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枢皇城,一处被慕苍澜以时空大道亲自隔绝的静谧偏殿内。
月光石柔和的光辉洒满殿宇,映照在月无瑕那清冷绝尘的容颜上。她伤势早已尽复,气息比之初来联盟时更为圆融深邃,周身流淌着纯净的秩序道韵。此刻,她坐在玉凳上,静静看着对面神色凝重的慕苍澜。
“澜圣君今日单独相邀,可是为了‘附翼’之事?”月无瑕声音清越,如同玉磬轻鸣,直接点破了慕苍澜的来意。她身为大夏仙朝使者,对联盟近期的动向与困境,自是洞若观火。
慕苍澜苦笑一声,并未隐瞒:“仙使明鉴。日前骸骨君之事,想必仙使亦有所感。我联盟看似疆域广袤,实则如履薄冰,无巅峰战力坐镇,终是他人眼中肥肉。长此以往,恐难逃倾覆之危。”
他目光坦诚地看向月无瑕:“因此,朕与联盟诸位决议,启动‘附翼计划’,欲寻求高纬秩序势力的庇护与同盟。大夏仙朝乃秩序表率,曾施以援手,是我等首选。只是……仙朝超然物外,我等不知门径,贸然前往,恐徒劳无功,甚至适得其反。故,特来请教仙使,可否指点迷津?”
月无瑕纤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面前的玉杯,杯中灵茶泛起细微的涟漪。她沉默片刻,方才缓缓开口:“仙朝确有其规。非受诏召,或无缘法牵引,寻常下界势力,确实难入仙朝法眼,更遑论直达天听。”
她抬眼,看向慕苍澜:“不过,澜圣君与联盟,倒也并非全无机会。”
慕苍澜精神一振:“请仙使明示。”
“有三条路,或可一试。”月无瑕条理清晰地说道,“其一,‘升仙令’。此乃仙朝对下界有功、或身具大功德、大潜力者所赐信物,持令者可穿越仙凡壁垒,直达仙朝外廷‘接引仙殿’。联盟若能寻得一枚,便是最稳妥的敲门砖。”
“其二,‘九重天阶’。此乃仙朝设于诸天万界的一处公开试炼之地,不问出身,只考修为、心性与潜力。若能登临绝顶,便可受仙朝重视,获得觐见之机。只是此路艰难万分,非绝世妖孽不可为。”
“其三,”月无瑕顿了顿,“便是由一位在仙朝内有足够分量之人,代为引荐。此人需愿为联盟作保,承担因果。”
慕苍澜闻言,心中迅速权衡。升仙令可遇不可求;九重天阶虽是一条路,但不确定性太大,且耗时可能良久;唯有第三条路,看似最直接,但也最难,因为这意味着需要月无瑕本人,或者通过她联系到仙朝内更高层次的人物,为他们承担风险。
他起身,对着月无瑕郑重一礼:“不敢奢求仙使为难。不知仙使可知,那‘升仙令’或‘九重天阶’,位于何处?联盟愿倾力寻找或尝试。”
月无瑕看着慕苍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这位澜圣君,并未因急于求援而失了方寸,反而选择了最不让她为难的方式。
“升仙令踪迹缥缈,或许某些上古遗迹或绝地中尚有留存。至于九重天阶……”月无瑕指尖凝聚一点仙光,在空中勾勒出一幅简易的星图,标注出一个坐标,“其入口,便在此处‘幻海星云’之中。每三百载开启一次,算来,下次开启应在十年之后。”
“十年……”慕苍澜默默记下,时间虽紧,但尚可准备。
“除此之外,”慕苍澜再次开口,语气恳切,“仙使可知,那中立的元素王庭、万灵妖域,乃至科技圣堂,是否有接触的可能?联盟愿以诚相待,换取任何形式的合作或支持。”
月无瑕微微颔首:“元素王庭崇尚自然平衡,或许对稳定星域、净化污染有所兴趣。万灵妖域与星灵族遗脉或有旧谊,从此处着手或有一线机会。科技圣堂……逻辑之主只认可‘价值’与‘稳定’,联盟若能展现出足够的潜力或提供他们感兴趣的‘样本’(如未被完全污染的生命星球、特殊法则造物等),或可进行交易。”
她给出了方向,但路径依旧需要联盟自己去开拓。
“多谢仙使指点迷津!此恩,联盟铭记于心!”慕苍澜深深一拜。月无瑕给出的信息,无疑为陷入迷茫的联盟,点亮了几盏可能通向生路的灯塔。
“澜圣君不必多礼。”月无瑕虚扶一下,“维持诸天秩序,亦是仙朝所愿。望联盟……好自为之。”
离开偏殿,慕苍澜仰望星空,心中已有了决断。兵分多路:一方面,全力搜集关于升仙令的线索,并准备十年后的九重天阶试炼;另一方面,派出精干使团,带着足够的诚意与“筹码”,尝试接触元素王庭与万灵妖域。同时,内部对科技圣堂可能感兴趣的“样本”进行整理与评估。
前路依旧艰难,但至少,不再是毫无方向的黑暗。为了生存,联盟必须抓住每一根可能的稻草,在这诸天博弈的夹缝中,闯出一条生路。而月无瑕此次的指点,无疑是这艰难征程中,至关重要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