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筱揣着太子令牌和画像,没回林家旧宅,径直往城南的百草堂去。刚拐过街角,就见堂前围了不少人,一个穿灰布长衫的老者正蹲在台阶上,给怀里的孩童扎针,身旁的药箱敞开着,箱角那朵木槿花和画像上的分毫不差。
“李伯?”鹿筱试探着开口。老者抬头,眉骨处一道浅疤格外显眼——这道疤,她在师傅的旧照片里见过,是师傅师兄年轻时上山采药被蛇咬伤,清创时留下的。
李伯放下银针,上下打量她片刻,目光落在她腰间的“林”字玉佩上,忽然站起身:“你是鹿丫头?你师傅临终前,总跟我提你。”
两人进了百草堂后屋,李伯沏了杯药茶,指尖摩挲着茶碗边缘:“我知道你是来问游医的事。寒潭底下藏着株‘还魂草’,能解百毒,可采摘时需配着林家的药膳方做药引,不然会被潭水反噬。我们这些人,都是来寻药方的。”
“寻药方为何要躲着督查署?”鹿筱追问。李伯从药箱底层抽出个布包,里面竟是半张泛黄的药方,抬头处也标着“鹿氏秘传”:“去年有人冒充百草堂的人,用假药方骗走了城西张大户的银子,还害他儿子中了毒。云澈澜查了半年没头绪,我们怕被误会,只能偷偷行动。”
鹿筱展开药方,发现上面的字迹和师傅笔记本上的如出一辙,只是缺了最后几味药。李伯叹了口气:“这是你师傅当年托人带给我的,说要是以后有人找‘还魂草’的药方,就让我把这半张给他,剩下的,得靠他自己找。”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穿黑衣的人撞进来,手里举着刀,直冲向李伯:“把药方交出来!不然我烧了你的百草堂!”鹿筱反应极快,掏出太子令牌掷在桌上:“督查署的人就在门外,你要是敢动一下,后果自负。”
黑衣人脸色一变,转身想跑,却被赶来的云澈澜堵住。云澈澜瞥了眼桌上的药方,对鹿筱道:“这人是之前骗张大户的骗子,我们追了他三个月,没想到他藏在这儿。”
等督查署的人押走黑衣人,李伯才松了口气,从药箱暗格里拿出个小木盒:“这里面有你师傅的一封信,她说要是你来了,就把这个给你。”鹿筱打开盒子,里面的信纸上,师傅的字迹依旧熟悉:“筱筱,百草堂的人都是可信的,还魂草的药方另一半,藏在林家药圃的木槿树下。若日后有人需要还魂草,记得用‘百合莲子羹’做药引——那是你最爱喝的,也是敖家龙族能识别的信物。”
信末同样画着一株木槿,和敖翊辰信里的、药方上的,连花瓣的纹路都一模一样。鹿筱握着信纸,忽然想起敖翊辰煮糊的百合莲子羹,眼眶不由得发热。
“我得回林家旧宅一趟。”鹿筱站起身,向李伯辞行。走出百草堂时,夕阳正好落在药箱的木槿花上,像是给花瓣镀了层金边。她知道,木槿树下的药方,不仅藏着还魂草的秘密,更藏着师傅、林家与敖家跨越多年的牵绊——而这些牵绊,正等着她一点点解开。