生变!”
郑成功早已拔出腰间短刃,看准锁链因松动而露出的链环间隙,猛地将刀刃插入,随即用力一别!李定国同时发力,将机括又扳动了一格!“咔嚓!”一声脆响,一截三尺长的乌黑锁链应声断裂,掉落在地。
几乎在锁链离体的瞬间,井底的龙吟变成了疯狂的咆哮,整条锁链剧烈抖动起来,仿佛井下的巨龙正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束缚。青石板上的经文金光暴涨,死死压制着井口的躁动,梵文经文在空中浮现,发出嗡嗡的声响。
“快走!金光压制不了多久!”张荣昌大喊。
郑成功弯腰抓起断链,入手异常沉重,一股强大的束缚意念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让他心神一震。他不敢耽搁,与李定国抬起担架,跟着张荣昌迅速退出后殿,顺手将殿门重新关好。
刚走出岳王庙,庙内便传来一阵喧哗声,夹杂着庙祝的惊呼与香客的尖叫:“井下有动静!锁链在抖!”显然,井底的异动已经惊动了众人。
“往崇文门走!”张荣昌拉着两人拐进旁边的胡同,“龙子被锁在镶桥下的海眼,需取其锁链钥石,二者合用才能发挥最大威力。”
崇文门是北京内城九门之一,向来是商旅进出的要道,此刻城门楼高大巍峨,城墙上布满了垛口,八旗兵丁手持弓箭与火铳,严密地注视着往来行人。镶桥横跨在护城河上,河道已干涸大半,露出布满淤泥的河床,桥洞深邃幽暗,隐隐有阴冷之气透出。
“姚广孝当年对龙子说,‘闻城开碘声则释’,却暗中命人将崇文门的碘改为钟,故有‘九门八碘一口钟’之说。”张荣昌指着镶桥,“龙子锁链的核心是一块青铜钥石,嵌在桥下海眼的罗盘上。”
三人躲在远处的茶摊旁观察,发现镶桥两侧各有四名清兵守卫,桥洞入口被粗大的铁栅封锁,铁栅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锁身刻着清廷的龙纹。“白日守卫太严,只能等入夜再行动。”李定国低声道。
四人找到一处废弃的车马行藏身。郑成功与李定国轮流调息疗伤,张荣昌则仔细研究那截断链,发现链环上的符文在阳光下会浮现出细微的纹路:“此链与龙子锁链同源,能感应其方位。你看,这符文指向的方向,正是镶桥之下。”
夜幕再次降临,宵禁后的街道愈发寂静。四人借着夜色掩护,快速向崇文门移动。沿途避开几队巡逻兵,李定国甚至徒手拧断了一名落单清兵的脖子,以防暴露行踪。
抵达镶桥时,守卫已换班,新上岗的清兵正打着哈欠,警惕性松懈了许多。李定国示意众人稍等,自己则悄悄绕到铁栅后方,双手抓住两根铁栅,低吼一声,肌肉贲张,硬生生将铁栅掰开一个可容人通过的缝隙。
“快!”李定国压低声音。四人迅速钻入桥洞,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桥洞内漆黑一片,脚下是厚厚的淤泥,踩上去发出“噗嗤”的声响。张荣昌取出火折子点燃,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前方的石阶——那石阶向下延伸,通往更深的地下,隐约能听到水声与尖锐的龙吟。
沿着石阶下行约百级,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空洞中央是一个幽深水潭,潭水泛着寒气,不断冒着细小的气泡,想必就是海眼。一条比北新桥锁链稍细的乌黑锁链从潭底延伸出来,缠绕在旁边的石柱上,锁链尽头嵌在石柱中的青铜罗盘上,罗盘造型奇特,刻满了星辰方位,中心却缺了一角。
“那便是钥石的位置。”张荣昌指着罗盘缺口,“需找到对应碎片,才能取下锁链。”
就在此时,水潭突然剧烈翻涌起来,浪花拍打着岸边的岩石,发出“啪啪”的声响。一个愤怒的意念直接冲击着四人的脑海,尖利而暴戾:“是谁?!竟敢扰本王清梦!姚广孝!你骗得本王好苦!”
随着声音响起,手中的断链突然乌光大盛,与潭底的锁链产生强烈共鸣,两股镇龙之力相互碰撞,发出“嗡”的一声闷响。
“不好!能量波动惊动了守卫!”李定国脸色一变,桥洞上方传来清兵的厉喝与杂乱的脚步声。
“来不及找了!”郑成功眼神一厉,看着手中的断链,又看向石柱上的罗盘,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心头,“张老先生,这两截锁链同源,若以镇龙之力碰撞,能否震落钥石?”
张荣昌一怔,随即点头:“或可一试,但需拿捏好力道,否则会震塌整个空洞!”
“没时间犹豫了!”郑成功举起断链,运起残存的内力,狠狠砸向缠绕着龙子锁链的石柱!
“嗡——!!”
两股强大的镇龙之力猛烈碰撞,乌光瞬间充斥整个空洞。石柱剧烈震动,青铜罗盘上的符文紊乱游走,发出刺耳的声响。潭底的龙子发出既痛苦又带着解脱的咆哮,水潭翻涌得更加剧烈。
“咔嚓!”一声脆响,罗盘边缘崩裂下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铜碎片,正好是缺失的钥石部分,落在淤泥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拿到了!”李定国眼疾手快,一把抄起钥石。
与此同时,空洞顶部的石块开始簌簌落下,整个地面剧烈摇晃,显然即将坍塌。“快走!”张荣昌大喊。
四人抬着担架,沿着石阶疯狂向上冲。刚冲出桥洞,就见大队清兵举着火把围拢过来,为首的佐领拔刀大喝:“逆贼休走!拿下他们!”
“杀出去!”李定国怒吼一声,从一名清兵手中夺过长枪,枪尖横扫,瞬间挑翻两人。郑成功手持断链,当作鞭子挥舞,乌光扫过之处,清兵手中的刀剑纷纷断裂,甚至有几名清兵被锁链上的镇龙之力震慑,吓得瘫倒在地。张荣昌则从怀中掏出药粉,撒向人群,白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传来清兵的咳嗽与惨叫声。
混乱中,四人拼死杀出一条血路,郑成功用断链挡住袭来的箭矢,李定国则在前方开路,枪出如龙,硬生生撕开一个缺口。他们冲入漆黑的街巷,身后的追兵与地下空洞坍塌的巨响交织在一起,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张荣昌凭借对街巷的熟悉,带着众人穿梭在迷宫般的胡同中,几次巧妙地绕开追兵。半个时辰后,他们再次抵达东便门的枯井,顺着暗渠爬出城外,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晨光熹微时,四人终于在城郊的山林中停下脚步。郑成功握着那截乌黑的断链,李定国手中的青铜钥石泛着微光,两样宝物在晨光下散发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张荣昌为朱慈兴施针后,终于松了口气:“陛下气息虽弱,却暂时稳住了。这两件宝物,定能在天池之战中派上用场。”
远处的北京城已升起炊烟,但城内想必早已因锁龙井的异动陷入混乱。清廷高层的震怒与追捕即将到来,而他们的下一站,便是重返长白山,与天池三龙展开最终对决。朱慈兴的生死,大明的国运,都系于这两件从龙穴中夺来的秘宝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