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里小庙的阵地早被炮火啃得面目全非,焦土混合着暗红的血渍,在夕阳下结成硬壳,踩上去 “咯吱” 作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战士们的尸骨上。
新一团三连的战士们蜷缩在炸塌的战壕里,残破的军装黏在身上,有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没人顾得上包扎 —— 日军长友联队的冲锋像涨潮的海水,一波刚退,一波又涌了上来。
三连原本五百人的建制,此刻只剩不到一百人,半数都带着伤。
步枪的弹仓大多空了,不少战士手里攥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或是把大刀磨得锃亮,刀身上还沾着日军的血污。
“连长!鬼子又冲上来了!”
通讯员小李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他刚用刺刀挑翻一名日军,右肩就被对方的刺刀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顺着胳膊流进袖口,把军装染成深褐色,滴在地上溅起细小的血花。
张连长靠在的阵地前,左臂被弹片擦出的伤口早把包扎的布条浸透,血顺着指尖往下滴。
他抓起望远镜,镜片上的裂痕让视线有些模糊,却能清晰看到 —— 三辆九七式坦克在前面开路,炮口不时喷出火舌,将原本就残破的战壕炸得碎石飞溅;
坦克后面,日军步兵像黑压压的蚂蚁,猫着腰往前冲,重机枪的 “哒哒” 声织成火力网,压得战士们抬不起头。
“他娘的!跟小鬼子拼了!”
张连长咬得牙帮发酸,从腰间摸出最后一颗手榴弹,指甲抠住引线就要扯。
“连长!不能去!” 两名战士扑上来死死拉住他,一个断了胳膊的老兵喘着气说:“再等等…… 援军肯定会来的…… 咱们要是垮了,平安县城的鬼子就没人拦了!”
张连长看着身边这些残兵 —— 有的少了一条腿,靠在战壕壁上;有的眼睛被烟熏得通红,却还紧握着大刀。他眼眶发烫,声音发颤:“援军…… 咱们已经守了六个小时了…… 还能等来吗?”
就在这绝望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引擎轰鸣,不是日军的 “豆战车”,是更厚重、更密集的声响!
紧接着,天空中传来 “嗡” 的低鸣 —— 一架ch 6 无人机正悬在阵地上空,螺旋桨卷起的风带着尘土,机身下的侦察设备正对着日军阵地扫描。
“是飞机!是独立旅的飞机!” 小李突然喊起来,忘了肩膀的剧痛。
张连长猛地抬头,只见无人机的指示灯闪着绿光,像是黑暗中的希望信号。
五公里外的山坳里,独立旅二团团长周明远正盯着战术平板 —— 屏幕上,日军长友联队的阵地分布一目了然:
主力在三连正面,炮兵阵地藏在左侧山坡,指挥部躲在后方的杨树林里,连弹药库的位置都清晰可见。
“来得正好!”
周明远眼神一厉,对着通讯器下令:“炮兵营立刻展开,优先敲掉日军炮兵阵地和指挥部!七营驰援三连,接防阵地!八营、九营打侧翼,十营、十一营、十二营绕后,把小鬼子的退路封死!一个都别放跑!”
“明白!”
各营营长的应答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亢奋。
炮兵营的战士们动作快得像上了发条,20 门 pLZ05A 自行榴弹炮的炮管迅速抬起,20 门 pcL181 车载榴弹炮调整角度,20 门 phL191 火箭炮的发射管泛着冷光。
“各炮注意!射击诸元已上传,自行射击!” 炮兵营营长梁朋飞一声令下。
“轰!轰!轰!”
炮火瞬间划破天空,像惊雷滚过山谷。
第一波炮弹精准砸在日军炮兵阵地上,九二式步兵炮被炸得飞起来,炮弹箱被引爆,火光冲天,连十五里小庙的阵地都能感觉到热浪。
日军炮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埋在了碎石里。
紧接着,第二波炮火朝着日军冲锋队伍袭来。
炮弹在人群中炸开,血肉横飞,原本整齐的冲锋队形瞬间乱成一锅粥。
有的日军被弹片击中,惨叫着倒下;
有的吓得转身就跑,却被后面的军官用军刀逼着往前冲。
杨树林里的日军指挥部,长友健一正对着地图咆哮,外面的爆炸声让他心神不宁。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炮火?” 他刚要叫参谋出去查看,就看到窗外远处的公路上 —— 一队队坦克正碾着尘土冲来,99b 坦克和100式坦克的炮管泛着银灰色,100式支援战车和04A 步兵战车的履带卷起碎石,身后还跟着扛着火箭筒的步兵。
“不好!是八路的独立旅!快撤!”
长友健一脸色惨白,抓起指挥刀就要往外跑。
可他刚迈出帐篷,就听到头顶传来 “嗡” 的一声 —— 那架ch 6 无人机正悬在帐篷上空,热成像仪早已锁定了他。
“嗖!”
一枚导弹从无人机下方射出,精准命中帐篷。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帐篷瞬间被掀飞,长友健一和几名参谋被炸得粉身碎骨,地图和文件散落一地,被火焰吞噬。
三连阵地上,张猛看着远处冲来的钢铁洪流,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
他抹了把脸,举起大刀嘶吼:“兄弟们!援军来了!跟我冲!” 战士们跟着他冲出战壕,有的拄着步枪,有的拖着伤腿,却像打了鸡血一样往前冲。
二团七营的装甲车很快冲到阵地前,七营营长李逸飞跳下车,对着张连长大喊:“你们撤下去休整,这里交给我们!” 战士们迅速接防,重机枪架在战壕里,对着溃散的日军扫射。
八营、九营的坦克编队已经冲到日军侧翼,99b 坦克和100式坦克的主炮对准日军的掩体,一发炮弹下去,掩体就塌了半边;
100 式支援战车的机关炮扫过,躲在石头后面的日军被打得抬不起头。
十营、十一营、十二营从两侧山林冲出,火箭筒对准日军的运输卡车,“轰” 的一声,卡车燃起大火,堵住了日军的退路。
“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战士们的喊声震得山谷都在响。
有的日军还想抵抗,被机枪扫倒;有的吓得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浑身发抖。
十分钟后,枪声渐渐停了,阵地上到处都是日军的尸体和武器,长友联队的军旗被踩在坦克履带下。
张连长走到周明远面前,敬了个不标准却无比郑重的军礼,声音哽咽:“周团长…… 谢谢你们…… 再晚来一步,我们三连就全没了!”
周明远回了个礼,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是奉命前来支援,不用客气啥!你们先去后方养伤,这里交给我们 —— 旅部命令我们在这儿布防,等着关东军来!”
张猛点点头,对着身后的战士们喊:“兄弟们!咱们走!等伤好了,再回来跟小鬼子干!” 战士们齐声应答,虽然疲惫,却难掩胜利的喜悦,互相搀扶着往后方走。
周明远看着他们的背影,转身对着各营营长下令:“立刻挖战壕、架机枪、调炮位!无人机加强巡逻!天黑前必须做好战斗准备 —— 关东军随时可能到,这仗还没打完!”
“是!”
营长们齐声应答,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
十五里小庙的阵地上,铁锹挖土的 “砰砰” 声、机枪架设的 “咔咔” 声交织在一起,一道新的防线,正在血色焦土上快速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